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開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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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麻繩專挑細處斷,王家的女兒長大後出落得水靈動人,被村裡的地主老爺相中做了二房,結果不出三月,就慘死被人用席子裹著拋了出來,王家父母當時就驚厥過去了,他們隻有兩兒一女,現在唯一的女兒出門三月便沒了,這讓夫妻倆怎麼接受。

王大當家那時年輕氣盛的,他和姐姐關係極好,所以便趁著那個地主老爺去逛窯子出來時給了他幾榔頭,人當時就沒了命,他自知此舉會連累家裡,便說服一家人跟他上山當了土匪。

那年頭陝西匪患很嚴重,一般的官府都不敢直接跟土匪對上,所以他就這麼保住了一條性命,後來因為為人義氣,敢打敢拚,被寨子裡的大當家看中做了女婿。

他和妻子感情極好,兩人婚後生了一兒一女,還專門請了山下的私塾先生給兒子取名叫王鵬程。

王鵬程自小在山下念書,同學都不知道他家裡的事情,隻以為就是普通家庭,他就這麼順順當當地念到了高中畢業,本來是該去考大學的,可這孩子不知道哪兒根筋不對,一個土匪的孩子竟然想去上軍校。

這可把人難住了,要說一般的大學他隻要考上了就能去,可軍校還真不一樣,國內軍校很少,而且招生非常嚴格,政審尤其看重,王鵬程家裡是土匪這事兒根本瞞不過去,人家有專門的人過來查的。

所以這孩子就準備出國留學了,國內的考不了咱考國外的唄,這不這段時間一直在山上死啃外語,還不忘讓人下山回來給他捎帶份報紙。

就愛分析時政了,一個抱負遠大的孩子,學習也好,就是家裡背景給他耽擱了。

不過今天,他從小六子手裡接過報紙掃了一眼,立馬就呆住了,而後嘴角上揚,眼神炯炯地盯著整篇招生簡章看完。

嘴裡還喃喃自語,「德國柏林工科大學、德國陸軍大學、日本早稻田大學、佛吉尼亞軍事學院、日本陸軍士官學校……」

終於,等他再次通讀全文後,一下子高興地跳了起來,拿著手裡的報紙就往外跑。

「爸,爸!」他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一手捂著月要,手中揮舞著那張報紙,大聲沖正在靶場練搶的父親喊道:「爸!我不用出國了!」

王大當家聞言嘴咧到了耳根,他把搶扔給手下,幾步走過來問道:「兒子,你說的是真的?真不出國了?」問完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你不考軍校了?」

王鵬程搖頭,將手裡的報紙遞給父親,跟他解釋:「爸,上海辦了一個興**校,這間軍校對學生的政治背景和來歷不做限製,爸,我想去上海念書,您看看他們登出來的老師名單,一大半都是國外留學回來的,還有不少是軍旅出身,有過作戰經驗的。」

最近幾年各地世道都不太平,陝西這裡有國府的駐軍,但兵力很少,當地的大軍閥有兩三個,土匪也不老少,在王鵬程看來,他們家一直當土匪就不是個穩當事兒,不知道哪天被哪方勢力看不順眼就剿了,人家還是名正言順的。

所以他其實是不想出國的,出國了跟親人遠隔萬裡的,出個事也不能幫著照應,於是這興**校的招生簡章一出,他當即決定去上海,要是有機會的話,他還想勸自己爸爸金盆洗手,關鍵是這一寨子的男女老少沒法安置。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大當家聽了兒子的話高興地連連點頭,「好,好,好!咱們就在國內念軍校,外麵那麼遠呢,老子都沒出過咱們縣這地界,你猛地一說要出國,我和你媽心裡七上八下的,你說這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有人欺負你爸也不知道,上海好,咱們就去上海,等你開學了,爸和你媽有空還能去看你呢。」

王鵬程笑著:「帶上妹妹一起。」

王大當家連聲應好,拍拍兒子的肩膀,讓人吩咐廚房整治一桌好酒好菜來,這事怎麼也值得慶祝一番啊。

無獨有偶,藏區崇岩土司家裡也熱鬧著呢,原本興**校招生的事還傳不到這邊來,可誰讓他們部落剛接待了幾個記者,這不在席間就說起這件事了。

當天晚上,崇岩土司就跟夫人商量著,想送小兒子出藏學習,就讓他去軍校,小兒子中學是在拉薩那邊的公學上的,見了許多英國人欺淩藏民的事情,所以一直想著去當兵,崇岩土司之前一直舍不得,把他留在家裡,讓他幫著管理頭人和底下的農奴。

可最近藏區時局不穩定,加上大兒子對於弟弟管理部落的事情很有些不滿,崇岩土司便想把小兒子送出去,反正家裡的田地農奴大多都是要留給大兒子的,為了避免他們兄弟感情惡化,還不如及早讓兩人分開。

「你覺得我想的怎麼樣,咱們給老二多帶些錢,把他奶媽的五個兒子給他帶去打下手,納木林家的幾個孩子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還算深厚,讓他們跟著出去,也算是送了他們一份前程,要不然他們至死都出不了崇岩部落的領土。」

崇岩土司夫人遲遲不說話,崇岩土司把人翻過來一看,才見妻子眼淚汪汪的。

「你這是怎麼了,還舍不得孩子啊,紮西才仁已經長大了,他該是頭矯健的雄鷹,翱翔在九天之上才當得上是我的兒子,反正我是想通了,你要哭就哭去吧,不論如何我是要送他走的。」

這樣若是將來部落發生變故,好歹能保全一個兒子。

不過心裡的隱憂他沒跟夫人說,跟她說了也沒用,除了哭得人心煩之外,派不上任何用場。

全國各地還有無數人懷抱著不同的想法,反正都一窩蜂地湧到了上海,不過興**校畢竟還是個新學校,招牌打得再響,很多人還是選擇觀望。

但說實話,軍校這第一屆的學生也算不錯了,光是交到教務處的報名表就有上千份,再加上楚興幫還有好幾百人的入學名額,軍校第一期學員人數突破一千五是妥妥的。

入學前還有專門的體能和文化課考試,大學嘛,好歹是有門檻的,不可能招收大字不識的人進來,就連楚興幫遴選出的那些學員,之前至少也是念到高中的。

不過對於根骨特別好的,許安山則會破例將人招到他的古武班,專門修習武術。

楚興幫那一撥已經提前進行了考試,錄取結果和成績就貼在教學樓前的告示欄上。

這一撥來自全國各地的考生就由他們做助考官,幫著各係的老師做考核。

王鵬程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出省,從陝西一路坐火車,期間倒了四回車,還遇上了一段德國人占有的軌道,能準時到上海實在很不容易。

當下國內的所有軌道路權並不是歸國人自己所有,前些年前朝吃了許多敗仗,和外國政府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所以導致全國各地不少鐵路軌道路權是掌握在洋人手裡的。

王鵬程就比較倒黴了,路上剛好遇上一堆故意刁難的德國人,好在同車有個精通德語的少年幫著作溝通,才讓一車人順當地駛過了那段路。

不過這也更堅定了他要好好在軍校念書的信念,將來他們這一輩的少年人,一定要把這些洋鬼子從中國的領土上趕出去。

兒子一個人出遠門,王大當家是很不放心的,所以叫了寨子裡處事機靈的小六子跟他一起,好相互間有個照應。

跟王鵬程隻帶了一個人相比,紮西才仁就顯得高調多了,體能考試那天他穿著一身傳統的藏式袍子,身邊還跟了五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水兒的藏式穿戴,登記的老師就問了,「是全都參加考核嗎?」

紮西才仁上前一步,他的漢話說得很標準,「老師,隻有我一個,他們是我家的農奴,來陪著我念書的。」

我的天,他這話一出旁邊和後邊隊伍排隊的全都看過來,就連登記的老師也睜大了眼睛,真是開了眼了,誰能想到現在還有農奴呢?這位少爺還帶著五個農奴來上學,多稀罕啊。

藏區因為和中原腹地隔得比較遠,加上英國人和當地一些大貴族和寺院的封鎖,所以和外界的聯係不多,外麵的風氣早就沒有奴隸了,所以這猛地一聽,可不就開了眼了。

倒是紮西才仁一臉淡定的樣子,他的皮膚有些微黑,但樣子卻很清秀,人也長得高大,一點兒沒覺得自己帶農奴來上學有什麼不合適的。

藏區的階級非常分明,遠不是外麵的人能理解的那種,紮西才仁在拉薩念書的時候身邊一直就跟著奶娘和照顧的仆人,甚至這次他臨走前母親還想給他帶兩個漂亮的暖床丫鬟,隻不過被他拒了。

他也從不覺得自己有農奴是不對的,雖然接觸了一些新思想,也願意來上軍校,心裡有把欺淩藏民的英國人趕出去的念頭,但他對農奴的存在,甚至家裡對農奴的壓迫他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就是環境使然了。

登記的老師就提醒他:「軍校入學隻能學員自己進入,是不能帶人進去的。」

紮西才仁點頭:「我知道的,他們幾個住在外麵。」

他們都說好了,幾個奶兄在外麵乾些零工,順便幫他守著宅子就行。

因為臨走前阿爸給他帶了很多錢財,還囑咐他到了上海一定要先買房子,所以紮西才仁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花園洋房,就在法租界。

其他人幾乎是一路行著注目禮目送這位土司少爺進去考試,後麵大家竊竊私語的,隻覺得真是長了見識,很新奇了,也對將來的軍校生活多了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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