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燕窩事發(一)(2 / 2)
涉及到「腎陽」,由不得王夫人不注意,忙小聲問老太醫:
「這,這於子嗣上無礙吧?」
老太醫扌莫了扌莫山羊胡子,搖搖頭道:
「公子如今年紀尚小,並不要緊,養一養也就好了,隻是往後要多加克製才是。」
王夫人稍稍放下了心,暗罵襲人狐狸精,恨不得立時就趕她出府。
賈母也有些不樂,但還是維持住了她國公夫人的氣度,對太醫笑道:
「勞您再多開幾服補藥,他小孩兒家不懂事,往後我們慢慢教一教就好了。」
太醫又開了幾張藥方,拿著賈府包的厚厚一包診金慢悠悠離開了:
這遠遠高於正常診金的銀子不過是買他閉嘴罷了,他老人家還不稀罕出去說呢!
等太醫一走,王夫人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手裡撚著佛珠,陰沉沉地對賈母道:
「我早就知道襲人這禍根留不得,如今趁勢把她挪出去才好。」
賈母看了眼躺在床上偷聽的寶玉,嘆了口氣,道:
「往事不可追,恐傷了寶玉的麵子。」
「如今她雖病了,但寶玉喜歡她。若將她挪出去,寶玉憂思更甚,於病情終究不利。」
「依我看,遠遠地另置一個屋子給她養病就是了。」
王夫人撚佛珠的手一頓,強壓著著怒火,為了寶玉,勉強同意了賈母的主意。
她氣得肝兒疼,一刻也不想再看見襲人,趕緊命丫鬟婆子找了個偏僻的院落,抬著襲人及其細軟過去了。
寶玉躺在床上,聽著外頭的動靜,煩躁地用被子蒙住了頭。
好在襲人還在府內,使他還可寬慰自己:我如今好生養病才是正經,等我好了才方便去看她……
……
黛玉在林府聽聞寶玉病了,好歹是自己的親表哥,又在賈府一同生活了這許多年,故乘著小轎到府上看望他。
到了碧紗櫥,迎春、寶釵、湘雲等皆在那裡,眾人圍在寶玉床邊,嘰嘰喳喳地說話。
湘雲嘴最快,直截了當地問道:「前兒襲人病了,現如今你又病了,你這屋子裡有什麼鬼兒不成?」
寶釵做了惡事,聽湘雲說「鬼兒」這兩個字,心中不免緊張,手緊緊攥住秀帕,嗓子眼發緊,一句關心寶玉的話都說不出來。
眾人也沒有注意寶釵的異樣,隻顧著關注寶玉去了。
寶玉見姊妹們都圍著他,十分受用,渾身仿佛都輕了幾兩,一時不妨就將實情說了出來。
「我這病也好治,不過心病罷了。」
「襲人如今要不好了,她盡心服侍我這麼多年,我如何不掛懷?」
眾人隻知道襲人病了在別處養著,並不知道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都頗感詫異。
黛玉蹙著眉回憶原著劇情,記起襲人身體似乎沒有出過問題,最後還嫁給了蔣玉菡,此時生病實在不合常理。
她有心去探究一番,故對寶玉說:
「二哥哥,你也莫急,我們姊妹別的幫不了你,倒能幫你給襲人帶幾句話過去。」
「你可有話要對襲人說?」
寶玉似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傻兮兮地笑道:
「嘿嘿,也沒有什麼,隻叫她好生養病為要,不要擔心我這裡,過兩日我好了就去看她。」
黛玉聽了一笑,她對寶玉點了點頭,道:
「我都記下了,必為你把話帶到。」
說罷,又轉頭問其她姊妹:「我現要去襲人那裡,你們有要同去的嗎?」
其餘姊妹皆說要去,隻有寶釵因為心虛沒有答應,推托道:
「你們去就是了,我在這裡守著寶玉。」
眾人都知道她對寶玉之心,促狹地沖她擠眉弄眼,寶釵猶在心虛,倒沒有什麼,寶玉卻臊得鬧了個大紅臉。
……
話說黛玉她們到了襲人養病的居所,見周圍荒草叢生、風景寥落,屋子也幾近破敗,心裡都對襲人生了些同情:從前她也是「副小姐」一樣的人,如今卻落到這步田地……
等幾人進了門,仔細打量四周,倒寬慰許多。
與外麵的破敗想比,屋內要好得多。裡頭打掃得乾乾淨淨,家具雖舊但也一應俱全,還有一個小丫頭專門照顧襲人,現正服侍她吃東西呢。
「襲人姐姐,我們來看你了。」
湘雲幼時曾被襲人服侍過,與她最有情分,第一個開口關心她。
襲人咳嗽了兩聲,攏了攏身上滑落的被子,虛弱地對眾人道:
「幾個姑娘怎麼到了我這裡來?」
「我是要死的人了,快別沾了晦氣……咳咳……」
黛玉上前為她拍了拍背,也不嫌棄她,溫言軟語地對襲人道:
「你不過病了,好生養著就是,千萬莫提什麼『死不死』的話。」
「寶玉也說叫你好生養病,莫擔心她,過兩日他就來看你。」
襲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聽黛玉說寶玉還記掛著她,眼睛盈起了水光:他心裡是有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下大雨,我放在辦公室門口的傘被人拿走了,我整個大無語,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