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沒有不透風的牆(9)(2 / 2)
葉雅歌不說話,也不看他。
「雅歌,我的事業在笠州,這是我前半生全部的心血,你讓我馬上給你表態,如果我立即答應你,放棄在笠州所有的一切,我的父母,工作,包括一直在幫助扶持我的人,是不是會從另一個方麵顯示我是一個不負責任,信口雌黃的男人,雅歌,你說呢?」
男人為了自圓其說的解釋在女人眼裡絕對是借口,越是解釋越令人氣憤,她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放棄這份工作,就放棄了為人民服務的機會呢。」
高盛群淡淡的笑,「在你的麵前,我不虛偽。」
「不虛偽?你是為了功名?社會地位?」
他沒經片刻停留,說:「可以這麼講。」
「那愛情呢?高盛群,我對你來說算什麼?比不上功名?利祿?名聲?社會地位?」
「我把你當妻子,我的家人。」
「家人?你對家人,真夠有感情的。」
「我覺得家人和事業不沖突,在我的心目中同等重要。」
「現在不就沖突了嗎?你選擇放棄了我。」
「沒有沖突,我相信不會沖突。」
葉雅歌嗤笑他的胡攪蠻纏,「你憑什麼肯定我不會一個人回美國。」
「因為我們已人到中年,中年人不再適合在人生中做加法或者減法,而應該盡力去平衡現有的各種關係。」
「你想當然的以為我會為了你改變我的計劃,我也有人生目標和理想,為什麼做出犧牲的偏偏是我。」
「我沒讓你做出犧牲。」
葉雅歌定了定,說:「你是這麼想的。」
「雅歌,我們需要穩定的生活,穩定的生活需要忍讓和隱忍。」
「既然不是為了愛情,忍受又有什麼意義。」
「我們已經離開大學了,雅歌,社會和學校不一樣。」
「我明白了,你跟我談的是婚姻,而我在跟你談愛情。」
「其實兩者不矛盾,看你怎麼想了。」
葉雅歌出奇的冷靜,端起水杯碰上高盛群的杯子,說:「以茶代酒吧,畢竟相識一場,以後各自好自為之。」
高盛群沒喝,她一口氣喝完杯中的水,在桌上放下一半的餐費,起身高昂的離開。他沒留她,沒看她,也沒有驚慌,高跟鞋嗒嗒嗒敲在地板上,清脆嫵媚的依然撩動他的心弦,他是愛她的,即便她決然而去,他依然愛她。但他說了,中年人要做的是平衡各種關係,他不會主動舍棄,可命中注定不屬於他的也強求不來,因為沒有誰比中年人更清楚生命中的那些無能為力。
他恍然領悟到,他和葉雅歌的分歧不在於對婚姻和愛情的觀念,而在於他是一個中年人,她仍是少年。
他心痛卻不打算特意去做什麼,做什麼都是沒用的吧。
林睿和於白薇相對坐在咖啡廳裡,林睿一下子對素麵朝天的於白薇不大習慣,她一向是精致時尚的,懷孕也是穿著價格不菲的時尚孕婦裝,從頭到腳都是名牌化妝品和奢侈香水的氣味。
今天卻穿著皺巴巴的米色棉質孕婦連衣裙,談不上有樣式,好像是直接把前後兩塊布潦草的拚接在一塊。裙子很舊,看上去是別的孕婦穿剩下的,領邊泛黃,領角洗的爛出了幾處米粒大的小洞。她頭發上染的顏色褪了,隨意用皮筋綁著,乾枯而毫無生氣。
臉上的皮膚倒是白皙細滑,能想象的出她之前過的優越,臉頰消瘦,眼邊一圈烏黑憔悴,肚子大的出奇,整個人像粘在底板上的地球儀垂直九十度擺放在座椅上。
商陸的事對她的打擊不言而喻,林睿開口道:「喝點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