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豬肚假江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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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霜降回去時找不到祝陳願,心裡著急,還是毛婆子穩住了她,讓大家在周邊找,喊名字,結果一無所獲。

她麵色沉沉,緊緊皺著眉頭,心裡打著鼓,到處找遍了都沒有人後,茅霜降努力壓抑著對自己的怒氣,想回府讓毛叔帶人過來找。

結果在半路就看見了渾身狼狽的祝陳願,全身沾滿了泥土,衣裳上有多處血跡,在幾人眼裡看來就是遭了大罪。

但祝陳願倒是先自責道:「我本想就在周邊看看的,結果腳下一滑就摔了下去,爬不上去,隻能繞到這裡來等,還讓你們擔心受怕的。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手割破了一點。」

「也怪我,之前經常下雨,路滑我都沒有提醒小娘子」,毛婆子皺著眉頭說。

茅霜降聲音低落,「還不如說我呢,早知如此,我就真該帶你們去放紙鳶的。」

她心裡自責得厲害,頭一次低眉順眼,自個兒心裡就是不大舒服。

大家七嘴八舌地都說是自己的問題,祝陳願失笑,「等會兒換件衣服,手上塗點藥就成,不如我們回去再說,頂著這身泥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最後茅霜降扶著她回去,又請了個大夫看,毛婆子則去給她燒熱水洗個澡,備身衣服,等全部弄好後,手上的帕子她給浸在冷水裡搓洗乾淨,曬在房間的窗台上。

心裡盤算著到底該怎麼感謝裴恆昭,隻是一想起自己那副狼狽的模樣,隻覺得好丟臉。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茅霜降就過來了,拿了一罐藥膏過來。

「這個藥膏塗上去之後不會留疤的,也怪我瞎出主意,本來在這園子逛逛就成的。」

茅霜降將墨色的藥膏塗在她的手上,聲音很是低沉。

「又說這種話,還不如說說晚間吃什麼來得好。」

一提起這個,茅霜降又有了精神,湊近說道:「吃撥霞供,毛嬸煮這個的手藝可好了,荼靡粥也給煮上了,小滿拉著桃夭在那裡看呢,還備了一些小菜。」

撥霞供冬日吃最好,尤其是下雪時,點起火盆,一家人圍在鍋子前共吃一盞。

不過現在雖是春日,可山間一到晚上就寒涼,吃個鍋子也好暖暖身子。

「你先躺著歇會兒,到時候好了我上來叫你。」

茅霜降幫她塗完藥膏就走出去,輕輕帶上房門。

祝陳願仰躺在床上,盯著床頂發呆,身子骨疼得睡不著,眼見外頭天色黑了下來,索性下樓。

山裡晚間風大,隻穿單薄的春衫冷得人發抖,廳堂裡點了好些燈燭,又生起了火盆,茅霜降幾人圍在邊上。

褚小滿看到她下來,連忙招手,「歲歲,過來這邊坐。」

等她坐下,桃夭湊過來看她的手,輕聲問道:「手好些了嗎?」

「隻是劃破了皮,隔幾天就能好。今日擾了大家的興致,不如後日我做東,來食店裡頭吃一頓便飯,我給你們做間筍蒸鵝如何?」

祝陳願伸出僵硬發冷的手放在火盆旁烤,轉過頭問大家,不然她這心裡也實在是過意不去。

「你這手都還沒好呢,就想著做飯了,還是先歇幾天吧。」

「不妨事的。」

好說歹說,其餘幾人才同意,後頭聊著聊著,就從吃食上說到了家裡雜事上。

桃夭是書香門第,管教得不算嚴苛,家中隻有她一個女兒,旁的都是兒子,自是從小受到較多的喜愛,養得她純真可愛。

而褚小滿是官宦人家,父親是個小官,家裡娘親明理,又無妾室,養出了褚小滿落落大方,毫不忌諱的性子。

褚小滿說起自己家,拿木棒撥弄炭火,有些漫不經心,「家裡有什麼好說的,左右就是忙著張羅我哥的婚事,急得赤頭白臉地也沒用。」

許是想起祝陳願還不知道她哥的事,想想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解釋道:「我哥他信道信佛,年年都有段日子會住在寺院裡頭禮佛,到今日都還在寺院呢。到現在及冠了,還是守著那青燈古佛,我真以為他是效仿前人,做什麼梅妻鶴子。」

祝陳願聽到這話凝眉,想起宋嘉盈說她娘帶著她上寺院禮佛去了,真有這麼巧的事情?

她懷疑自己是魔怔了,收斂起心神,看著自己手背的藥膏,準備回話時,卻被毛婆子的聲音打斷了。

「鍋子好了,小娘子幾個可以來吃了。」

幾個人站起來,洗乾淨手後到小飯桌前坐下,桌上的小風爐燃著炭火,上頭的鍋子冒熱氣,咕嚕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響亮。

邊上放了幾盤肉,是醃製過的兔肉和羊肉,還擺了幾盤炒的野菜,小砂鍋裡頭是煮好的荼靡粥。

這桌隻坐了她們四個人,毛婆子和其餘人都是在外麵吃的。

「我們都是平輩,不講究誰先動筷,誰後動筷那一套,你們想吃什麼自己夾。」

茅霜降說完後,側過身問祝陳願,「要我幫你涮點肉嗎?」

「不用,我會自己動手的。」

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手沒有廢掉,她站起身,夾了塊肉片不鬆手放到沸騰的鍋子裡,默數十來個數,肉片卷翹且變色後,她才伸回筷子。

毛婆子片的肉薄,隻需燙會兒就能吃了,她並沒有蘸醬料,肉已經醃過入味了,再蘸反而會有些鹹。

兔肉不同於豬肉,它更有嚼勁,哪怕是薄片,肉香濃鬱,且沒有膻味,而羊肉在高湯裡頭滾了一圈,肉質十分細嫩,鮮彈的口感,比之兔肉又多了分肥厚。

要是吃完後,覺得有些油膩,還能吃點野菜清口,現在的薺菜也是長得正好的時候,吃起來一點苦意都沒有,鮮嫩可口。

祝陳願吃了幾筷子肉,旁邊桃夭給她盛了一碗荼靡粥,馥鬱的香氣直沖鼻頭。

哪怕是從甘草水中焯過,荼靡與粳米一起煮,味道都是略帶點苦澀在裡頭的,不過等苦意過去後嘴裡就會回甘。

幾人嘗得盡興,硬是將桌上的菜吃得精光才停手,脹得肚子都受不了,去院子溜達了好久才消食。

今日大家都累得不行,洗漱完後便早早歇下了,祝陳願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從小就這樣,認床,歇息還成,可真到晚間要睡,就得好久才能睡過去。

她乾脆坐起來,批了件外衣,點了盞燈籠走到外麵去吹風,下意識往邊上的觀星台看去,居然有人站在那裡。

觀星台與回廊是齊高的,相隔並不算遠,她已經對屢次碰見裴恆昭而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任由晚風吹拂自己的頭發,抬頭眺望遠處的星空。

她餘光瞟到旁邊人開門進去,又走出來,站在那裡良久,才抬高手臂用力扔了一包東西過來,啪的一聲,落在她的腳邊。

祝陳願疑惑地撿起,裡麵應該是粉末,她拆開,有一張紙條落在她的手掌心,將紙湊近到燈籠下,蒼勁有力的字跡,紙上寫了兩句話。

藥粉,撒上好得快。

今日隻是聽見了聲音。

她反復揣摩最後一句話,突然感覺臉上有熱氣冒出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果然還是看見了她是怎麼摔下來的。

祝陳願晃晃手裡的藥粉,向他表示感謝,隨後遙望天上的繁星。

手裡握著藥粉,心裡頭卻有股怪異感,晚間的風都吹不散她臉上的熱氣。

也許,春日真的太容易滋養那些剛埋到地裡的種子,些微陽光雨露,就能冒出嫩芽,隻待他日長成繁花。

後來,祝陳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隻是晨起時,那包藥粉連帶洗乾淨的帕子,被她藏在袖子裡,一同帶回了汴京城。

跟幾位姐妹告別後,她走回了自己家中,時間還早的,晌午都還沒到,祝陳願將自己洗乾淨的那件髒衣服晾到竹竿上。

雪蹄和橘團最近都被祝清和帶到書鋪去了,也沒有在家,院子裡冷冷清清的。

她將東西放在桌上,沾床就睡了過去,後麵還是被陳歡給叫醒的。

天還沒黑,陳歡進來一眼就看到她手上的傷,皺起眉頭念叨了她好一會兒,幫她上了藥粉,才止住這個話頭。

「米師傅昨日來過一趟,他說明日時,曲融想過來食店感謝你。米師傅自個兒在那裡嘀咕,說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感謝你,不過還是想跟你說一聲,好有個準備。」

陳歡一連串的話砸下來,祝陳願的腦子還有點懵,曲融?感謝她?

揉揉額角,表示自己知道了,手被帕子包起來也不能動彈,她匆匆扒了兩口飯,就回房了,看到那包被拆開的藥粉,她給用線包了回去,至於帕子,祝陳願想想,還是先隨身帶著,要是碰麵了就還給他。

等到第二天的晌午,祝陳願又被關心了一把,她拍拍夏小葉說道:「今日就燒之前做過的菜式,簡單點的,你做我幫你看著。」

夏小葉進步速度很快,至少如果隻是做醬菜是毫無問題的。

祝陳願想自己真不能再拖著這件事了,趁葉大娘還沒有來,讓她先別動手,叫到樓上的隔間,在夏小葉不解的眼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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