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之間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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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顧齊又行一禮,抬起頭道:「這都是屬下份內之責。」兩人正麵相對,吳明仔細端詳,依稀覺得顧齊有些麵熟,不由道:「敢問先生,可認識顧中平顧老先生?」

顧齊肅然道:「正是家父名諱。」

怪不得,吳明微微一笑。顧中平醫道不俗,早年與胡庸一道,並稱杏林雙賢,向有「東胡西顧」之說。他也曾做過隨軍醫師,和何家關係也是不錯。何藝當年懷上何逍遙,吳若曦兄妹時,這喜脈還是顧中平診出來的。一見著顧齊,何藝頓覺親切,搶過話頭道:「顧先生,令尊身體可好?現居何處?」

顧齊笑了笑道:「回聖母話,家父年齡漸大,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如今閒居庭牙,平時在家修身養性,這幾年已少有出診了。」

何藝感慨道:「顧老先生人同一天,妙手仁心,堪稱醫學界的泰山北鬥。等戰爭結束,定得登門拜訪。」

顧齊行了一禮:」聖母費心了。」他看了吳明夫婦一眼,有些欲言又止。這表情雖然細微,卻被吳明捕捉到了:「先生有話就說,不必吞吞吐吐。」

顧齊一怔,但馬上跪倒在地:「家父一生醉心於醫學,年事漸高,卻始終為一事耿耿於懷,引為終身之憾。小子能力不足,隻得相求於公爺。」

百善孝為先。吳明對顧齊觀感不壞,一聽他為老父之事,不惜下跪懇請,對其好感更甚,連忙扶起他,和顏悅色的道:「先生有何為難,但請一說,本公定當竭力而為,敉平令尊之憾。」

顧中平道:「家父生平所憾無他,隻求一觀《藥學雜談》,可此書珍貴,世上已難求真本。公爺人脈甚廣,若真有所見,還請通知屬下,小子就算砸鍋賣鐵,也要買來此書,讓家父一睹為快。」

《藥學雜談》呀,吳明微微一笑,這書他還真見過,小碧抱著唐憂從南寧逃到漢水時,其繈褓中就有此書。不過他不好醫道,以前就算見到,也未放在心上。今天顧齊慎重所求,他也不好打馬虎眼,應道:「先生所言,本公記下了,若真有此書消息,定想法賺來贈與老先生。」

這麼多年了,天知道那書還在沒,也許被唐大哥當廁紙用了都說不定,吳明可不敢打包票。

定國公的人品,那自然沒得說,向有一諾千金的美譽。他若答應一件事,自會全力以赴。顧齊大喜過望,感激涕零的道:「公爺厚恩,屬下沒齒難忘,先行謝過了。」

※※※

「養生之法有四,一曰寡欲,二曰慎動,三曰法時,四曰去疾。阿爹,你身體本就不好,兼之心浮氣燥,如此,身體何時能好?」

唐憂將《藥學雜談》合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卻盯著床上的唐軒。賢莊年輕時,就是京都少有的美人,否則的話,也不會得到太子軒轅竟的獨寵了。唐憂繼承了其母的美貌,融合了父親的優點,更是清麗。雖僅十一歲,但少女身姿初展,已現窈窕之姿,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菡萏。

唐軒坐在床頭,滿臉苦笑:「小憂,你說的道理,阿爹都懂。但朝廷大軍北伐,馬上就要抵達京都。值此關鍵時期,後勤尤其重要。而南陽作為朝廷糧倉重地,自得擔負重責。我做為南陽省督,可不是懈怠的時候。」

他頭發已經全白了,一張臉更瘦得不成樣子,但她仍努力用右手支起身子,似乎強撐著想起,但換來的卻是又一陣咳嗽。唐憂連忙上前幫他扶起來:「爹,真的要去嗎?」

唐軒扌莫了扌莫她頭,喘了口氣道:「不礙事的,一統國祚,恢復漢室河山,是太後的生平所願,也是為父一生目標。如今當朝戶部尚書陶國舅親至,更顯朝廷對後勤輜重的重視。既如此,為父於公於私,都必須親迎,豈能馬虎?」

唐憂咬著櫻桃似的鮮亮的嘴唇,漆黑的眸子望著父親,默然不語。從記事的時候起,阿爹的身體就很不好,可他一如既往的奔波勞碌,似乎對自身狀況一無所知。好不容易空閒下來,太後的旨意就到了,又催促他上躥下跳,完成手頭工作。如此一來,阿爹陪伴她的時間更少,也得不到休息。那個深居帝宮的女人,每次到來都伴隨著懿旨,像一道道黃色的催命符一般,不斷壓榨著的阿爹生命,也剝奪著他的健康,更奪去了自己童趣。她愛阿爹,連帶著對那女人也痛恨起來。

那雙眸子黑亮有神,雖是倔強的眼神。但裡麵有期盼,有痛惜,更帶著淡淡的傷感,還有連唐軒都讀不出的東西。她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呀,眼睛那能容下這麼多情感?多愁善感,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有時候不見得是好事。唐軒心頭一軟,幾乎哀求著道:「小憂,阿爹最後一次。你就讓阿爹去,等社稷一統時,阿爹再好好陪陪你,彌補你和你母親。」

這根本不像一個父親對女兒說的話。唐憂也知道,阿爹很疼自己,但也是一個極有原則的人,一旦有所決定,就極難更改。他之所以低聲下氣,其主要是,如果自己不同意,他根本走不出這病房。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如果連十一歲的女孩都敵不過,那他的身體,得虛弱成什麼樣子?

最終,她嬌小的身子讓開了。唐軒笑了笑:「謝謝你,小憂。」看著父親搖晃著,偏又努力正步朝外走去。唐憂倔強著沒去扶他,兩滴淚水卻從臉頰滑落。

父親,你不用謝我。維護你的尊嚴,是一個女兒應盡之責。既然那是你畢生目標,那就去做吧。

這時唐夫人端著個碗走了進來,一見唐軒不在,頓時吃了一驚:「小憂,你阿爹呢?不會又出去了吧?」

唐憂收斂了眸中的傷感,點了點頭道:「是的娘親,阿爹又走了。」

「唉,你也不阻止下,他那身子呀,那再經得起折騰。」唐夫人將碗放在床頭邊,嘴裡嘮叨著。

唐憂抿了抿嘴,卻沒反駁母親。唐夫人又道:「對了小憂,你阿爹的身體不要緊吧?」

女兒雖僅十一歲,但醫術甚是驚人。去年一場瘟疫,死者近百,眼見還有蔓延的趨勢,百姓一片惶恐,許多人收拾細軟,準備撤離廣陽。而這幾年朝廷北伐,糧食本就緊張,南陽乃朝廷糧倉,產糧大省,一旦人口流失嚴重,就會對糧食生產造成巨大影響。一旦如此,對現今南漢來說,無疑雪上加霜。

為此,唐軒急得要命,四處求醫,希求能緩解疫情。可此等瘟疫百年罕見,連廣陽城仁心堂的黃老先生都束手無策。而胡庸死後,名氣最大的不外乎顧中平,可人家遠在西北,就算願意,也是遠水難解近渴。就在唐軒絕望的時候,十歲的唐憂卻站出來,說這疫情在《藥學雜談》有記載,她可以照方抓藥,試上一試。

女兒好醫,一本《藥學雜談》,已是倒背如流,聽小碧生前說,這書還是胡庸留下來尋找衣缽的。既是胡庸所留,那上麵記載的東西,多少有些用處吧?不過事情到此地步,信與不信都不重要了,唐軒抱著司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讓女兒配了一方藥,然後給患者喝了。沒想到效果甚好,此方一到,雖說不上藥到病除,但患者馬上退燒,休息一周後,就基本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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