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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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鳶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短暫又美好的夢。

夢裡是草長鶯飛,碧藍如洗的天空漂浮著五色的風箏,那絲線那般長,長長地垂到開滿梨花的院子裡。

日頭西沉,橘黃色的餘暉灑在窗台旁那個繡花的小姑娘身上。

她終於想起,這是她和謝錦衣鬧別扭的那天。她整整一日沒有理他,隻一個人坐在窗台下忿忿不平地繡花。誰讓謝錦衣昨日笑話她繡的鴛鴦是鬼畫符,她非要繡個好看的扔他臉上去不可!

「哐當」一聲輕響,不大不小,剛好夠元鳶聽到——像是石子兒砸到門框的聲音。

元鳶眼神一亮,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習慣性地要放下手裡的刺繡去開門。可轉念想到什麼,又壓平唇角坐下,慢條斯理地繡她的花,隻當沒聽到。

她才不要理他。

可她的眼睛看著繡帕,耳朵卻聽著外麵。

接二連三地響了好幾聲,她就是不應聲,也不去開門。最後響聲停了,她又忍不住撅嘴,難不成走了?

這人怎麼這麼沒耐心!

她惱他,繡花針也歪歪扭扭地紮下去。

身後有悉悉索索的輕響,元鳶低著頭,視線裡突然跳出來一隻木雕的鳥。巴掌大小,栩栩如生又漂亮,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誒?」元鳶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被這木鳥引去了目光。

她這才注意到木鳥的頭頂係著一根銀絲,銀絲牽著它盪來盪去,活像在她眼前盤旋。

她來了興趣,又撲騰著伸手去抓,那木鳥卻總是恰到好處地躲過。

「啁啁……啁啁。」

頭頂傳來略有些耳熟的鳥叫聲,隱隱憋著笑。

元鳶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可想到自己還在置氣,又立馬轉過身瞪向那個將半個身子趴在窗戶上的錦衣少年。

雖然才十二歲,但他看起來已經很高了,起碼在一眾孩子裡平白高了一個頭,比女孩子都生得白淨,唇卻是好看的桃花色,和眼瞼處那顆小小的紅痣遙相呼應。

金色珠繩紮起的馬尾甩在腦後,幾根碎發不安分地翹起來。

見元鳶看過來,他又學了聲鳥叫:「啁啁。」

元鳶覺得好笑,可想到自個兒昨天才說了以後再也不理他,故意拉下臉:「阿娘說了,亂闖女孩子閨房的都是登徒子,得打。」

少年人懶洋洋拖長的調子帶著隱笑:「我沒進來,進來的是這隻登徒鳥。」

說到「登徒鳥」,他挑了挑眉,長線一收,把木鳥提到跟前,一本正經地訓斥它:「你說你,不僅亂闖女孩子的閨房,還是個有眼無珠的,我看你這沒用的眼珠子該拿去當鞠球踢。」

他捏住木鳥的嘴,「還敢叫?下次再亂說話,就將你的嘴也縫上,聽到沒有?」

「撲哧」一聲,元鳶沒忍住被他滑稽的模樣逗笑了。好傻,真是太傻了。

見她終於笑了,謝錦衣鬆了口氣,將手裡的木鳥遞給她:「送給你的,收了我的禮物,就不能說不理我了。」

元鳶瞧著他送到自己麵前的木鳶,心裡的氣早就消了,可她這會兒還不想和他說好話,又耐不住好奇:「你這雕的是什麼鳥?」

謝錦衣話裡有話:「一種叫鳶的鳥。」

鳶鳥,鳶鳥,她的名就是鳶。這人簡直像故意的。

元鳶心裡甜絲絲的,嘴上仍不忘故意損他:「什麼嘛,看起來一點都不威風。」

謝錦衣看著她,難得認真:「是麼?我怎麼覺得鳶是這世上最厲害的鳥。」

元鳶聽得耳根子都燙起來了。

見她一直沒接過,謝錦衣問:「你喜歡麼?要是不喜歡,我再重新給你做幾個。」

元鳶心裡急著喊:喜歡,喜歡極了!

可想起嬤嬤們說女孩子要矜持,她隻能穩住調子:「這是你做的?」

謝錦衣點頭:「跟巷子口的陳木匠學的。」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誇張地揚起調子,「他還收了我三個銅板做學費呢。」

元鳶又被他逗得忍俊不禁,直到餘光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一看就是熬了夜的。

她緩緩將頭垂得更低,聲音也細細的:「笨蛋阿錦。」

她怎麼可能真的不理他。

謝錦衣將木鳶遞給她,順勢跟她討饒:「行行行,我是笨蛋,那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別生氣了?」

元鳶唇角的笑意綻開,踮著腳接過木鳶,寶貝似的抱在懷裡:「哼哼,這一次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了。」

她情不自禁地用白嫩嫩的手指撥弄著木鳶的翅膀,眼尾、眉梢悉是笑意。

見她喜歡,謝錦衣徹底放心,將帶著割傷的手掌藏在袖袍下,唇畔也跟著浮出笑。隻要他的阿鳶高興就行。

「要不要去放風箏?」

「啊?」元鳶抬起頭,看著外麵天色,「大晚上的放什麼風箏?也不怕武侯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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