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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嬪一夜後,受封正五品貴嬪,賜美號韻,遷徙雪休宮淩寒堂。
同時被受封的還有趙蒼伊與吳落英,前者受封正六品貴人,賜住雪休宮蒹葭堂,後者從七品宮人,住風止宮紛繞閣。
吳落英,此刻的吳宮人還有些恍惚,她被拖到18歲,家裡也是對她寄予厚望的,將一族榮辱係於她一人之身,她來次頗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現在成功了,她反而很茫然,入宮了,成了妃嬪後呢?她又該做些什麼?
直至在一眾人艷羨、嫉妒等目光中,離開儲秀宮,真正住進紛繞閣,被下人們喊著小主,她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一蘋果臉的是新撥給她的大宮女,笑容滿麵的過來問道:「小主,家具這樣擺可還滿意?」
吳宮人對家具擺放,屋內裝飾並無特別要求,隻要舒適就好,便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過了會,想起風止宮裡應當不止住了她一個人,便問道:「朝霞,我記得這裡還住了一位主位娘娘,不知她有什麼忌諱的?現在去拜會可方便?」
蘋果臉就是朝霞,卻訕笑道:「小主想岔了,青貴嬪可不是什麼主位娘娘,隻不過命好,伺候君上時間長,加上宮裡人少,是風止宮裡位分最高的,憑小主容貌,日後,誰比誰高,還說不定呢!」
「你住口!」吳宮人聽她越說越不像話,嚇得臉都白了,「你想送死也別扯上我!」
吳宮人知自己是絕色,單論容貌世間少有,父母也常說,她堪比她的姑母,那個天下第一美人,迷倒兩任帝王的赭衣夫人。
每每聽到家人一臉癡狂的追憶往日赭衣夫人的絕代風華,她為家族帶來的無上榮耀,回過頭叮囑她要成為下一個赭衣夫人,自己卻沒來由的恐懼。
吳宮人穩了穩心神,喚來另一名叫黃昏的小宮女,吩咐道:「你去將我匣子裡的吉祥如意簪裝盒,隨我一塊拜見青貴嬪。」
黃昏先愣了一下,才領命去了,吳宮人瞥了眼朝霞,道:「你下去好好想想錯哪了,沒想通就不要來見我!」
讓手下人換了衣裳,吳宮人領著黃昏往青貴嬪所在的綠絛殿請見。
聽人稟報時,青貴嬪正逗弄著垂佑帝姬,紅線,一向清清淡淡的人,像塵世外的人,如今也沾染了煙火氣,變得生動鮮活了。
青貴嬪接見吳宮人時,也沒放下紅線,略略一點頭,讓人看座上茶。
吳宮人坐下,抿了口茶就放下,靜靜看著青貴嬪哄孩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青貴嬪讓乳母抱了孩子下去,此時方抬頭去看這難描難畫的傾國傾城,美,很美,這是她心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若木歸宜的美還能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形容,吳落英便超過了那些形容。
甚至,拿任何一個已知的美人去比她吳落英,都太埋汰她,對她的顏色都是一種辱沒,可她的美又很純粹,讓人生不出嫉妒心。
青貴嬪此時忽然有些理解珝月太後談起赭衣夫人時的復雜,易位而出,一個除了容貌一無是處的人,卻處處壓自己一頭,卻又恨不了她,人心易變,若一個人的心會為一張皮相而改變,該恨有這張皮的人,還是變心的人?
吳宮人被她看得惴惴不安,小心喚了聲,「娘娘。」
看她膽小瑟縮的模樣,青貴嬪揚起溫和的笑來,問道:「你看過自己的宮室了吧,可還滿意?」
吳宮人躬身回話:「宮裡的都是好的,隻……賤妾想求娘娘幫個忙,賤妾一想喜靜,受不了身邊的人太過聒噪,所以想求娘娘幫賤妾換個安靜的,賤妾深知初來便煩擾娘娘,很不應該,但賤妾實在怕了那丫頭的活潑。」
青貴嬪道:「這沒什麼,不過你不說是哪個,我怎麼給你換?」
吳宮人被一打趣就紅了臉,低聲道:「一個叫朝霞的。」
青貴嬪頷首道:「采菊記下了,你親自走趟司籍司,讓她們趕緊給吳宮人備好人送過來挑選。」
吳宮人忙揮手道:「不、不用了,賤妾那地小,用不著這麼多人,賤妾覺著黃昏就很好。」
青貴嬪溫和道:「也好,你自己的宮室便你自己拿主意吧!」
吳宮人叩謝道:「賤妾謝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