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陰謀(1 / 2)
對官府來說,這明眼看上去是一出水匪劫船越貨的事件,可誰見過劫船的賊匪跟大船同歸於盡的。尤其事涉兩位勛貴子弟外加一個通判家的公子。
揚州知州得知這一切時當即馬不停蹄的趕到現場,又著人去了盛家報信。
眼下袁文純下聘的隊伍還沒離開,得知此事後更是記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原本盛家內院裡這會兒也出了事,可比起兩位公侯家的公子,什麼事都得先放一放了。
無數的官差衙役將盛府上下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幫人聚在前廳裡焦急的等著消息。
江都碼頭,揚州府知州陸行遠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見到裴衍等人,當即過來請罪道:「下官陸行遠,見過兩位公子,讓兩位公子在治下遭遇此等危機,實是下官治州不嚴所致。」
按理說,這陸行遠是當朝五品官,裴衍和顧廷燁雖說是勛貴子弟,可到底還沒有襲爵,說起來不過是一介白身,陸行遠沒有必要自稱下官才是。
但看著這位一州長官此刻顫顫巍巍的模樣,裴衍不得不感嘆國公府的招牌真是好用。
「陸大人客氣了,我等不過白身,當不得大人此禮,不過此間倒是有件事需要麻煩大人。」
「小公爺盡情吩咐。」
「此番顧家二公子獲救之事你且莫聲張出去,繼續叫人沿江兩岸搜尋,聲勢要大,要讓人以為顧家二公子已經遭了難。」
陸行遠何等精明,豈能不知裴衍意欲何為,但想通這其中關節的他反而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大人是懷疑」
陸行遠不敢說下去。
若隻是水匪作亂,陸行遠最多落個治州不嚴的過失,但匪患哪裡都有,到時候派人周遭剿一剿匪,抓些山賊草寇的也就是了。
但若是如裴衍話中的意思。
便是有人蓄意謀害當朝侯爵之子。
這事兒捅到上京城去,自己免不了吃多少掛落。
陸行遠細思之下,已經是冷汗直流,忙躬身說道:「小公爺吩咐,下官無有不從,這件事下官定會給三位公子一個交代。」
所謂給個交代,也是想讓裴衍將此事放在揚州解決。
裴衍心裡也有這個意思,這件事捅到京城去也隻會讓祖父和母親白白憂心一場。反正現在自己也沒什麼事,再一個他也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
「陸大人無需多慮,此事我自有盤算,你且放心去做便是。」
江都碼頭出了這麼大動靜,想要徹底瞞住是不可能了,沿江兩岸那麼多人看見了,不多久整個揚州城都會傳遍。
好在此時夜色昏暗,古代沒有白熾燈這種玩意兒,僅靠著火把燈籠的誰也看不清誰的臉。
裴衍三人還活著的消息也隻有官府裡極少的一部分人知道。
裴衍讓官府繼續搜尋,一是為了掩人耳目,幫顧廷燁多拖延些時間,二是讓幕後之人放鬆警惕,漏出馬腳。
白家人這一局其實很蠢,看似破釜沉舟,可要知道若是顧廷燁真的死了,以京城顧侯的秉性,豈能有不追查到底的。
眼下不僅顧廷燁沒死不說,還牽扯到了成國公府。
成國公那是什麼人啊,年初剛死了兒子,現在這個嫡孫對他來說就是心尖上的肉。
傷害裴衍,那真的是廁所裡打燈,找屎啊。
陸行遠將知情的衙役一一告誡清楚之後,這才讓人遣了車駕送三人回盛府。
裴衍三人乘坐馬車一路緩慢護送回盛府。
「表哥方才讓陸大人所做之事,是為了幫顧兄掩人耳目?」
「這次他們未能得手,想必不會就此罷休。我不過是想先拖些時間罷了。這幾日仲懷先不要露麵,袁家那邊我自會掩蓋過去。」馬車上,裴衍裹著棉被,身子有些微微發顫道。
顧廷燁點了點頭,他本也有這個想法:「文若留下那個活口,可是為了查出幕後之人?」
裴衍搖了搖頭,這件事的前因不難猜,更何況裴衍心裡是篤定的,三人之中唯有長柏有些不明就裡。畢竟他不清楚白家與顧廷燁的關係,更不知道白家有哪些別有用心的人。
「主使是誰哪還用查,我不過是留個證據罷了。」
顧廷燁皺了皺眉,想到了些什麼。
「怎麼,仲懷莫不是顧念著親情。」
「還是要有切實證據的好。」顧廷燁思慮了片刻說道,他倒不是真如裴衍所說顧念親情,隻是眼下白老太爺隻在朝夕了,顧廷燁不想老人臨死前還要被不肖子孫氣這麼一遭。
再一個,若是如裴衍這般安排,自己隻怕見不到外祖父這最後一麵了。
裴衍大致能猜出顧廷燁在想些什麼。但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既有人為這件事付出了生命,那就得拿凶手的命來還。
「我昨日見過外祖父,他同我說自己隻在這幾日了,眼下若我出事的消息傳到他耳朵裡,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