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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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來得很快,裡麵的……

大夫來得很快,裡麵的奸細重傷瀕死。但嚴韶羽懷中的女子生死不知,按理說,奸細的性命重要些,將人救回仔細審問,說不準能知道一些別國的動作。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嚴韶羽對懷中的女子很是重視,他這麼急吼吼的跑來追查奸細,說不準正是因為女子被奸細擄走的原因。

總頭隻遲疑了一下,就命大夫去裡麵救人。

嚴韶羽見狀,也不阻攔,抱緊懷中的女子飛奔而去,還不忘吩咐身邊的隨從請大夫。

等到沈琦芸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回到了芸院,她看著熟悉的帳幔,滿心都是死裡逃生的僥幸。她還沒動彈,就聽身邊熟悉的男聲問:「感覺如何?」

沈琦芸側頭看他,頓時心虛不已。她可沒忘記睡著之前吐了他一身的事,急忙裝傻:「世子爺,您怎麼會在此?」

嚴韶羽反問:「你還記不記得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當然記得!

沈琦芸苦笑:「要說我運氣好吧,連這種事都能碰上,可要說運氣差,碰上了歹人還能撿回一條小命……多謝世子爺還願收留我。」說著,她扌莫了扌莫月匈口,一股疼痛傳來,她緊張地問:「會留疤嗎?」

那麼深那麼長的傷口,不留疤才怪。嚴韶羽沉默了一下,道:「你抓捕奸細有功,回頭我會去宮中替你求上好的養膚膏。」

沈琦芸胡亂點點頭,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沈琦芸剛想喊人,就聽到了耳邊均勻的呼吸聲。與此同時,還有熟悉的男子氣息在鼻尖縈繞。

嚴韶羽留宿了?

她剛一動,身邊的人就醒了。

「你怎麼樣?餓不餓?」也不待她回答,嚴韶羽揚聲吩咐:「送雞湯來!」

門被推開,齊嬤嬤端著托盤進來,一一點亮了燭火,沈琦芸上下打量她,見她無恙,微微安心,又問:「二月呢?」

齊嬤嬤看向嚴韶羽,見他微微頷首,這才道:「受傷太重,已經……沒了。」

沈琦芸麵色微變:「真的?」

屋中一片沉默,齊嬤嬤寬慰道:「姑娘節哀。」

嚴韶羽也道:「我已命人厚葬了她,也給她家裡送了不少銀子。」

沈琦芸手緊緊捏著被子,指甲嵌入掌心,咬牙切齒地道:「我該多紮那個混賬幾下。」

聽到這話,嚴韶羽抽了抽嘴角。

那奸細眼睛瞎了不說,滿頭都是窟窿,頭皮上都到處是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釵子的緣故,傷口都已紅腫。就算是他的親娘,大概都認不出人來。都這樣慘了,她竟然還嫌戳得不夠?

「琦芸,我不知道你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沈琦芸微有些緊張,怕被他看出不對,低下頭道:「當時情況緊急,又沒有別人幫忙,我若不動手戳他,就會被他砍死,我不想死!」

嚴韶羽伸手握住她的手:「是我的錯,當時我就該親自把你送回府。」

沈琦芸一臉驚奇:「丫鬟命賤,世子爺公務繁忙,沒必要……」

「有必要!」嚴韶羽語氣又急又快,他眼神裡滿是苦澀,忽然起身出門,人都走了,才聽到他留下的聲音:「你好好養傷,我去給你報仇。」

那可是奸細,沒把肚子裡那點貨倒乾淨之前,肯定死不了。沈琦芸能夠死裡逃生已經很高興,不在乎那男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沈琦芸大概是睡得太久,接下來怎麼也睡不著了,天蒙蒙亮時,福嬤嬤送了不少東西來,還說稍後王妃會親自過來探望她。

聽到這句,沈琦芸一頭霧水,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王妃高高在上慣了,從來都看不起她,怎麼會突然改了態度?

這番疑惑,等王妃到了跟前,她還是沒能想通。

王妃還是那般冷淡,但眼神柔和了許多:「你傷了奸細,皇後娘娘對你贊譽有加,回頭還會給你賞賜。」

沈琦芸滿臉驚喜:「還有這種好事?」

王妃看著她,半晌才道:「以前我小瞧了你,沒想到你被逼急了後,會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和奸細拚命。琦芸,你很好!」

等王妃走了,沈琦芸才漸漸回過味來,王妃娘家是武將世家,祖輩常年駐守邊關,那些年時常和別國交戰,她的祖父和幾個叔叔都是戰亡。

大概是因為此,對於她這個敢和奸細拚命的丫鬟才會另眼相待。於沈琦芸來說,這算是意外得來的好處。

午後,有消息傳來,說皇後娘娘贊她是巾幗英雄,封她做安王世子側妃,還賞下不少禮物,其中就有兩盒養膚膏。

聽到這個消息,看著桌上樣樣精巧的東西,沈琦芸一臉懵。她還想著贖身出去呢,變成世子側妃後,還能出去麼?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要說區別,那還是有的。傳出消息的同時,王妃已命人打掃了新院子,隻等著她傷勢好轉可以挪動後就搬過去。並且,傍晚她院子裡又來了不少下人,個個都挺恭敬。

到了晚膳時,菜色都多了好幾種。

其實,若不是嚴韶羽特別寵她,區別還要更大一點,就沈琦芸知道的,隔壁的石榴吃穿用度比她差了許多,真就比一個丫鬟好不了多少。

她這邊,雖然精巧的東西不多,但能送到她麵前的都是好東西。如今她變成了側妃,底下的人隻有更精心的。

養傷的一段日子,嚴韶羽每日都會過來,少則呆一刻鍾,多的時候能在窗前坐半天,拿著本書偶爾會和她閒聊幾句。

沈琦芸躺在床上,看著窗前披上了暖陽的年輕男子,偶爾會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她受傷很重,前後養了大半個月才能勉強下床。搬家的事提上了日程,值得一提的是,齊嬤嬤好幾次提出讓她去園子裡轉轉。

以前去園子,那都得挑人少的時候。去主院請安必須從園子裡路過時都是快去快回,生怕碰上了別人,如今的她,已經不需要避諱。

躺得久了,人像是要鏽住了似的。沈琦芸也願意去走一走,她可是被皇後娘娘親口贊過的人,等閒應該不會有人為難她。

到了園子裡,沈琦芸突然覺得不對,以前雅致的花草如今各處紅彤彤的,乍一看還挺喜慶。齊嬤嬤見她詫異,解釋道:「二公子要娶妻了。」

沈琦芸恍然,突然就覺得好好的興致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等到無憂郡主進門,大概又會為難她。不過,看到自己出現後眾人臉上的慎重和恭敬,她很快便釋然,比起以前,如今已然好多了。

至少,無憂郡主不敢再隨意教訓她了。

轉了一會兒,忽然看到前麵有一群下人,簇擁著走在前麵正指著花草吩咐事情的嚴山。

兩人都是轉角才看到的,想要避開時,已然來不及了。嚴山站在原地,沈琦芸想了想,上前行了半禮。

嚴山隨意地拱了拱手算是回禮,帶著人揚長而去。

齊嬤嬤在邊上低聲解釋:「二公子對這門親事很是看重,一草一木都親自安排,昨天還帶著無憂郡主選了嫁衣,聽說光嫁衣花費了百多兩銀,用的是宮中拿出來的料子。」

沈琦芸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並未入心,無憂郡主心裡的人不是嚴山……而嚴山,早從四年前開始,每年身邊都會添新人。這樣的兩個人,無論麵上有多重視對方,感情也就那樣。

出去轉了一圈,忽略了無憂郡主即將嫁進來的事,沈琦芸心情好轉不少。

翌日搬家,壓根不需要沈琦芸動手,下人們來來去去,幾乎將院子搬空。而沈琦芸自己,在齊嬤嬤選中的吉時到來後走過去就行了。

她剛出門,突然聽到邊上有人喚,側頭望去,看到是石榴。

石榴光是站在那裡就看得出有腿疾,比起上次見麵消瘦了不少,整個人形容枯槁,生氣都快被耗盡了一般,見沈琦芸望過去,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姐姐,你就要走了嗎?」

沈琦芸點了點頭,無意與她多言,抬步就要走。

石榴急了:「姐姐,你現在連與我說話都不願意了嗎?」

「我們倆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沈琦芸頭也不回:「往後你善自珍重,有緣再見。」

大概再也見不著了。

石榴又羨又妒,同樣是丫鬟,自己如今連院子都出不得,可沈琦芸卻能做側妃,連皇後娘娘都親口誇贊於她,讓她得所有人尊重……石榴酸溜溜道:「姐姐,你這命也太好了,世子爺寵你,王妃娘娘疼你,真讓人羨慕你的福氣。」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沈琦芸忍無可忍,回頭怒斥:「我當時若是稍微倒黴點,現在都已經入土了!」

「可你也得了回報,不是麼?」石榴低落地道:「總好過我現在這樣要死不活地站在院子裡等死。也沒個人幫襯……」

話裡話外,有責備沈琦芸不肯幫她的意思。沈琦芸冷笑:「死很容易,沒人攔你,少說酸話。」

石榴:「……」

新院子位置不錯,就在嚴韶羽世子院的隔壁,斜麵是王府正院,她前麵是吳側妃所住的院子,另一個斜麵對過去,屬於嚴山所有。

最近嚴山的院子處處大紅,就算沒聽說過他即將娶妻的消息,也看得出那院子要辦喜事。園子比芸院大了十倍不止,沈琦芸隻走了一半就覺渾身疲累,乾脆回去睡了。

傍晚,嚴韶羽來過夜。她如今傷勢還未痊愈,自然是做不了什麼的。兩人蓋被純聊天……也沒什麼好聊的,哪怕她做了側妃,在嚴韶羽麵前沒那麼卑微,卻也不能暢所欲言。

多說多錯,沈琦芸惜字如金,除了偶爾表明自己對嚴韶羽的心意之外,其他時候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嚴韶羽對於她搬院子這事似乎很歡喜,又讓人拿來了不少東西。

沈琦芸如今的屋子,總算有了幾分富貴模樣。

一轉眼,到了大喜之日。

沈琦芸傷勢已經痊愈,因為身份的不同。她再不能像老王妃壽辰時那般躲在自己院子裡,而是得幫著王妃做事。

王妃一整天要見不少人,她將沈琦芸帶在身邊,於是,不過小半日,好多人就都知道了那個徒手和奸細搏鬥的奇女子。

有些人在拜見王妃時,也會順口贊她有勇有謀。沈琦芸都謙虛地應付過去。王妃見她並未自滿,對她愈發滿意。

吉時到了,王爺王妃坐在高堂之上等著新人拜見,沈琦芸的身份也能出現在喜堂,她左前方就是吳側妃。

新人拜堂時,沈琦芸有看到吳側妃在悄悄抹淚。不過,等新人送入洞房,吳側妃再次麵對客人時,又恢復了喜氣洋洋的模樣。

因為是皇上賜婚,王府上下忙碌不已。嚴韶羽忙著接待客人,偶爾看到她,隻來得及囑咐幾句讓她多休息,記得用膳之類的話。

成禮後開宴,漸漸地有人告辭離開,許多客人不需要王妃親自相送。偶爾,王妃會讓她去送,無論眾人心裡如何想,麵上都挺客氣的。沈琦芸轉悠了一天,腳脖子都酸了。

她也不是非要在眾人麵前露臉,不過是王妃給了她這個臉麵,她不能不知好歹。因此,哪怕身上有些疲憊,她也還是打起了精神。見四下無人,沈琦芸靠在了假山上歇腳。

齊嬤嬤試探著道:「姑娘,要不要回去歇會?」

那就太過分了,沈琦芸搖搖頭:「一會兒還得見客呢,殷大人駐守邊關,王妃娘娘應該會讓我送殷夫人出門。」

齊嬤嬤沒有再勸,扶著她快步離開。

另一邊,正在和安王說話的趙王看著熟悉的纖細身影心中生疑,跟女兒太像了,可是又梳著婦人的發髻,女兒明明待字閨中!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大概是熬夜太久眼神不太好。

安王看他心不在焉:「怎麼了?」

「無事,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咱們再一起喝一杯。」趙王拱了拱手,走了兩步後又嘆息道:「韶羽的親事你定下了嗎?」

趙王如果過問的是世交家中的子侄,那沒什麼問題,可兩家來往不多,尤其是在皇上麵前,那是絕對不能親近的。趙王問嚴韶羽的婚事,就不太合適了。安王似乎沒發覺,麵色不變,隨口道:「還沒,那孩子命裡不該早婚,或許是姻緣未到。」

姻緣未到,就是未來的世子妃還沒出現。

已經出現了的這些女子,應該沒多大可能。

聞言,趙王眼露失望,道:「明月那孩子心裡苦,都是我害了她。」

安王也不接話,伸手一引:「今日客人太多,若有怠慢之處,還請趙王爺別見怪,回頭我得空時,再請你喝酒賠罪。」

這不過是場麵上的客氣話,安王爺身為皇上的胞弟,朝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他的份,時常忙得腳不沾地,哪裡有空請人喝酒?

趙王再嘆一聲,告辭離開。

沈琦芸又去送殷夫人,別的夫人或許會看不起她丫鬟的身份,但殷夫人不會。甚至毫不掩飾自己對沈琦芸的欣賞:「邊關那些女子,偶爾也有敢和奸細拚命的,但到底是少數。沒想到姑娘生在京城,竟然也有這份膽氣,實在讓我佩服。」

這話誇得沈琦芸臉紅,她又謙虛了幾句,親自將人送上馬車。殷夫人臨走前,語氣誠懇地邀她一起喝茶。

再回到主院,客人已經散得差不多,留下來的那幾位,都是王妃娘家人。

其中有三位是未婚女子,簇擁在王妃身邊,一直都在說著討巧的話。年長的那位婦人是王妃的娘家嫂嫂,欣慰地含笑看著。

沈琦芸進門時,裡麵的愉悅似乎被攔月要斬斷,氣氛凝滯下來。

王妃抬眼看來,沈琦芸心中暗自後悔,早知道就不來了。

也是因為王妃最近對她很好,今日還帶著她見了那麼多客人,若讓下人來傳信,有些不知好歹。沈琦芸想著親自過來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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