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訊(1 / 2)
天衍宗位於大陸東端,作為和南端的無定宗、中土的太虛門並成為三大宗門之一的劍宗,占據了東端土地上最為寶貴的一片山脈。
照圖鑒中所言,這裡的山脈連綿起伏,峰峰掩映,靈氣充裕,最易感受到天地日月間的精華,滋養出了許多適合修士修煉的天然地形優勢。
尤其掌門齊元白和他的弟子們所在的這座浮日峰,最是優越。
歸藏殿中,幾乎每一處單獨的居所,都有些特殊之處。
例如楚燁的溪照閣中,有能替修士擋去部分雷劫的消雷石陣,宋星河的山溟居則有千年寒潭。
這大概也算是掌門親傳弟子能得到的額外優待了。
沐扶雲忽然覺得,那位前輩讓她去取這套《天衍圖鑒》,也許根本不是他有用處,而是在給她指明方向。
他若真是哪位常年隱居閉關在山中的大能,必然對這些了如指掌,沒道理還要翻閱這樣的書。
感激之餘,她開始思考怎麼把宋星河拉入夥。
其實倒也不用怎麼費盡心機,這傻孩子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她收起麵前攤開的圖鑒,拿出傳訊玉牌,給宋星河遞了句話。
「麼,直接問啊,何必拐彎抹角。」
玉牌還沒放下,上麵便亮起一束淡淡的光,是宋星河回話了。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沐扶雲掃一眼玉牌上的字跡,幾乎都能想象到宋星河被揭穿偷偷派人打探她的消息後,氣急敗壞,矢口否認的樣子。
她沒急著回復,而是放下玉牌,開始打坐調息,試著讓靈力在經脈中運轉。
靈力轉過大小曲折的經脈時,仍然滯澀不已,但與先前相比,多了一種稍稍濃鬱的感覺。
可見,這段日子的修煉,成效已越來越明顯,想必下一次去完溪照閣,她就能從停滯了四年的煉氣前期突破了。
待靈氣在體內轉滿一個小周天,沐扶雲才慢慢睜開雙眼。
被擱在一旁的玉牌上仍然亮著淡淡的光,她看了一眼,眸中閃過意料之中的笑意。
還是宋星河傳來的話,距離他上一句話大約過了半炷香的工夫。
「你別多想,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隻是到底在搞什麼鬼,竟然能讓大師兄破例,允許你進外門班。」
沐扶雲想了想,給他回話:「三日後,你可以親自去溪照閣問問你的楚大師兄。」
將這句話傳出去後,她便將傳訊玉牌收了起來,不再關注。
……
另一邊,在山溟居中的宋星河無心打坐,捏著玉牌在屋裡來回踱步。
小道童站在屋外的柱子後麵,怯怯看著他,不敢吭聲。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明日——」
宋星河擺擺手,示意小道童下去,正想像前幾日一樣,吩咐他明日繼續留意沐扶雲的動向,尤其要關注她與楚燁之間是否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可一低頭看到手裡沒有動靜的玉牌,又覺得煩悶不已。
小道童抱著柱子,挺起月匈膛,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吩咐。
宋星河揚在半空中的手僵了片刻,最終猛地落下,有點泄氣道:「算了,明日不用去了。」
小道童方才得知自己被沐扶雲發現了,正有些難過,此刻得知自己明日不用再去做壞事了,頓時如釋重負,撒著歡兒跑了。
留下宋星河一個人在屋裡,捏著玉牌心神不寧。
他本來隻後悔自己沒忍住,主動承認了派人打探沐扶雲的消息,可是,看到她方才回過來的話,他又忍不住懷疑,難道大師兄真的和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下,他很想直接飛去她住的那間草舍,當麵警告她,不要耍心機,動自己不該動的歪心思。
若不是看在師姐的麵子上,她那種人,根本沒資格踏進天衍宗一步,更不用說進入外門了。
但他一點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閒嗎?誰有空天天盯著你。」他思來想去,傳了這麼兩句過去。
剛傳過去,就又後悔了,忐忑地等著對麵的回應。
可是一刻、兩刻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玉牌亮了又亮,卻都不是來自她的訊息。
宋星河耐心耗盡,將玉牌往榻上一丟,拎起白虹劍,到院子裡練劍去了。
不過小半個時辰,原本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院子裡就落滿了碎葉竹枝。
……
接下來兩日,沐扶雲照常跟著甲班的弟子們上課、練劍。
臨近考核,教習們大多不再一直講課,而是將大把的時間留給弟子們自己參悟。
沐扶雲恰好將這些時間都用在翻閱典籍上。
她看書一如既往地快,一頁頁翻過去,隻花別人小半的時間,就能將一本書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