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要火（1 / 2）
簡西麵前隻有小半碗麵,霍晏時怕她消化不了，沒敢給她下太多。
簡西盯著那碗麵，遲遲不敢下手。
「怕我下毒？」霍晏時抱著手臂,黑眸懶懶看她一眼。
簡西訕笑，「畢竟是第一次，我就是有點緊張。」
霍晏時輕嗤,「趕緊吃，毒不死你。」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簡西咧著嘴角，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小臉肥嫩嫩的，眼眸似含著水汽,烏黑又濕漉漉的。
霍晏時很難頂,目光轉到那碗麵上。
簡西三兩下就吃完，打一個飽嗝,自覺跑去洗碗。
回到餐廳發現霍晏時還坐在那裡發呆,她走近問,「秦詩詩的事情,你為什麼沒跟我說？」
霍晏時才想起這事，也坦白說，「忘了。」
在他看來,那根本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他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想去記。
簡西無奈地笑,「好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為了消食，簡西拿出琵琶練了練手,霍晏時就坐在她前麵,長睫低垂著,看著是一個很好的觀眾。
簡西莫名有些緊張，「你有想聽的嗎？」
霍晏時：「《小星星》吧。」
簡西：「……」
她是不是被小看了？
不過《小星星》也有很多版本，她給他改編一個纏綿悱惻的吧。
簡西小時候練習《小星星》練習到想吐，不過後來她自己改編著玩，倒也能慢慢接受。
雖然沒有譜子，但是現在她隨手也能彈出來。
霍晏時耳邊盪著幽幽樂聲，眼前卻浮現從前的事情，喝得半醉的女生，抱著琵琶踩在他床上泄憤，一連給他彈奏十個版本的《小星星》……
最後一個音消失，簡西對霍晏時說，「你第一次給我煮麵，我第一次給你彈琵琶，我們扯平了。」
霍晏時回過神，卻低聲糾正她，「不是第一次。」
簡西：「哈？」
霍晏時食指點在她琵琶上，「不是第一次彈。」
「我以前給你彈過嗎？」
簡西完全沒有這個記憶。
霍晏時想起一些事情，眼神有些晦暗，語氣卻冷了幾分，「忘記就算了。」
隨後，他起身離開。
簡西呆呆看著他背影，「……」
這是，生氣了嗎？
簡西放好琵琶，麻溜地爬上床，才合上眼，就馬上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之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怎麼回事，她夢到自己很生霍晏時的氣，但是無從發泄，唯有學著大人借酒消愁。
簡西在夢裡看到自己晃晃悠悠抱著琵琶踩在霍晏時的床上。
從她的視角，能看到霍晏時被她吵醒坐起身，還一臉高深莫測看著自己。
之後夢裡的簡西大膽地給他表演了十個版本的《小星星》，有哀怨動人，也有歡快輕鬆，還有激昂驚悚的……
從始至終，霍晏時都是安靜看著她。
那雙眼眸漆黑得過分，嘴角時不時還勾起一個弧度……
然後簡西看到自己放下琵琶，一把沖對方壓過去，一口咬住他——嘴角？？？
「臥槽！」
簡西被自己的夢嚇得冷汗涔涔，一睜眼發現天色還暗著，她一邊拍著自己月匈口，一邊安慰自己，「就是一個噩夢，對，噩夢。」
啊啊啊，可是這個夢未免也太真實了。
她想起那個讓她和霍晏時感情更加惡劣的台風，那個暑假裡她的確有借酒消愁，也的確在第二天醒來後頭痛欲裂，琵琶在她床邊，被弄壞了一根弦，為此媽媽還將她教訓了一頓，說她不愛惜……
還有就是，她那天早上吃早餐還發現霍晏時的嘴角破了個口子！
簡西再也沒有睡意。
她大口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不會吧，不會的，是夢！」
——
翌日一大早，霍晏時準時起床，隨後聽到敲門聲。
那敲門聲很慢，敲門的人大概很喪很喪，連聲音都拖得很長，有氣無力的。
「霍晏時，是我……」
霍晏時一打開門，就看到蹲在門口垂頭喪氣的嬌小身影。
她頭發很長，就這麼蹲著，發尾都要碰到地板了。
霍晏時彎下月要，將她拉起來，「怎麼回事？」
簡西有些扭捏，將手腕從他掌心裡抽出來，直勾勾的眼神忽然落在他嘴角，左邊嘴角。
霍晏時的唇很好看，有點薄薄的，看起來q軟——
「啊啊啊！」簡西忽然抱著腦袋，又在霍晏時麵前蹲下！
像一隻犯錯的想要躲起來的小動物。
霍晏時：「……」
「所以，到底是怎麼了？」他又問一遍，這回陪著她一塊蹲在地上。
不過他身高腿長的，蹲著都像擋在她麵前的小山一樣。
也因著這個姿勢，兩人距離格外靠近。
簡西抬頭，望著近在咫尺那張臉，還是懷著最後一丟丟希望，勇敢地問出來，「我是不是給你彈過十個版本的《小星星》，是不是……咬破過你——這裡？」
她食指點了點他左邊的嘴角，又迅速撤退。
他好燙。
霍晏時是真沒想到，她一大早蹲在這裡，竟然是糾結這個。
「嗯。」他也回答得乾脆，隻是視線一直膠著在她臉上，不放過她任何一絲的顯露的情緒。
在她崩裂的神情下，他又補充兩個字，「何止。」
簡西視線裡，他喉結輕輕滾動，卻讓她身心崩潰，他這兩個字就像雷鳴聲一樣入耳，將她打得個措手不及啊。
「我還……做什麼了？」簡西顫巍巍繼續問。
她雖然很想逃避，但是仍舊忍不住問出來，如果是死刑的話，就給她一個痛快吧！
這回霍晏時沒有馬上回答，深夜大海般的眼眸沉寂而平靜，但是心髒卻一下比一下跳得激烈。
仿佛回到那個一晚上。
混雜著甜香的酒氣，因為斷弦而刺耳的《小星星》，燃燒著怒火少女的眼眸，濕潤的唇，尖利的牙齒……
她咬破他的嘴唇，還嫌棄他鹹鹹的，她舔著他喉結，說這個甜，餓了……
霍晏時呼吸一重，那場景讓他兵荒馬亂好長一段時間，不過她好似斷片了，他便一直當做沒發生過，但是最近卻時常會想起。
簡西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然而霍晏時愣是一個字不說，而且神情一直是諱莫如深的，就好像，就好像她真的還對他做過更加過分更加難以啟齒的事情一樣！！
簡西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行了，你不用說了，我大概懂了。」
「我那時候還小，還喝多了，不管說什麼做什麼，你千萬要原諒我，不要……跟我爸媽說，我真的錯了，霍晏時，我正式向你道個歉，你把這事忘了吧。」她叭叭說一通，但是卻沒有任何底氣，整個人蔫蔫的，想被淩虐的殘花，可憐至極。
可是，明明被欺負的是他。
霍晏時定定看著她一晌，拉下她的手，轉移話題，「早上沒通告，再睡會兒。」
簡西心裡哭唧唧，霍晏時未免太好了，還主動替她轉話題，不讓她尷尬。
簡西一步三回頭，滿臉愧疚地回房間，大概她是太累，還真的馬上睡了過去。
霍晏時卻在大冬天的早上，用冷水沖澡，才讓壓下自己那可怕的沖動。
他再不將她趕回房間，他覺得他會用行動幫她回憶一下「何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