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四龍頭藏匿花船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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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兩個三合會員打著銅鑼滿街裡喊:「公審劉扒皮了——公審劉扒皮了——大家都去看呀,有冤的伸冤,有仇的報仇。審完了劉扒皮,還要分東西,分糧食,好東西有的是呀,要是去晚了可就沒份了,不去可別後悔呀——」

「哐哐哐哐」的鑼聲在不大的縣城裡回盪,驚嚇了一晚上的人們這才紛紛伸出頭來,從門縫裡窗戶裡偷偷往外觀望,看到街上沒有人在殺人、放火,已經有人在走動,人們這才安下心來。悄悄上街的人們又看到了一隊老百姓模樣的三合會員臂帶紅綾,拿著刀槍,在街上巡邏、放哨,專門捉拿搗亂的流氓、小偷,心裡也就更加踏實了。又過了一會兒,店鋪開始營業,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一切恢復了正常。

公審劉扒皮的地方就設在了縣衙門口,這兒地方大,原來是縣裡的安勇出cāo,把捉拿的土匪拿來示眾,或者是公審小蟊賊的地方,今天卻成了劉扒皮的公審地。審人的一下子倒成了被審的,這巨大的反差讓許多老百姓的心裡感到解氣,所以必須來看看這個劉扒皮到底是什麼下場。也有一些對朝廷抱有幻想的人,對三合會本來沒有什麼好感,抱著這些人究竟要乾什麼的心理來探探動靜。還有一些人純粹就是來看熱鬧的,再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撈到什麼好處,畢竟是得來的外財,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白要誰不要,所以人是漸漸越來越多,幾乎把縣衙門口都站滿了。

縣衙場地上再進縣衙有五級台階,踏上這五級台階也就是進入了平時高不可攀的縣衙,今天自然也就形成了一個顛倒歷史的舞台。

大家都看到縣衙台階上,台上站著的是王達延、邢天貴、公韌、西品等一些威風凜凜,荷槍實彈的三合會員們,台下站著一些黑壓壓的老百姓,四周站著一些手拿快槍、大刀、長矛的三合會員在維持秩序。

辰時一到,紅棍邢天貴往台前一站,大聲地說道:「縣城的父老鄉親們,我們漢人長期受這些滿人,滿韃子的欺負,今天,我們終於可以報仇了,大家有仇的報仇,有冤的伸冤,絕不要對這些惡人客氣。現在,就把劉扒皮和那些罪惡累累的壞蛋押上來——」

底下的三合會員一聲喊是,早把劉扒皮和幾個罪行累累的公認惡霸五花大綁地押了上來。別看這幾個惡霸平時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可這會兒那種囂張勁兒一點兒也沒有了,有的閉著眼睛,知道活不過今天了,乾脆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就等著挨刀;有的瞪著眼睛,渾身亂動彈,還想做垂死的掙紮,可是嘴裡給塞上了破布,什麼孬話也說不出來了。

邢天貴大聲地說道:「鄉親們,有什麼冤屈,大家就上來申訴吧,我們三合會保準替你們做主——」

底下老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上來。有的人乾脆就和沒聽見一樣,什麼反應也沒有。

邢天貴又喊了兩遍,底下還是沒有人敢上來伸冤,隻是有一些小小的sāo動。一個老百姓對另一個悄悄說:「誰知道他們能待幾天啊,他們要是一走,劉扒皮的那些人還不報復我們,把我們的皮扒了。」另一個點頭說:「對呀!可別亂說話。」

邢天貴顯得有些尷尬。公韌對王達延說:「看來,老百姓是讓劉扒皮給整怕了,一時半會兒腦子恐怕轉不過彎來。我看,這訴冤的事就從我這裡開始吧!」

王達延點了點頭說:「就從你這裡開始吧,要不就成了菩薩念聖經,光剩下他一個人嘟囔了。」

公韌往台前一站,對著眾鄉親說:「我,公韌,公家莊的一個普通老百姓,夜晚到西家村去有點兒事,正好碰到一個壞人在西老太爺家yu行不軌。我上前幫忙,西老太爺也出來和壞人搏鬥,不料,西老太爺被那歹人用火槍打死。這個案子本來並不難斷,有西品姑娘和那歹人留在現場的一條黑巾為證,可是這個劉扒皮卻葫蘆僧亂判葫蘆案,說人是我殺的,就把我打入死牢,秋後問斬。現在我倒要問一問,劉大老爺,到底你是怎麼審的這個案子?」

兩個三合會員摁著劉扒皮一使勁,疼得劉扒皮渾身一激靈,有人又把他嘴裡的破布拽出來,厲聲喝問:「說,你到底是怎麼審的這個案子。」

劉扒皮知道此時已是無理可講,乾脆閉起了眼睛,不再回答。

西品此時蹦了過來,指著劉扒皮說:「劉扒皮,我問你,我給你的那條物證,一條黑巾到底弄到哪裡去了。」說著,上去踢了他一腳。

此時,劉扒皮知道再也賴不過去了,支支吾吾地說:「那條黑巾嗎……」

西品又踹了他一腳說:「快說!」

公韌也過去扇了他一個耳光說:「你到底要包庇的是什麼人,快說!」

劉扒皮這才說:「其實嗎,這條黑巾就是我家的。」

「那麼,到底是誰去的我家,快說!」西品又照著他的頭狠狠地打了一下。

「是嗎……是嗎……事到如今,我也就說了吧,其實就是我那不孝的兒子惹的禍。」劉扒皮恨恨地說,「是又怎麼樣,我那兒子早早晚晚還不是回來給我報仇。」

公韌哈哈一笑說:「原來我早就猜著是他,隻是找不著人證。」公韌又對著台上和台下說,「諸們兄弟,諸們鄉親,在這兒你們給我做個證,這可是這個老賊親口說的。」

台上諸位三合會員點著頭說:「白扇啊,我們給你做證。」台下有幾個鄉親也在說:「我們也聽見了。」「這個劉扒皮不光貪贓枉法了這一條案子,他辦的壞事實在是太多了。」

西品也說:「其實這一點,我也早就猜到了,不是你那個王八兒,就是你手下的那些貪官汙吏做的惡,官官相護,誰還拿我們老百姓的xing命當回事兒。」

公韌又對著劉扒皮說:「你還想著讓你的那個沒有人xing的王八兒來替你報仇,做夢去吧,他早就被我們逮住了,就等著和你一塊兒算賬哩。把劉斜眼押上來——」

一個三合會員喊了一聲:「是。」匆匆去押劉斜眼去了。

底下一陣混亂,都在交頭接耳,紛紛訴說著劉扒皮和這幾個惡霸的種種罪惡。

王達延對公韌笑著說:「你這一鼓動,把老百姓對劉扒皮和這些壞蛋們的仇恨都煽動起來了,看來,這幾個小子也活到頭了。」

公韌說:「這就叫不是不報,時候不到,時候一到,大仇就報,這幾個壞蛋,叫他們死也死個明白。」

不一會兒,那個三合會員來到了王達延和公韌的跟前,小聲說:「王龍頭,公白扇,不好了,劉斜眼和那個看押他的三合會員,都不見了蹤影。」

王達延和公韌不禁一愣。公韌對王達延說:「你繼續審問這些壞蛋,我去看看。」

公韌和西品還有那個三合會員很快來到了關押劉斜眼的地方,這是一個放柴火的小屋子,屋裡顯得有些雜亂。幾個人在屋裡屋外找了一番,地上除了一根丟棄的繩子以外,再沒有什麼可疑的物證,更為奇怪的是,屋裡竟也沒有搏鬥的痕跡,就連一絲血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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