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心如死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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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鈺的毒,牽動了滿城百姓的心,若得了空,不少百姓就往安郡王府門前聚集,也不打擾,隻是觀望著,若有醫者出來,就忙不迭地圍上去,焦灼的詢問,「如何,安郡王的毒如何了?」

其實,看見醫者挫敗又惋惜的麵色,就知的不是什麼好消息,可眾人卻不願意相信。

而落敗的醫者,往往長嘆一聲,搖頭道:「安郡王怕是……」

城門的屍體還吊在那兒,每日日落時分,守衛就執鞭鞭打,碎肉紛紛揚揚,往來之人避猶不及,本就無甚好肉的屍體已然瞧得見森森骨架,風吹,日曬,雨淋,逐漸成了人乾。

就是沒有府衛的鞭打,不知從何處的烏鴉也不會放過這幾句晃盪了好幾日的屍體。

因著這威懾,揭榜往安郡王府去的醫者盡皆是聲名在外的,無人敢魚目混珠,若是一個如此說,或許是醫術不精,可接連三日了,所有出府的醫者盡皆是這一句,叫小老百姓心裡的希望愈發的小了。

百姓都如此,謝長安又當如何?

謝長安隻做了兩件事,其一就是動用了所有力量,明裡暗裡的,分別自皇城往外尋找名醫,或者可解鈎口勿之毒者,自然,亦是派人前往樓蘭了,即便希望渺茫,謝長安也要一試。其二就是陪著蕭鈺,不眠不休。

因著各方勢力齊動,距京城近的,無人不知安郡王府在尋醫者,在尋可解鈎口勿之毒者,消息也傳得愈發快了,也叫風塵仆仆而來的醫者絡繹不絕,是謝長安的希望。

每日,謝長安就守著蕭鈺,雖接連不斷地有醫者入屋替蕭鈺診治,謝長安就在旁觀望著,看著蕭鈺,接受所有躍躍欲試而來卻敗興而歸的醫者的一句,「王妃,老朽無能……」

每聽一句,就像拿了刀子在謝長安心上切割,鮮血淋漓了,破碎不堪了,直至麻木,直至那清亮的眸子再瞧不見什麼光芒,可她還是一樣,固執地守在蕭鈺身旁,不言不語,隻是陪伴。

勸過了,所有人都勸過了,忠親王妃,林氏,謝長寧,寇漣漪,蕭元,謝斌……每個人都費勁了口舌,眼淚也快落成了河,可謝長安恍若未聞,隻是木然地守著,成日地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蕭若螢呢?不過兩三日,蕭若螢也不管用了,謝長安反倒將活兒攬給了忠親王妃,「娘,您莫要擔心,幫我照看好圓兒和辰兒就好,蕭鈺……他不會有事的。」

忠親王妃泣不成聲,隻淚眼朦朧地望著謝長安,失聲喊道:「長安……」

謝長安輕輕地搖頭,「娘,會吵著蕭鈺的。」

眾人皆落淚,眼前的謝長安,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心灰意冷又堅強無比,除去心疼,隻能愈發催促手下之人,一定要找見能為蕭鈺解毒之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夜裡,沒了往來的醫者,謝長安仔細地替蕭鈺擦拭著身子,小心地避開手上的傷口,那毒倒也奇怪,每日的顏色隻深上半分,如今依然是淺澹的,隱約有了腐爛的氣息,不過李大夫說了,麵上卻瞧不出什麼大礙,可內裡的經絡卻是在逐漸被侵蝕。

待都收拾妥當,謝長安和衣而臥,目不轉睛的望著蕭鈺逐漸消瘦的臉,英俊如斯,卻沒有了生機,戲謔,狡黠,無賴,什麼神采也無。

謝長安伸手在蕭鈺的麵上一一輕撫而過,好似在心裡刻畫,良久,輕聲道:「蕭鈺,你怎麼舍得不行,你怎麼舍得看我難過,嗯?我在用苦肉計,你怎麼就不心疼呢?」說著,滾燙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不想辰兒嗎?圓兒也不想嗎?你若不想,我就不叫他們來見你,你也聽不見他們喚你爹了,好幾日沒聽了,你想是不想?」

「蕭鈺,其實我餓了,我想吃鴻運樓的胭脂鵝脯,想吃沾了酸梅醬的烤鴨,想吃荷香居的荷香雞,想吃……可是我吃不下啊,你不起來陪我去,我吃不下啊……」淚水早已暈濕枕巾,可謝長安沒有心思理會。

「你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素日對你凶,不溫柔,不體貼,不是個合格的好妻子……可是這懲罰,未免也太重了……」

「蕭鈺,你什麼時候才醒?我怕我……撐不下去了,十五日啊!」

「……」

謝長安自顧自地說著,肝腸寸斷,心如刀割,眼淚早已流不出了,嗓音也沙啞了,恍惚中,瞧見蕭鈺的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話落,謝長安怔愣,卻是抬手拭去了,「男兒有淚不輕撣,蕭鈺你莫哭,日後我會笑話你的。」

日後,他們還有日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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