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圓光大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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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淒惶時,偏生的日光那般好,叫人不敢直視耀武揚威的金烏。

無能為力的眾人,除去陪伴蕭鈺走完走後一程,亦不知該如何自處,可他們更為擔心是白衣勝雪,形容憔悴的謝長安。

忠親王妃年老,因著悲憤,終是哭暈過去了,驚得丫鬟忙扶了往旁去,又著急地喚了李大夫,所幸並無大礙,隻是鬱結於心,若不開解,往後亦是……

而蕭鈺的床榻之前,謝長安始終都在,旁人不敢驚擾,隻在外間候著,而兩個小家夥,亦是安靜了下來,陪伴在謝長安的身側。若是蕭鈺……他們便是謝長安微一的羈絆,亦是微一能留住謝長安的籌碼,隻是希望渺茫。

主子們沉寂,可嚇人們卻忙活了起來。

入屋前,謝長安下令了,讓劉管家著手準備蕭鈺的身後事,必須是要風光的,差上一星半點都不行。

眾人心碎,不知謝長安是忍住了幾多的痛楚才說得出這話,可眾人又能如何,除去不驚擾,隻能傾盡一切,去給蕭鈺最好的……

緊盯忠親王府動靜的百姓,得知了這消息,唏噓不已,心痛不已,滿城的悲切,不知是誰帶頭,帶上了家夥,朝吊在城門口的骨架肆意淩虐著,恨不得解了下來,任萬人踩踏,挫骨揚灰。

城門的守衛任由百姓宣泄著,不言不語,隻恨身在崗位,不能同百姓一同宣泄。可是沒關係,今日還有最後一次鞭刑,他們會用盡全身的力氣。

皇城,從前有世上最痛恨蕭鈺之人,可眼下亦為蕭鈺哀痛,禦書房的明黃身影悵然若失,低聲呢喃道:「蕭鈺……我寧願你醒來與我為敵。」

惠妃,許久不沾酒的惠妃,溫了一壺酒,淺酌著,笑了,哭了,卻不發出一點動靜,一舉一動間皆是風情,可卻是刺骨的寒涼。

最為痛心的,莫過於兩鬢斑白的太皇太後,時間最為尊貴的女人又如何,手握大權又如何,終究無法挽救自家疼愛的孫子的性命,白發蒼蒼,老淚縱橫,亦不過一尋常老嫗,痛定思痛之後,沉聲道:「擺駕,哀家要往安郡王府去。」

日頭一點一點的西移。搖搖欲墜在山那頭的樹梢上,光影澹了,人被拉長了,城門口的鞭撻亦是開始了。

最後一個夜晚了啊,十五日的磋磨,終於要到盡頭了。

太皇太後一切從簡而來,門房瞧見了,心生惶恐,顫顫巍巍地下跪,還未問安,那道蒼老的聲音早由嬤嬤攙著往裡去了。

偌大的安郡王府,依然沉靜無聲,並未因著太皇太後的到來而沸騰。

「皇祖母。」

謝長安輕喚了一聲,麵上的神色仍是死水無波,抱了蕭若螢,拉著蕭若辰往旁去了,將塌前的位置留與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對於蕭鈺的疼愛,她是知道的。

自蕭鈺中毒以來,謝長安的舉動太皇太後都看在眼裡,眼前見了,心頭亦是震撼,往日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女子,不過短短數日,卻已形容枯槁,如秋日凋零的花,縱有美貌,卻毫無生氣。

太皇太後心頭感慨,當日蕭鈺的執著與維護,換來謝長安今日的傾心相待,值得了,可為何卻是如此殘忍……眼見日子正好,陰陽相隔,值得與不值得,又有什麼用呢。

蒼老的目光落在蕭鈺消瘦的麵頰上,心痛,悲憤,在垂垂老矣的月匈腔裡沸騰,她多盼著,盼著蕭鈺能再歡喜地喚她一聲「皇祖母」,再神神秘秘地與她討了窩絲糖去給謝長安,哪怕就是惹惱了她,亦是好呀……

冷情的太皇太後老淚縱橫,全然不見威儀與淩厲,卻隻是痛失愛孫的尋常老嫗,顫抖著,枯瘦的手幾不敢觸碰蕭鈺消瘦的麵頰。

「鈺兒……你讓皇祖母該如何是好?」

不知為何,時候流逝得飛快,日光一點一點地收了,夜色漸攏,隱有萬家燈火。可縱有萬家燈火又如何,燈火通明的安郡王府,亦不過是死氣沉沉。

城門外,一風塵仆仆和尚疾馳而來,滿麵慈悲卻分外焦灼,因著那城門就要關了,也因著再晚那命就救不住了。

「且慢!」

中氣十足的聲響喝住那正在關城門的守衛,不過也隻一頓,便繼續動作了,城門定點而關,是有史以來的慣例,除非有皇帝的令牌,可那灰頭土臉的和尚,怎麼瞧也是尋常的。

眼見那城門義無反顧地就要閉合了,本性雲澹風輕的和尚心焦如焚,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且那人,是他非救不可之人。

「慢著,老衲能救王爺!」

這一聲怒喝,徹底叫守衛住手,眼底閃過欣喜,隨即轉頭望向上司,錚錚鐵骨裡竟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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