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生亦何歡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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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的士兵抬起頭來:「大人忘記了,上午你還救過我們兩兄弟啊。」吳明仔細一看,還真有點麵熟,現在這士兵已經把臉洗淨。雖然麵黃肌瘦的,但依稀可見到一個清秀的輪廓,尤其一雙眼睛,更顯清澈。

這申二樹看起來還沒脫離孩子性,比較健談,聽得吳明問,連忙爬起來道:「我叫申二樹,十八歲,這是我哥哥申大樹,今年快三十了。」

「哦,起來吧,不用這樣,救援同胞,這本來就是我們武者分內之事。」真的是這樣麼,就連吳明自己都覺得虛假。

兩兄弟站起來。還是扭扭捏捏的。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後還是老二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個醋缽大的紙包。剝開紙,再剝開一層。一連剝開了四五層的樣子。露出了裡麵一顆顆灰色的葵花子。然後雙手捧著紙包,恭敬地遞到吳明麵前。「大人,這是咱們兄弟出征前,母親特意給我們兄弟的,咱們不舍得吃。這次大人救了咱們兄弟。我們實在拿不出什麼東西來謝大人。隻有請大人嘗嘗這個了。」

這申二樹把紙包舉著。臉含希翼。

吳明接過來,感覺紙包上還有體溫。而紙上,則是斑斑汗漬。他輕輕的抓起一顆,嘗了嘗。也許是這瓜子放的時間太久吧,回潮了,感覺吃起來澀澀的,有點象木渣的味道。他尖著五指,小小的從裡麵抓了一小把,把裡麵的一根花白長發小心的重新放回紙包,鄭重包好,遞了回去:「味道真好,心意我領了。這東西我留著慢慢吃,其他的,你們拿回去吧。」

吳明把那一小把葵花子包好,放進月匈口,對著這兩兄弟招呼道:「對了,你們還沒吃飯吧?這裡剛好熬好了粥,大家一起。」

「不,不,不了,我們自己有吃的。」這次倒是申大樹發話了,拉了拉正猛吞口水的弟弟。他說著,仿佛為了證明,還揚了揚手裡的東西,也許是上午戰場上的傷勢還沒恢復,頓時一陣猛烈的咳嗽。

吳明分明看到,他手裡有個漆黑的東西,看不出具體是什麼,他麵色一沉:「拿過來我看看,是什麼?」

申大樹嚇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那裡得罪這位大人了。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慢慢張開了手掌。上麵是一個啃了一半的窩窩頭,還有牙齒印,已經看不出具體是玉米還是麵粉做的。吳明看著,心下卻是一酸,指著那窩頭道:「哦,現在軍中就吃這個東西?」

「是呀,兩天前,我們什長就說,從軍倉曹陶大人開始實行軍糧管製,現在每人每天隻能領兩個饅頭,一個窩窩頭了。」

吳明的心情很亂,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揮手對呆在一旁的張浩道:「還楞著乾什麼,去盛粥啊,給他們一人一碗。」

張浩盛好粥,遞給了兩人,兩人開始猶豫了一陣,還是抵擋不住醉人的香氣,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吳明看了看呆在自己身邊的張浩,說道:「你也別楞著啊,去盛一碗,自己吃。」

張浩看了看狼吞虎咽的申氏兄弟一眼,吞了口唾沫道:「可是大人您呢?」

「我不餓,也沒心情吃。」

吳明一邊說著,轉身就出了帳篷,剛到外麵,就看見田洪一路小跑。老遠就向他招手:「大人,大人。」他跑得很急,更是滿頭大汗,腳也是一拐一拐的,顯然傷勢還沒好全。吳明看見是他,略帶責怪地道:「你傷還沒好全,就亂跑做什麼?對了,現在軍中不是在開慶功宴麼,你沒去?」

這時候,田洪走得近了,吳明才發現對方麵若死灰,他心頭微微一沉,正待再問。田洪已經喘息著道:「何天,何天兄弟走了?」

「你說什麼?」吳明幾乎吼了起來。

「何天兄弟走了,本來從戰場上救下來,胡庸還說傷勢已經穩定,休息一段時間還好。但傍晚的時候,傷勢突然加重,剛才,剛才已經傷重不治了。」田洪又重復了一遍,但聲音已帶著一點哭腔。他和何天同時進入近衛營,兩人又是平民,所以關係極厚,平日裡互相照顧,來往極密。何天陣亡,他自然傷心欲絕。

吳明定了定神:「何天兄弟現在何處?」

「現在還在傷兵營,我是聽見一小隊的弟兄報告才知道的。」

「走,去傷兵營看看。」吳明咬牙切齒地道,說完拉上田洪,一路風風火火地朝傷兵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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