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靈狐緋離(1 / 2)
夜來風雨飄搖,花落成殤,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未眠,睜眼到天明。
今日是我掛名監察禦史上任的第一天,當其月將綠色的官服拿來,我本能地抗拒!
愛上一匹野馬,我的頭頂生出一片青青草原,一萬隻羊駝在上麵奔騰而過……
「還是紅色的國公服好看些……」
其月很好說話,提議道:「要麼您就穿國公服?」
我在腦海裡構想了下,否決了:「那不是故意去禦史台找茬麼?禦史罵起人來可是最狠了。」
端木蘭早早地起來上朝去了,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昨夜醉得那麼厲害,今早為見夢中情人,也能不遲到。
而我到了禦史台時下朝的官員都已經到了。
我的頂頭上司禦史中丞涼珩出身寒門,最看不慣那些世襲的勛貴,涼珩平日裡彈劾官員練就了一副好口才,仿佛他今日的職責就是罵我。
「你知不知道為何官員坐堂叫『應卯』?雞鳴為卯,你看看你什麼時辰到的?你和端木將軍是夫妻,她今日上朝都沒遲到,你好意思遲到麼?你以為在禦史台你還是國公爺嗎?本官告訴你,皇上既然將你派到禦史台在本官手下任職,本官管你是王爺是公爺,都隻按品級走,一視同仁!在禦史台,王子犯法,也得與庶民同罪……」
我低著頭偷偷打著哈欠,不知道為何要拿我和端木蘭比,不過真羨慕涼珩的精氣神。
我被涼珩從上午罵到黃昏,回了家還覺得耳邊充斥著涼珩聒噪的聲音,絲毫靜不下心寫涼珩布置的一千字檢討,扶柳還不給我留一絲安靜。
「阿七,沒想到你這麼卑鄙,趁人醉要人命啊!你也太狠了,把將軍折騰的月要都傷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件事是我竭盡全力想忘記的。原來端木蘭受傷了,怕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難怪涼珩會那麼說。
「你們五毒不是有秘藥麼?拿來!」我伸手。
「這點小傷可用不到我的藥。是你弄傷人家的,有本事自己去治!」
身上的傷容易治,她心上的傷能治麼?我萬分懊悔。
「那你給我寫個方子,我去抓藥給她。」
扶柳側身拒絕:「那我不是幫情敵麼?自從將軍過門後,你就再沒來過我房裡!」
「那是因為你閉關了,結果研究出了個什麼破玩意。」
扶柳突然驕傲起來:「我的口令乾坤袋銷量可好了!你以為誰得了乾坤袋都像你一樣暴殄天物舍得剪?」
也是,一個乾坤袋的價值可能比裡邊所有東西價值都高,但我沒心思誇贊他的發明,催促道:「別廢話趕緊給我寫方子!」
「今夜陪我!」
「……成交!」
真不知道對於扶柳來說,什麼東西不能交易。
我抓了藥又在扶柳指導下親自煎好,天色已經大黑,我忐忑地端給端木蘭。
「國公爺請回吧,將軍不想見你!」
我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你們倆為什麼偏偏今天回來?」
兩位女將的臉襯著徐徐降臨的夜幕,又黑了幾分。
「我的意思是我都想你們了……不是,是想你們回來照顧夫人了,既然二位將軍在此,就煩勞你們把藥給夫人送去吧,對她的傷有好處。」
這兩個女副將都沒有表情的麼?從來也沒見她倆笑過,我的解釋真是越描越黑,要不是手裡端著藥,我一定給自己兩巴掌。
「將軍的事就不勞國公爺費心了!」
她們接過藥盡數潑了出去。
你們才是暴殄天物!
忍住!一定要忍住!
「我知道你們氣我,但你們也不願意將軍落下什麼病根吧?我這裡有張方子,你們參考一下自去抓藥就是了。」
二人目不斜視,冷冰冰地說:「方子我們可以自己去太醫署開。」
「那不一樣,這是扶柳開的方子,比太醫署的好多了!」
這次她們斜睨了藥方一眼:「那就更不能信了!寵妾能給正房夫人開什麼好藥方?」
「好不好你們可以拿去問問太醫,我把方子留在這,求你們千萬不要忽視夫人的傷。」
她們不肯接,我將方子壓在窗下,自行離開了。
我出賣色相換來的藥方,竟然這麼遭人嫌棄,我還得乖乖回去付酬勞……
為免再聽涼珩的嘮叨,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了個大早,然而還是沒躲過去挨罵。
「本官讓你寫的檢討呢?」
「……我忘了。」昨夜完全不記得還有這麼個事了。
「看來國公爺完全不把本官放在眼裡是吧?你以為你是國公就能為所欲為嗎?你以為真沒人能管得了你嗎?(此處省略一萬字)……明日應卯上交兩千字檢討,否則本官就向皇上遞交辭呈,致仕還鄉!」
入職三天氣走上司,想必又是一創舉,為了不讓史書上又添一項我的新罪,我憋在書房冥思苦想兩千字的檢討。
「阿七……」
「你別進來!我真地不想再挨上司批了!」
扶柳揶揄道:「什麼人能令阿七怕成這樣?」
寫檢討寫檢討寫檢討……
我在心裡默念,千萬不能又被他帶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