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揚州有個盛家(1 / 2)
裴家祖籍便是汴京,裴衍倒也無需千裡迢迢將父親送到外地安葬。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裴衍褪去孝衣,換上一身素淨的白衣。
雖說古人為父守孝須得三年,但也不至於三年都得披麻戴孝,隻是這三年裡的多半禁忌還是要遵守的。
裴衍一身白衣,也算是代替孝衣了。
要說裴家到底是將門,基因傳承強大。此時的裴衍不過十四歲。卻已經生的頗為高大,個頭足有一米七,還有著長足的上升空間。
裴衍的身材隨了父親,相貌卻更接近母親徐氏,劍眉朗目,俊逸非凡,五官精致而不陰柔,秀雅於外而筋骨暗藏,配上一襲白衣,頗有幾分天上謫仙人的超然氣質。
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裴衍除了為父守孝之外,每日便隻在書房裡讀書寫字,順便理清了這個時代的信息。
雖說是大宋的背景,卻同華夏歷史上的宋朝頗有些出入。
當朝的官家是個翻版的仁宗皇帝,身世經歷都相似,卻也有些許不同。
這個時代依然有範仲淹這樣的千古名臣,有蘇東坡這位千古風流人物,卻沒見有包拯這個名流千古的噴子,沒有忠烈傳家的楊家將。
裴衍知道自己大概是穿到了某個半架空的副本裡。記憶裡關於大宋朝的那零星半點的知識不知道還能不能派的上用場。
這一日,裴衍在書房裡安靜習字,貼身近隨東林走進來稟報道裴墉老爺子下朝回家,此刻正在前廳坐著,叫裴衍過去。
裴墉前幾日才銷了假開始上朝,老爺子離朝的這段日子,朝堂之上可沒少起幺蛾子,光是人事變動前前後後便動了七八個,隻待聖旨下達中書後便可施行。
這其中不乏有人將親信安插進了西北軍營之中。
要說這西北當初乃是範文正公經略之地,範相一脈門生舊吏眾多,慶歷新政無疾而終的這十多年來,虧得裴墉一路護持,加上中樞內閣裡還有韓章這位大相公在,才不至於人走茶涼。
原本裴衍想著把這位韓相公代入仁宗朝的宰相韓琦,經過這三個多月的了解後卻不這麼認為了,相比之韓琦的政治軍事能力,這位韓章相公或許有所不及,但要說為人品行,這位相公倒更像是一位純臣。
歷史上那位韓琦相公能夠歷經三朝首輔屹立不倒,論心智手段可要比這個韓章高出一籌,更應該說是一位權臣。
當然,這都是裴衍從祖父那裡所得知的。
裴衍不過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稍加整合,以便於日後安身立命罷了。
別看國公府榮耀一時,一但老國公故去,榮寵也就沒了。裴衍不像父親裴仲元那般經營了諸多人脈,可以在軍中謀一份前程。
想要維持這份殊榮,自然需要靠自己另辟一番前程。
想想紅樓夢裡賈府的興衰,這國公府再如何聖眷在心,也不能說穩坐釣魚台。
更何況當今的這位官家還有一處要命的缺陷,那就是無子。
裴衍一路來到前廳,老爺子仍舊一身朝服,此刻廳前無一人侍奉,老爺子獨自坐在堂上,一臉愁容。
「祖父。」裴衍上前行禮。
老爺子見孫兒過來,麵色這才緩和了幾分,笑道:「衍兒,來,到爺爺這兒來。」
老爺子朝裴衍招了招手,示意了一下自己邊上的椅子。
「祖父一臉愁容,可是今日朝堂上又出了事端?」裴衍坐定問道。
「你倒是心細。」
自從裴仲元離世之後,裴墉開始有意無意的讓裴衍接觸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對裴衍的課業要求也越來越嚴格。許是那日突發的猜想讓他起了好好教導這位嫡孫的心思。
否則按照老爺子的心思,原來的裴衍性子軟弱,日後隻需讓裴衍安心襲爵,靠著蔭封某個閒職,再為其謀一門合適的親事過個富足的日子也就是了,畢竟成國公乃是世襲的爵位,總能保自家幾代的富貴。
但這三個月以來,除了當日的靈光一閃,裴衍自己也總是有意無意的引導著老爺子做出思想上的轉變。
以往裴衍讀書,讀的多是些詩詞歌賦,經史子集,這段時間卻涉獵了不少軍政策論。談吐間也隱隱有關心國家大事的跡象。
這才讓老爺子生了旁的心思。
若是好好培養,未必不能讓成國公府再續一世榮華。
「今日早朝,蔡相公會同韓相又一次向官家提出了過繼宗室子的建議。」
老爺子言簡意賅的說道。
裴衍沉默了片刻,說道:「官家無子,這原也是應有之意。隻是如今官家的身體還算康健,這件事隻怕少不得要在僵持個幾年。想來官家今日的臉色定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