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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靜淑妃問了,白蘇燕再也不能避開不去想,其實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她和靜淑妃真正的共同點隻有一個——「氐貉」。
靜淑妃笑容慘淡的道:「我猜太後應該是已經察覺了你我都有『氐貉』的背景,是她不受她掌控的存在,所以才想除之而後快。」
珝月太後會察覺到「氐貉」的存在這也不奇怪,先不說她的智慧果斷,歷代皇帝手上握有暗衛是半公開的事,再來珝月太後可不是如瑾月太後那般安分的待在後院的女人,在先帝病重的後期,朝廷上的事雖然都是由當時的太子洛霜玒處理,但是一些重要的奏章還是需要呈遞給先帝,那個呈遞的人就是珝月太後。
在後宮之中,她白蘇燕為何能有恃無恐,就是因為她身邊的人統統都是「氐貉」的人,而「氐貉」一直由白老將軍掌控,即使後來洛霜玒有意扶植自己的人,也收效甚微,這也是當初他來拉攏他們兄妹最大的原由。
遠事不提,珝月太後如此忌憚她們也並非無緣無故,隻說一條,若白蘇燕需要後宮以外的助力,「氐貉」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隨傳隨到,而如穆賢妃她母家是很顯赫,在宮中也有一定的人脈,假若是她,她首先要派親近之人出去同家裡聯絡,萬一不能及時做出決定,一來一回就是一天。
再比如和穆賢妃對上的是她白蘇燕,那麼等穆賢妃派出去的人回來,估計隻能看到落敗的穆賢妃,而宮中除了她和靜淑妃也不會有人這麼奢侈使喚著「氐貉」中人了。
「太後防範你我統共也不過是那幾個理由了,」白蘇燕看著不過這一年養尊處優下來,越發白皙細膩的素手,「我的生母是我一生都越不過去的坎,若『氐貉』在我手裡,哪一日我心性偏了,對陛下就是最大的威脅,這樣你也要將兩個孩子交給我?」
靜淑妃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道:「我的死,還不足夠嗎?」
到了這般開誠布公的時候,白蘇燕反而絲毫沒有被揭穿的感覺,很是坦然的道:「是,其餘人等我都不放在眼裡,唯有你,你死了對我有兩個好處,光這兩個好處也夠我受用一生了!」
靜淑妃嘆道:「自古以來,美人何其多,可唯有那紅顏薄命,宛若一朵煙花般轉眼即逝的才會被人記在心裡,貴妃,請你好好輔佐陛下,陪他去看真正的盛世繁華!」說罷,再度正拜到底。
白蘇燕怔然許久,回以一拜,道:「我會的。」
臨走前,白蘇燕回首對她道:「掌珠帝姬終歸是你的女兒,你若要來探望,我不會阻攔,人也是你之前這帶走的人,你可以盡管放心。」
靜淑妃張了張開,兩行清淚落下,卻道:「多謝貴妃娘娘的好意,可是我隻會害了她,所以請貴妃娘娘一定要記得,若有一日,我真的忍不住要去看她,請一定要攔住我,一定要……」話到最後,她終於承受不住地伏到案幾上,將臉深深地埋進自己的臂彎之中。
出了長定宮,白蘇燕心中悵然,對靜淑妃的,更多的是對木歸宜的,明明都已經不在大傾了,卻還有本事照拂於他們兄妹,更令人可嘆的是木歸宜根本不打算讓兄長知道她心中的愛慕,而在這場獨角戲一般的愛戀中默默付出,木歸宜就像一隻撲火的飛蛾,縱使灰飛煙滅,也九死不悔。①
「貴妃娘娘?」
白蘇燕聞聲抬頭,勉強笑道:「是阿凝啊。」
寧貴嬪看她笑裡含愁,知道她要強慣了直接問反而問不出什麼,轉而道:「這一上午的娘娘都一直跪著,想來也定是累了,嬪妾扶您回去休息吧。」
白蘇燕少見的萎靡,道:「是有些累了,對了,太後今日可說了二皇子如何安排的,我怕我記岔了。」
寧貴嬪搖了搖頭,道:「沒說,不過依嬪妾看不過是一時的,轉過頭來太後依然會想辦法將二皇子從錦貴嬪那抱離的。」
白蘇燕點了點頭,道:「接下去的事,就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了,如今宮裡無子的也多了去了,誰知道會便宜了誰,不然就如錦貴嬪所願,抱至雲霄殿,再不濟還有陛下在呢。」
承德宮春歸堂——
自珝月太後那回來,安容華被牽動一腔愁緒剛走進宮室便咳了一口血出來,緊接著身子一歪若不是閻嬪手快扶了一把,安容華差點就要磕到門檻上。
「宣太醫——」
「不用了,悅兒,」安容華不過是一時激動而短暫的昏迷,緩過勁來後也就清明了,「悅兒,你扶我進去躺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