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帝姬004(2 / 2)
施湘竹今日一襲素色的衣裳,長發僅以一支樸素的楠木簪子挽起,姣好的麵容上粉黛未施,更顯她清麗雅致。
對這個皇叔,施湘竹很難對他心生敬意,如果他不是自己的長輩,單憑他做的那些事,她施湘竹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追著他打一頓,可惜不能,這很無奈,她是皇室的帝姬,自小就被一套忠孝禮節的規矩教束著長大,她再如何潑辣也做不出當街毆打長輩的事來。
實在不想多搭理長安王,施湘竹頗為失禮的道:「侄女還有要事,就不同皇叔多話了,皇叔自己請便。」說罷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也懶得去看她的好皇叔是何臉色。
劉府——
劉老夫人與劉玥聽說帝姬親臨,都是一怔,最後還是老太太強打起精神到二門處跪迎帝姬鸞駕。
「老夫人快快請起。」說著她親自上前攙扶起老人,這位原先康健的老人,在這短短的半月裡一下子蒼老,滿頭白發看得旁人心驚不已。
「老夫人,是湘竹無用,一點忙也幫不上,或許如今這些已經遲了,但是我總覺得放在我那裡,不如放在劉府裡更能派上用場。」
劉老夫人瞥了眼被卸下的兩箱子金銀無事,卻是擺了擺手,生疏而不失恭謹的道:「這些身外之物還請帝姬帶回去吧,劉府的門太小,不敢收下。」
施湘竹心思玲瓏,明白老夫人這是不想兒子日後再上戰場,步了他父親的後塵,她絳唇幾度輕啟,但對著老人心如死灰般的雙眼,一字都說不出來。
她施湘竹能說些什麼?又能再多做些什麼?
她是很想打包票的說,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但她又哪裡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她是被深鎖在後宮裡的帝姬,說穿了和其她那些關在深閨裡的夫人小姐沒多大區別,就是她有心去求見,也要看她的父皇願不願意見她。
而她又怎麼忍心在老夫人麵前說一些冠名堂皇的精忠報國之類的話,連身為這個國家統治者的父皇都不甚在意了,劉家作為臣子已經拋頭顱灑熱血,難道還要把他們家唯一的獨苗也逼上絕路嗎?
施湘竹捫心自問做不到,但是她又不甘心什麼都不做,隻在後宮裡待著,提心吊膽的等待著懸在頭頂的閘刀落下來,束手待斃非她所願。
劉老夫人近日實在疲累,迎了施湘竹到後廳上座,命人上茶上點心後就一言不發的坐著,對於姓施的人她是恨的,她隻是一個以夫為天的女人,不懂也不想懂那些毀家紓難、為國盡忠之類的,她隻知道她的丈夫死了,被自己人給害死了。
她原也是大家閨秀,為了丈夫兒子不顧旁人的指指點點的拋頭露麵,甚至當街攔車給長安王下跪都做出來了,可長安王呢,他們大越的皇帝呢,依舊紙醉金迷、貪圖享樂,與此同時呢,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就在不遠的戰場上浴血廝殺,以上種種這又如何不叫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