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8 第八節(2 / 2)
說到最後,已是聲如蟻吶,低不可聞,顯然臉皮很薄,平時極少求人。
何藝嗜好音樂,吳明也聽其兄何天生前說過。一生最最崇拜的,就是秋水一大師了。吳明心頭苦笑了一聲,這可能就是地球上所謂的「追星一族」吧。這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內心卻冷冽如冰,卻沒想到,甘為一曲相求自己。
他在這裡自顧自的想著心事,卻怠慢了佳人,對方以為吳明不肯。已然抬起頭來,雙目之間盈然欲泣:「難道大人不肯割愛麼?」
吳明頓時大窘,有點手忙腳亂的道:「那裡,那裡,何姑娘真要此曲,我等會寫給你就是,就是怕我字跡潦草,汙辱了姑娘彗眼。」
何藝頓時笑了,如夜空中盛放的一朵白蓮花。再次福了一福,小聲說道:「感謝大人贈曲。小女子實在無以為報,兄長生前對大人是最最崇拜,我就把此玉贈於大人吧。也算回報大人的贈曲之恩。」
說到這裡,何藝纖纖左手已經揚了起來,然後攤開,她白嫩的手心中,赫然躺著一塊玉。
玉質柔和,在她手心中躺著,月光照射下來,幽幽綠意盪漾開來,別有一番意境。
吳明伸手接過,兩人指尖相觸,皆是震了一震。吳明隻覺得那股熟悉的溫涼之意從對方的手指間傳了過來,心中也是一陣盪漾。
何藝匆匆低下了頭,連耳根都是一片嫣紅。話如囈語:「這玉是用沙洲玉製作而成,對護養心脈,舒緩心結方麵具有奇效。我和兄長兩人,從小就被棄之於荒野。後被養父所救。生世自今不明。陪伴我們的,除了一卷內功心法外,就剩這兩塊沙洲玉了……」
說到這裡,她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顯然也被提到了傷心事。不堪回首。
吳明捏了捏手裡的沙洲玉,玉很滑,溫暖中竟然還有股淡淡的暖意。這暖意從手間一漾漾的,斷斷續續傳了過來,直接撫摩著他的心脈,就像有隻小手一般,輕輕的不停梳理,吳明舒服得差點**起來。
他連忙收攝心神,看著猶自低頭不語的佳人,說道:「這東西如此貴重,我恐怕生受不起。」
那知道他這話一出口,何藝又抬起頭來,兩眼之間竟然又有點紅,期期問道:「大人是嫌棄這東西不好麼?」
吳明又是手忙腳亂起來,連連道:「這東西自然後是極好的,既然姑娘相贈,我就受之有愧了。」心底卻是暗道,這女人是水做的麼\?怎麼喊哭就哭,實在難以侍侯。
何藝聽得吳明如此說,再看到吳明如此窘樣,掩嘴輕笑了一聲,臉頓時紅了,向吳明再施了一個禮,然後邁著碎步,一路小跑的向她呆的小木屋裡行了過去。
臨到門口之際,她卻停了下來,然後吃力地轉過頭來,盯著吳明,輕輕道:「大人,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注意身體。」
說完這句話後,似乎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般,如一隻乳燕般,投進了那間小木屋。
佳人芳蹤已經渺然。但似乎還俏立在吳明眼前,輕顰淺笑。吳明木在那裡,使勁的嗅著空氣中的那股清香。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剛才那美好的時刻多停留一刻。
他捏了捏這快沙洲玉,玉很暖,似乎還殘留著佳人淡淡體溫和清香。但吳明此時的心卻更暖,先前心中的那點鬱結似乎也是淡化不少。
他伸開了手掌,隻見那塊綠意昂然的玉躺在自己掌心,上麵赫然刻著一個楷書而成的小字,這字蒼勁有力。鐵劃如勾,顯然是個武者高手而作。把個「藝」字刻得如蒼鷹搏空,宛如馬上要從這玉上騰空而去一般。
這並不是他兄長何天的玉啊?
這是何藝從小佩帶的玉?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定情信物麼?
這麼說,她也是真心愛我的。不是為了生存才不得已屈服的。
吳明的心頭一鬆。一股喜悅的心情從他心底升了起來。心底堆積的抑鬱之情頓時被沖淡了不少。
這女兒的心,真是海底的針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