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黨爭(1 / 2)
「高論談不上。」
陳元冷笑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來參加這次宴會,倒有一小半是為了範兄,隻可惜見麵不如聞名。」
左維明詫異地看看他。
你是為範陽而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呢。
「你倒是說說,怎麼個見麵不如聞名。」
範陽黑著臉道。
「安溪範子健,年少即剛正不阿,安溪父母官看中一婦人,想逼迫其為妾,先是逼得婦人夫家家破人亡,最後連其父母也鬱鬱而終。」
「範子健聞之大怒,先是痛斥父母官不仁,後又赴雲州府,替婦人擊鼓鳴冤,最後不僅保下婦人名節,而且將卑劣的縣官繩之以法。」
「這些都是範兄的形跡沒錯吧?」
「哼,不巧,在下也做過一件事與範兄相似,因此自聽聞範兄事跡,一直引為知己,恨不能一見,哪知今日一見,卻發現範兄也不過是個信口開河的魯莽人,倒不如不見的好。」
說完陳元轉身就走。
範陽見他這麼清楚自己的這樁舊事,心中已是大驚,後來聽說陳元也做過類似的事,更是生起的好奇心,連忙向旁邊的左維明打聽原委。
左維明把陳元為一名女子得罪縣丞,然後被投進除妖司的事講出來。
範陽聽後猛地一拍大腿,真是悔之不及,連忙叫道:「中陽且慢!」
「怎麼?」陳元道:「範兄有何指教?」
範陽道:「中陽快快請回,方才是我誤會你了。」
陳元冷笑道:「範兄何前倨而後恭也,方才那等無禮於我,現在又作此姿態,豈不成了反復無常的小人。」
範陽羞愧得臉都紅了,忙端起酒杯道:「這杯酒就當我向你賠罪,中陽兄大人大量,饒恕則個。」
左維明忙在旁勸解,陳元這才回來落了座。
範陽嘆息道:「拙生幾次勸我不可急躁,我總不聽從,今日險些釀成大禍。」
「中陽兄為人高義,若因一時魯莽,竟不能相交,豈不後悔。」
陳元笑道:「子健不用過為自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改了就是,我輩看人,應該視其所為,觀其動機,並進而察其心安處,怎可輕率認定。」
範陽連連稱是。
這裡正說著,旁邊忽然湧上一群人。
「拙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你們一桌人霸著中陽兄,卻把我們放在哪裡?」
陳元回頭看時,卻是劉華等人。
眾人久候他不回,紛紛找了過來。
陳元站起來張羅道:「要我說,大家乾脆把桌子拚到一起,人多熱鬧且不說,眾人各發高論,相談也更盡興,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全都稱是,於是大家合力,把各自的桌凳搬到一塊兒圍坐,組成一個有二十幾人的圈子。
人多了,果然更加熱鬧起來,一時間會場人聲鼎沸。
這邊正高談闊論,忽然門口響起一聲銅鑼聲響。
大廳中頓時安靜下來,眾書生都往門口看去。
晦氣!
陳元皺起眉頭。
從門外走進來三個人,其中一名女子,竟然是前天才見過的姚映雪。
這女人給陳元的印象不很愉快,還以為隻要不再去春暉樓就不會再見,沒想到才過了一天就臉麵了。
姚映雪倒也還好,另外一個來客竟然是朱能,這就真晦氣了。
姚映雪和朱能隨在一名年輕公子身後,越過眾書生,徑直走向前麵的主位。
「諸位,我來遲了,還請恕罪。」
年輕公子笑道。
陳元猜測這就是府尹家的公子,林文彬。
「諸位,涉江宴是我雲州府文壇的盛會,今天我專門請了姚大家過來,等會兒姚大家撫琴,我等諸生清談,也是一件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