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共舞一曲（1 / 2）
施偉延又動了一次手術, 為表施家依舊是一個團結和睦的大家庭，施家全家都來醫院探望了。趙啟芸和施偉斌日理萬機，沒坐一會兒就走了, 隻留下了施泰元。
施可嵐其實不想這樣, 她覺得這樣反而會打擾到父親的休息。
就比如在病房裡一邊嗑瓜子一邊打電話的施泰元, 丁思銘三番五次的提醒, 但這家夥卻依舊不知悔改，繼續我行我素。
看著麵容蒼白的父親, 施可嵐終於忍無可忍：「打電話能不能出去打？」
施泰元眼皮一翻，收起手機道：「你怎麼這麼牛逼，我打個電話你也要管？」
「你沒長眼睛嗎, 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嘿，我今天還就在這裡鬧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石麗見施泰元要犯渾, 馬上去拉施可嵐, 生怕他們在這裡鬧起來。
丁思銘也好聲好氣的拉著施泰元, 忙道有話好好說。
施泰元倔勁兒一上來不依不饒的，梗著脖子那架勢好像要跟施可嵐打一架一樣，揮起來的手臂沒找好方向直接招呼在了丁思銘的臉上。
丁思銘顧及著施偉延，廢了半天的力氣才把施泰元給弄出去，相關醫護人員馬上就發現了這裡的騷動，把兩個人給請了出去，施可嵐安頓好石麗跑出去的時候, 丁思銘和施泰元已經大戰好幾回合了。
並且雙方有來有往, 全都掛了彩。
施泰元已經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隻留下了丁思銘。
「思銘，你沒事吧……天哪, 都流血了！」施可嵐驚呼出聲，拉著丁思銘就朝醫院裡走，想找醫生幫忙包紮一下。
「沒事。」丁思銘扌莫了一把鼻子下麵的血，輕聲安撫施可嵐。
回到醫院，石麗看見丁思銘臉上的紗布，趕緊站了起來：「動手了？」
「沒事，摔的。」丁思銘還在那裡傻笑。
「你這孩子……」石麗嘆了口氣，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媽，您最近也需要休息了，」施可嵐見狀，想讓石麗回去。
「剩你爸一個人我不放心啊，護工也沒有個讓人滿意的。」石麗嘆氣，顯得那本應雍容的臉愈發蒼白。
施可嵐沉默。
公司也需要人守著位置，她根本騰不開身。
「我來吧，阿姨，身體最重要，等您養好了身體，再來照顧叔叔。」
這話一出，施可嵐和石麗全都朝丁思銘看了過來。
丁思銘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小嵐公司那邊走不開，我最近倒是挺清閒的，隻要叔叔不反對，我就沒問題，還是一家人看著比較放心。」
石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丈夫，欣慰地說道：「他會很開心的。」
「媽，我送您回家吧。思銘，這裡就拜托給你了。」
「嗯，路上小心。」
門被輕輕帶上，丁思銘的笑臉一瞬間消失，他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又扌莫了扌莫自己受傷的臉。
「嘶……那臭小子下手真狠啊……」
他還以為為了博取信任做做樣子就行了，結果居然真的讓他掛彩了。
「嵐嵐，你是不是有心事？」
石麗坐在副駕駛，看了自己女兒半天。
施可嵐回神，笑著搖搖頭：「沒有，媽，我就是最近太累了。」
「思銘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看他也是個會照顧人的，你既然選擇了他，就要好好的。」
「嗯……我知道，媽，您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石麗忽然嚴肅道：「咱們是親母女，所以我說話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我聽說，你與陳家的那個孩子見過麵？」
施可嵐一驚，踩下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她看著自己的母親，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石麗看她這反應就知道傳言非虛，她嚴肅道：「陳家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你遇到困難，去找和風不好嗎，那好歹是從小到大的交情，他會幫忙的。」
「媽，你怎麼又提他？」施可嵐剛才還擔憂的心情瞬間就沒了，她心中隱隱有股燥意，壓不下去。
她就是不想讓季和風幫忙，不想看見他，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副落魄的模樣。
石麗不明白為何一提起季和風施可嵐的反應就這麼大，但見此她也不再多言，母女兩人一路沉默，一直到了家。
電話響起，是她的助理。
「什麼？為什麼取消合作，給他們打電話！」
雲霏霏可是非常重要的合作夥伴，她隻不過是這陣子忙了一點兒，對方怎麼就要跑呢？
「我知道了，你盡量試試……我再找找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施可嵐掛掉電話，有些疲憊。
說得容易，但是先前娛樂圈和時尚圈的人脈大多數靠鬱柔介紹，現在她能到哪兒去找啊！
正在此時，電話再次響起，是陳博之。
「施小姐，牡丹派對，你有興趣嗎？」
夜。
以白色和金色為主調的奢華院庭外，鬱甜和曲蓉蓉雙雙遞上請柬，走入院中，謝鳴親自給兩人找來的小助理萱萱興奮的悄悄偷瞄著周圍，緊緊的跟著兩個小姐姐。
啊，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就是這樣的美差，跟著美女姐姐逛吃逛喝還有錢拿，她真是上帝留在人間的親生娃。
鬱甜一條淺藍綠色亮片短裙，上身隨意披了個白色羽毛短外套，她微微上挑的眼尾被曲蓉蓉用藍色勾了淺淺一筆，復古又時髦，像是世紀初百樂門走出來的甜美小歌姬。
萱萱湊到曲蓉蓉的身邊，低聲問她：「姐姐，今天晚上過來的全都是女生嗎？」
「差不多吧，」曲蓉蓉回答，「應該也會有男士入場。」
鬱甜一進門就看見了鬱柔，那可真真是冤家路窄。
鬱柔走在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邊，瞧著有點眼熟，仔細想想才發現這男人是錦團娛樂的老板。
顯然鬱柔也看見了她，兩人隔空對望，這還是自上次在青墨工作室撕逼以來兩人第一次重逢，那火星子在空氣中劈裡啪啦的跳，差點將空氣點燃。
曲蓉蓉也瞧見了鬱柔，她趴在鬱甜耳邊低聲說：「要我說段姨還是手下留情了，真應該把那天在北臨中學校門口路人們拍下來的東西也發出去讓大家評評理，讓大家看看什麼樣的奇葩母親能教出這樣的女兒。」
鬱甜仔細想了想，鬱柔迄今為止好像也沒乾過什麼奇葩事。
如果真計較的話，破壞了她的家庭算一個，這本身就是最大的過錯。
然而，她忘了，有些fg明顯是不能亂立的。
「緊張了？」陳博之笑看旁邊的女人。
施可嵐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道：「走吧。」
「如何，施小姐，我能給你季和風給不了的，我隻給你提供機會，你可以盡情在這裡施展你的實力，牡丹派對裡麵的女流全都不是小角色，其中也有不少與施家業務相似的老板，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
陳博之越是這麼說，施可嵐的眼睛就越亮。
但其實施可嵐今日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施家，她是為了丁思銘。
她知道因為近來不斷的麻煩事忽略了他們的「夢雪」，這就像是他們一起養起來的孩子一樣，真的撒手不管，她是絕對舍不得的。
鬱柔最近跟她逐漸疏遠，也不再頻繁為品牌站台，她現在急需一個形象拿得出手的女明星或者靠山，繼續為自己的品牌造勢。
陳博之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無聲的笑了。
季和風看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這明明就是一個搞不清楚狀況還喜歡盲目自大不懂謙卑，又自作聰明的女人，他到底是怎麼瞧上這樣的女人的？甚至放棄一筆公司的生意專門去酒店堵著他救人。
倒不是說她一無是處，但是依照她現在的性子和行事風格，怕是要嘗些苦頭才能明白了。
罷了，若不是這樣，她也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棋子了。
施可嵐容光煥發的朝陳博之說著自己今晚的打算，但是陳博之聽了卻隻想發笑。
為了自己的男朋友？
為了自己的男人來尋求另一個男人的幫助？
這種自以為是的行為真是愚蠢不已，也不知道她那個男朋友若知道真相，會作何感想。
鬱甜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給他媽丟臉，鬱柔得靠邊兒站，她一進場就開始四處掃描，試圖將那個曲蓉蓉最喜歡的華人設計師秋芮歡給找出來。
沒想到，她這一通亂瞄，沒找到秋芮歡，但卻找到了不少熟人。
首先就是她媽給那幾個經常一起喝下午茶的太太團，鬱甜被段女士薅過去打招呼，幾個太太們圍著鬱甜一通誇，鬱甜隻能魔法打敗魔法，把這幾個太太哄得樂不可支，才成功從其魔爪下脫身。
其中一個太太見她要跑還拉住了她的手：「甜甜是不是特別會跳舞啊，一會兒等你哥哥來了也給我們露一手瞧瞧。」
鬱甜頭皮發麻，沒想到這種場合也能被相親。
哥哥就算了吧，麵都沒見過，阿姨推銷兒子不用這麼賣力的！
剛一脫身，她就看見了與陳博之一同進來的施可嵐。
「寶啊，找到了嗎，難道秋女士今天沒來？」
曲蓉蓉朝她走來，皺起了眉。
不應該啊。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本次晚宴的主辦夫人來了。
鬱甜好奇的望過去。
聽說這個邊夫人可不得了，中年喪夫，她一個養尊處優的闊太太出乎意料的獨自撐起了偌大的家業，早年還被人戲稱作「黑寡婦」。
現在她隱居國外，已經甚少露麵了。
也就在此時，曲蓉蓉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偶像：「秋女士來了！」
是與邊夫人一同進來的！
鬱甜的眼睛也亮了：「季哥哥！」
亮完鬱甜就有點不理解了。
季和風為什麼會來這裡？難道是因為施可嵐？
但是今晚好像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吧？
季和風一眼就看見了蛋糕後麵的鬱甜。
除了鬱甜，還有曲蓉蓉，以及……一個不認識的公子哥。
邊夫人從大家激動又克製的包圍圈中走出來，奇怪的望著自己的乾兒子：「在看什麼，來這邊，不是說拿完東西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嗎？」
邊夫人在那個有名的度假小島上碰見了自己至親的好姐妹潘連珍，得知邊夫人要回國的消息，潘連珍一點都不客氣，大包小包的讓她幫忙帶回去給自己的兒子。
季和風收回視線，就要跟邊夫人離開。
秋芮歡獨自挑了個角落，剛剛坐下，就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朝她走了過來。
「請問，您就是秋女士嗎？」
秋芮歡點頭：「你們有事？」
「是這樣的！」鬱甜給秋芮歡抵上了她與曲蓉蓉下午做好的名片，名片上簡單的羅列了他們的信息以及主要平台。
名片是費了心思的，秋芮歡一眼就能看出來，卡紙的淺色花紋采用她最喜歡的一種植物，上麵淡淡的香氣是她第一款同名香水。
這馬屁確實是下了功夫的。
「我們想請您做我們新一期節目的嘉賓，就是簡單的訪談和一些小互動，不會浪費您太多的時間。」
秋芮歡覺得這兩個姑娘瘋了，她輕輕眯起眼睛，審視著兩個人：「你們知道的吧，我連雜誌的采訪都沒有接過。」
畢竟拿過時尚圈最具權威性的設計獎項，秋芮歡在時尚圈的地位不容置疑，但她從不接受任何采訪，甚少在公開場合露麵。
今日的牡丹派對，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邊夫人主理的活動，有些私人性質，且她與邊夫人交好，也有共同打理的生意，所以她才會赴約。
「我們沒瘋，」有鬱甜捏著她的手，曲蓉蓉自從見到偶像之後那顆狂躁不已的心髒終於恢復了平靜，她看向秋芮歡，表情堅定，「我從未進入設計學院開始就是您的粉絲，一路看著『境』走到今天，我覺得您非常了不起。」
「境」就是秋芮歡的個人時裝品牌。
「您始終不忘家鄉近乎失傳的傳統刺繡工藝，想把他們融入自己的設計，隨著時代的洪流前行，永遠讓這些美好的手藝留在『當下』，這是我非常佩服的理念。」
「可當下是在變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恆，您是一個極具開拓精神的女士，我相信這一點您比我要清楚，讓自己曝光在媒體下，走進大眾的視野，這不是一件壞事，我相信您一定認真考慮過，麵對那些邀約，也一定猶豫過。」
秋芮歡笑了一下，但卻看不清她的情緒：「就算你說的都對，那又如何，隻要我願意，國內外頂尖的時尚周刊任我挑選，就算是數字媒體平台也有不少選擇。」
「確實是這樣，所以我們大概是瘋了，」鬱甜笑眯眯的，「但比我們體量大的工作室要麼已經背靠好幾個與『境』同級別的大牌，要麼理念與『境』相當沖突，時裝周在即，您總是那麼低調，已經被同級別的小夥伴搶去了太多風頭，銷量總不上去，總部投資會銳減吧。就算是夢想，也需要錢做依托的，更何況是這麼耗錢的夢想。」
鬱甜對秋芮歡沒有那麼厚的濾鏡，所以說起話來沒那麼客氣，雖然設計師名聲在外，但是與眾多一線大牌比起來，「境」確實不太起眼，她不打無準備的仗，早在來之前，秋芮歡的尷尬處境她就已經知曉。
她是個成功的設計師，但她不是個成功的商人，並不是說要為了市場放棄自己的原則，隻是這兩者之中，要達到某種平衡才好。
尤其是，秋芮歡早年依靠扶持，所以如今無法全權做主的情況下。
「而且，我們是被風瑞盛天扶持起來的，並不是毫無背景，您為《雲鶴》這部電影設計過戲服，所以也應該知曉盛天在國內的影響力。」
「您此次的係列非常重視動態美感，這種東西——傳統紙媒雜誌不太好表現。」
秋芮歡打量著麵前這個能說會道的小姑娘，饒有興致的問：「看來你很懂。」
「我不懂，」鬱甜謙虛的笑，「我隻是在關公麵前耍大刀，其實我剛才都是口不擇言，剛才我太緊張了。」
秋芮歡一點都不信。
能擠進牡丹派對與她見麵，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上層確實給她壓力了，她也確實在考慮宣傳這件事情。
秋芮歡重新看向兩個人，說：「你們的名片我收下了，我考慮一下。」
鬱甜見好就收，拉著曲蓉蓉麻溜離開。
「餵！你說話怎麼這麼不客氣啊，你不怕她不高興啊！」曲蓉蓉急的想打人。
「你沒看她收下名片了嗎，這還不高興？」
「收下名片又不一定是真的同意了。」曲蓉蓉嘟囔，「如果她這邊真的搞不定，那就把雲霏霏提前吧，至少自帶流量呢。」
雲霏霏是在謝鳴的拉線之下正在與他們接觸的一個百萬粉大博主。
鬱甜捏她的臉：「別想了，跳舞吧。」
恰好，下一首舞曲響起。
這首曲子比一般的交誼舞曲要歡快許多，鬱甜拉著曲蓉蓉就跳進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