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年(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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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七月,天氣也變得炎熱起來。

裴家的香水生意短時間內在整個汴京城掀起了狂潮。

以裴家香水作坊的產量,一個月也不過產出三五千瓶,那瓶子俱是琉璃打造,隻這一項,便已是相當奢靡。故而香水的售價在汴京城也是被炒出了天價。

一瓶普通的玫瑰香水,售價便高達二三十貫之巨,若是些限量版、紀念版的隨便一瓶炒出上百貫也不在話下。

裴衍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什麼叫有錢人,什麼家財萬貫就覺得十分富有的,那真的是格局太小了。

香水的風靡不僅給裴衍帶來了此世的第一桶金,同時讓裴家的名頭再次響徹整個汴京城。

按著裴衍的要求,徐芷蘭在建立香水作坊的時候,一應工人的待遇都是按著合同工的形式在走,想到作坊上工的人必須簽至少三年的契約,三年之後若要再行續約,那就得一次性簽五年。

而這三年裡,工坊每年會對工人的表現進行考評,繼而根據考評的結果對薪酬進行三個等級的調整。

能在香水工坊上工的人,起步月例就高達十貫,每年上調的空間在一到三成之間。

這樣的工錢放眼大宋所有的行業都是獨一份的存在。一些經驗老到的師傅起步就是十五貫。可以說隻要進到裴家的香水工坊,直接就是白領乃至於金領的收入水平。

當然,高工資也意味著高要求,除了必要的考核之外,香水工坊的工人還會額外簽署保密條款和競業條款,這也是裴衍整出來的。

凡是香水工坊的工人在外不得透露關於工坊的任何操作流程,不得討論關於香水製作的方法,若是從裴家的工坊離開後,不得從事香水生產相關的任何工作。一旦違約,裴家有權要求十倍的賠償並勒令其停止生產。

這些契約都會經由衙門公證,雖然說裴衍可以選擇那些將身契賣給裴家的人來做工,甚至有的是人願意簽死契,這些人一旦叛變,就算裴家將其打死也是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的。

但裴衍不介意多此一舉,賺錢固然重要,但賺錢的目的也有不同,裴衍在汴京城的香水工坊算是一個試點,嘗試以近現代化的商業模式去跟這個時代做融合。

並且香水的成功也激發了裴衍的一個想法,那就是大宋朝工業化的可能性。

既然這幫師傅能在自己的提示下做出香水,酒精,那有沒有可能會有人可以造出蒸汽機?煉鐵煉鋼呢?紅磚水泥呢?

這些東西皆是事關民生,裴衍相信如果有一天能夠在自己的手上將這些東西一一重現,那大宋距離真正的崛起也就不遠了。

掀起一場大宋朝的工業革命,這聽起來就賊帶感。但裴衍不敢貿然就去做。眼下香水工坊的事情就已經是開了先河。

甚至於有些人已經對於裴家的做法感到不齒,乃至於將裴家以巨利雇傭民工的事情彈劾到了禦前。

對此,裴衍卻感到十分的不屑。

這幫人隻要不說自己拉攏民心,大肆斂財,意圖造反就行了。

至於他們的那點心思,裴衍還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嗎?

大宋朝的士大夫,說白了,沒幾個不自私的,範相公的新政為什麼這麼快就宣告失敗,還不是因為動了這幫人的利益。

裴衍的做法雖然沒有直接去撬他們的利益,但許以工人可觀的工資,完善的晉升機製和漲薪標準,無一不是在提升工人的地位和權利。

讓這幫人第一次覺得,原來工作可以是這樣的。

一旦全天下的工人都存了這樣的心思,那些士族各自產業內的工人誰還願意被剝削。

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裴衍的名字被這幫人記在了小本本上,同時也被擺上了嘉佑帝的案桌。

裴衍不是沒想過自己這麼做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但卻沒意識到會來的這麼快。

不能在朝堂上攻訐裴衍,他們就把矛頭指向了老國公裴墉。

要知道當年範相公經略西北時跟裴墉乃是莫逆之交。

西北能夠成為範相的跳板之一,裴墉也是出了不少的力。

後來範相主持新政,裴墉作為武勛給不到什麼實質的支持,也正是如此,新政失敗後,那幫反對變法的人將範相一黨挨個兒趕出了京城。

直到範相離世,這幫人才陸續得以回到中樞。

裴墉雖然沒有被波及到,但這幫人心裡還是把他跟範文正歸結成了一黨。

眼下裴墉的孫子又跳出來整了這些幺蛾子,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他。

可問題是,裴墉不是範相,範文正會為了天下人選擇屈服,一生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了朝廷動盪早日平息,不至損害民生,寧可自己四處漂泊,一年知兩州,八年知六州,一個憂國憂民的老頭兒愣是被這幫人折騰死在路上。

但裴墉是武勛,還是上過戰場,浴血幾十年的大宋柱石。

這個世界的大宋朝雖然也是重文輕武,但還不至於如前世那般,武人被壓得處處抬不起頭。裴墉不會像範相公那般處處忍讓,他隻會當著皇帝的麵,把這幫人一個一個的瞪回去。

裴墉的想法很簡單,老子辛辛苦苦一輩子保家衛國,君臣不疑,好不容易熬到快退休了,這會兒都準備把權力交還給皇帝了,你們這幫人還跳出來蹦躂啥,咋地,想讓老子再跟你們掰頭兩年?

真要是那樣,你看看裴墉底下那幫嗷嗷待哺等著上位的武將會不會上來咬死你們。

甚至嘉佑帝也不會高興,要知道嘉佑帝一生仁孝治天下,最重視的就是名聲,範相公帶著遺憾離世已經是他心中的痛了,史書上關於他和範相的關係會怎麼寫還不好說,畢竟沒給他老人家一個好的結局,這要是再把跟裴墉的關係搞僵了。那嘉佑帝得氣的回家掀桌子。

而且當下滿朝文武一個個的巴不得自己趕緊立嗣,就裴墉還跟自己站一條線。

嘉佑帝心想這幫人或許不是針對裴墉,而是在針對自己。至於裴衍,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罷了,又豈能如一幫朝臣所說掀起動亂。

嗯,有的皇帝想著想著就把自己說服了。

針對裴墉就是針對朕,甚至不惜拿一個孩子做文章,這幫人真無恥。

嘉佑帝如是想著。

隨即便命人將這幫彈劾裴墉的朝臣通通訓斥了一頓。轉過頭又加封了裴墉太傅的官職,位列三公。

以裴墉的身份當太傅自然是夠格的,但是本朝沒有太子,就倆備胎,這個太子太傅其實就是掛了個名頭,也不可能真的讓裴墉去教倆備胎武事。

嘉佑帝做這件事不過是在警告那幫人,朕都已經應了你們的要求選了倆備胎養著了,你們也差不多就得了,別得寸進尺。

裴衍從祖父口中得知這些事的時候還有些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但後來想想就明白了。

自己這算是誤打誤撞了。

可即使如此,裴衍還是感受到了這幫朝臣滿滿的惡意,自己不過是用自家的產業做做實驗,就能讓一幫士大夫出現這樣的反應,可見這幫人對變法的排斥有多深。

口口聲聲為百姓謀福祉,真讓他們讓利給百姓的時候什麼醜惡嘴臉都露出來了。

這事也算是給裴衍提了個醒,將來不論做什麼。還是應該多考慮考慮才是,這次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若是嘉佑帝真的聽了這幫人的話,那難免就要裴墉替自己背鍋,吃掛落了。

裴墉這一輩子戰功赫赫,沒道理臨退休了還要因為自己背上汙點。

再者說了,將來的朝堂上,若自己羽翼未豐之時,祖父便退了,那朝堂上自己可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靠山了。

果然還是該猥瑣發育,香水工坊的事情,有些浪了。

但事情既然做了,就沒有中斷的道理。

汴京城的香水工坊已經成熟,雇傭了百十來個工人,每月盈利超過十萬貫,供應了汴京附近幾十個州縣。

下一步,裴衍將會在揚州、杭州等地陸續開廠,在借由漕幫的渠道遍及整個大宋,乃至於輸送到遼國、西夏、大理等。

有了生意的往來,想要打探消息也會更容易些。

為此,裴衍在跟母親商量過後,決定拉上顧老二一起。

一來顧老二有白家的商鋪和銷售渠道,可以幫著把香水的生意做的更大,二來裴衍心知顧老二將來會進到軍營裡發展。以他的能力,無論將來是不是那個撿漏王當皇帝,顧廷燁都會在軍隊裡混出一片天地,且不說他老子是英國公看重的接班人,就是自家祖父退了,在軍營也有足夠的話語權。

裴衍從文,軍隊裡若再有個信得過的人,一文一武,何愁不能一展宏圖。

而就在裴衍跟顧廷燁說完合作的事情之後,顧老二也告知了裴衍和盛長柏一個消息。

他要離京了。

上回在揚州樓船上與裴衍二人喝酒的時候聽了裴衍的話,仔細想想覺得頗有些道理。他雖放盪不羈,可也是心懷抱負的。

這次離京,就是去江州白鹿書院求學。

至於說為什麼不留在京城,大概是自己也清楚在京城已經聲名狼藉,就算有心向學,估計沒什麼靠譜的書院願意收留了。

更何況京城還有個國子監,跟國子監相比其他書塾就更不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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