破相(1 / 2)
寂白的動作很輕,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將創可貼貼在了他眉側傷口的位置。
謝隨甚至能夠感受到小姑娘輕柔的呼吸,宛如一陣幽涼的夏風,拍在他的臉上。
在她抽手離開的那一瞬間,謝隨忽然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寂白心頭一驚,她感覺到男孩手掌傳達而來熱力,本能地掙脫。
而謝隨牽引著她的手,讓她的手指頭,一點點地按在創可貼的表麵。
「貼緊一點。」
他似知道自己嚇到了他,所以解釋了一句。
透過創可貼,她甚至扌莫到了他凸出的眉骨,帶著溫度,質感很硬。
寂白抽回了手,甚至還帶得身體往後退了退。
謝隨挺直了身形,清淺地笑了聲:「謝了。」
「沒事。」寂白抿抿嘴,叮囑道:「你以後別和人打架了。」
「不是打架。」謝隨解釋:「是拳擊。」
「那也是打架。」
謝隨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拳擊和打架的區別,索性又凶巴巴喃了聲:「少管老子。」
叢喻舟連忙用手肘戳了戳謝隨,好不容易人家女孩主動關心一次,眼瞧著這家夥是又要作沒了。
「隨哥不是這個意思,寂白同學,你別放在心上。」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謝隨淡淡道:「想管我,等你當了我女人再說。」
「」
這家夥,自己都還是個小破孩,就一口一個女人了。
寂白跟他們告了別,回到了閨密身邊。
殷夏夏一路上都在嘀咕:「謝隨之前那樣對你,你還給他買創可貼,要是我啊,肯定有多遠就離他多遠了」
「是啊,白白,那種壞脾氣的不良少年,咱們還是少接觸為妙,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做出傷害你的事。」
寂白搖了搖頭:「他不會傷害我。」
經歷過眾叛親離與死亡,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值得寂白相信,那就隻有謝隨了。
謝隨臉上掛彩,冷酷的眉骨位置貼上了創可貼,竟然莫名地添了幾分親和力。
主要寂白買的創可貼,不是那種木色創可貼,而是卡通創可貼。
每次有女孩經過謝隨身邊,偷偷打量著他眉間的創可貼,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謝隨的氣質素來高貴冷艷,現在畫風突變,竟然變得有點可愛了。
而他竟然挺舍不得撕下創可貼,貼了整整一周都沒換過。
打球的時候,叢喻舟指了指自己的眉毛:「隨哥,創可貼掉了。」
謝隨額間綴滿了汗粒,創可貼耷拉在他的眼皮上,被他順手一撈,又撈上去貼起來。
叢喻舟:
惡心不!
直到課間時分,叢喻舟打瞌睡醒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謝隨將早已經不再黏人的創可貼上沾了雙麵膠,重新貼在了早已經痊愈的眉骨位置。
這他媽有點走火入魔了啊。
叢喻舟終於還是跑到一班,把寂白找了過來:「你隨哥現在已經瘋魔了,解鈴還需係鈴人,小白幫幫忙,把他創可貼撕掉,主要哥幾個看著實在太惡心了!」
寂白無可奈何,趁著課間操的時候,在樓梯口攔住了謝隨。
「謝隨,創可貼還要貼到什麼時候。」
謝隨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沒扣扣子,隨意地敞開著,露出裡麵的淺色毛衣。
他將左手隨意地插兜裡,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勾,念了句頗有文藝氣質的句子:「直到世界的盡頭。」
「」
幾個男孩強忍住要暴揍他的沖動。
操場上的課間操廣播已經第三次催促了,寂白三兩步下樓,將手伸到謝隨眉間,柔柔地說:「撕了噢?」
意外的是,謝隨並沒有表現得如其他男孩過來扯創可貼時那般暴躁,他溫順地閉上了眼睛,喃道:「嗯。」
於是寂白扯掉了那枚彩虹卡通創可貼。
「咦?」
他睜開眼睛,女孩站在樓梯的上方兩級階梯處,恰好與他身體高度平行,她那烏黑的鹿眼打量著謝隨的額頭,看了又看,還忍不住伸手去扌莫了扌莫。
謝隨感受著女孩冰涼的指頭,滑在他眉毛上,一下一下,在他心頭激盪起陣陣酥麻的電流。
「眉毛,斷了。」
謝隨的左邊眉毛三分之二處被創口生生截斷,成了斷眉,更顯得戾氣很重。
蔣仲寧他們幾個圍過來,掰著謝隨的臉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