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啞兒淺淺5（1 / 2）
「我以前是書生，本想考取功名，報效朝廷。後來因為年邁父母生病，便放棄了進京趕考的機會。在媒人介紹之下，與淺淺娘親結為夫妻。奈何家境貧寒，內人生下淺淺後，便跟著外鄉人私奔了。我並不埋怨她，是我自己無能，不能給她幸福安穩的生活，可是她這樣丟下年幼的淺淺，真的讓我覺得痛心。後來，我爹娘去世了，我便帶著淺淺獨自生活了，雖然日子過得有些苦，但有淺淺相伴，便也覺得溫暖。剛開始，淺淺還是挺正常的，一歲以後，學會走路的她常常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一呆就是一下午。那時候，我隻是認為這孩子比較安靜，可後來我才發現她不哭不鬧，不言不語，眼神空洞，請了很多大夫來醫治都沒有一個結果，隻是告訴我說淺淺是啞兒。這件事對我的打擊真的很大，淺淺在慢慢長大，而我卻慢慢老去，自己沒錢沒權的，真的特別害怕有一天自己突然離開，淺淺會沒有人照顧，不能生活。所以，隻要聽說有能力有方法能治淺淺的，我都會去試一試，隻是，命運弄人，淺淺還是的病還是毫無進展」阿貴傷心的說著，人生難免意外重重，自己不能陪淺淺的一輩子，淺淺餘下的人生，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我是想說，淺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今天握刀刺入那官老爺的腿裡時，，可是很篤定，不像有問題的。她平時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嗎？」姽嫿喝著茶緩緩開口，淺淺可能並沒有完全喪失認知和行動的能力。
「對，記得我剛開始在畫店畫畫賣的時候，就常會帶著淺淺去，她平常都是很乖很安靜的。可是有一次，畫店老板因為出畫時間跟我吵鬧後，淺淺便用墨水潑花了所有的畫，我也因此離開了畫店。後來便到客棧當店小二，依舊帶著淺淺，老板不讓她出去，我便隻好讓她呆在廚房的角落裡，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推熱茶壺燙傷了另一個店小二，老板便不允許她在留下客棧了。再後來，我請鄰居代為照顧，鄰居說淺淺偶爾會出去，但很快便回來了……對於淺淺這些異常的舉動，我真的沒有能力去解釋，也沒有大夫能給她看病。唉……夫人，其實，我很開心淺淺遇到了浩淵，因為浩淵，我人生第一次見到淺淺揮手再見，淺淺每一點新的動作，新的眼神，都是我最大的動力。如今，得罪了官老爺，客棧肯定也住不下去了，我想帶著淺淺去外地尋醫。夫人你們也好快啟程吧，省得牽扯太多麻煩」阿貴笑著說，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了惹不起也賭不贏。淺淺的病自己一定得看出個究竟來，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淺淺未來無可以倚靠的人。
「阿貴，淺淺或許有醫治好的可能」姽嫿平靜地說著，自己雖然不願意管閒事，但阿貴對孩子的守護讓自己覺得特別真誠，其實，平凡的愛也很偉大。
「夫人？您，您說什麼？您有辦法？」阿貴激動的站在姽嫿麵前，這句話是自己這一生最渴望聽到的。
「恩，有一半的機會可以治好，但是，也有一半的風險，意味著淺淺有可生也有可死，是賭一把，還是讓她像現在這樣活著，你好好考慮吧」姽嫿認真的說著，夢境裡有生有死，生死有命，有時候，賭一把是一線生機，也是瀕臨絕境。
「您所說的辦法，是一半生一半死？」阿貴突然顫抖著坐回椅子上，命運真的神奇，給了你希望也給了你絕望。
「是，這是淺淺目前來說最好的機會，她的命運在你手上，你好好考慮吧？我明日聽你答復」姽嫿用手揉揉鼻子，自己不能多停留，希望阿貴能早點決定好。
「我，我考慮一下吧」阿貴難過的說著，淺淺，爹爹該怎麼做？
「浩淵，浩淵」姽嫿大聲喚著，等浩淵帶淺淺來，留淺淺跟阿貴在一起，好好想想吧。
「娘親，怎麼了？」浩淵牽著淺淺進來，今天的淺淺真的有點不一樣，感覺和那日一樣的神色，真的很不可思議。
「來，浩淵，牽著淺淺來我這裡吧，幸苦你了」阿貴趕緊笑著說，淺淺有浩淵這樣的朋友真好。如果淺淺能像浩淵一樣，能說能跑，開開心心的該多好啊。
「嘿嘿，阿貴阿伯，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浩淵思考了很久呢」浩淵牽著淺淺讓她被阿貴抱著，自己心裡有些疑惑今天終於可以問問了。
「好，你問，隻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會回答」阿貴緊緊地抱著淺淺，聽著浩淵準備問的問題。
「恩，其實，我想問阿貴阿伯，為何無論客棧裡有多少人刁難，你總是笑臉相迎啊，明明那天拿傘給我時，你表情很冷漠的，為何轉便這麼大？您不應該活得真誠一點嗎？」阿貴平日裡無論何事都是笑臉相迎的，從來沒有一個憤怒的臉色。真的不明白，為何大人們總是會變臉。
「孩子啊，以前我也是自恃清高，可是為了養活淺淺，給淺淺治病，就不得不降低身份，去做普通人的工作。像商販和店小二這樣的身份，客人就是銀子，你必須要竭盡全力，笑臉便是最需要的東西。無論客人對你做什麼，你都必須笑著忍受，因為他們是你生活下去的恩人。平凡的人，普通的身份，卻也有著異於常人的幸苦，做伺候類的活，就必須放下身段，這樣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你還小，不懂生活的苦，以後長大了就會懂得了，當你選擇一個新的身份時，就該接受它所帶來的喜怒哀樂。」阿貴說著眼裡掛著淚花，從決定照顧好淺淺開始，自己就拋棄了高傲，下人的活，就該有下人的態度，生活不易啊，想要得到錢，就該付出更多的努力，笑臉留給了別人，悲傷便隻能咬碎了咽下。
「原來是這樣啊」浩淵撓撓頭，阿伯這翻話自己聽懂一些，看來，阿伯真的很愛淺淺呢，就像娘親一樣，他們都放棄自己的驕傲，不斷付出。
「行啦，阿貴，你好好想，我和浩淵回客棧拿包袱，今晚可以住在你家嗎？」今天這事一鬧，客棧肯定不安寧了，住阿貴家比較好吧，解決完事情，就可以直接上路了。
「恩，我一會兒便給夫人收拾房間。對了，還勞煩夫人，代我跟店老板說一聲，就說我可能不再他那裡繼續乾活了，謝謝他這些日子的照顧」官老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是不要給客棧老板添麻煩了，他已經幫了自己很多了，做人應該懂得感恩。
「怎麼？阿伯不打算繼續做店小二了嗎？」浩淵驚訝的說，阿伯不是挺喜歡那份店小二的活嗎？而且做得很好，連店老板都很欣賞呢。
「恩，想好好陪陪淺淺，以後再謀出路吧」阿貴看著懷裡安靜的淺淺，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