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八點歡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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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捏著乾淨的紙巾輕輕遞到他的麵前。

祁北楊抬臉, 看到了餘歡。

「你擦一擦吧。」

祁北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解釋:「謝謝你, 我有些不適應這邊的天氣。」

餘歡沒有多想,她哪裡知道祁北楊滿腦子的小念頭,哦了一聲, 繼續看書。

祁北楊暫時會在俄羅斯住上一周, 餘歡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炸了:「你不回國了嗎?你工作呢?」

祁北楊淡定地說:「我養傷。」

他臉上的淤青仍未完全消散, 但並不猙獰, 無損他的俊朗。

頂著這樣一張臉, 也確實不適合去和人談生意。

餘歡的心小小跳了一下, 轉過身去,輕飄飄拋下兩個字:「隨你。」

她才不管這家夥要做什麼呢。

晚上和孟老太爺視頻,他依舊樂嗬嗬地問餘歡近況,隻字不提祁北楊的事情,餘歡也沒想著現在就把祁北楊的事情告訴他——

不然老人家知道了,又該擔心了。

等這一個月試用期過了, 如果祁北楊真的能夠規規矩矩,到時候再告訴老人家也不遲……免得祁北楊故態復萌,她也不好同孟老太爺解釋。

祁北楊在這別墅中的身份其實還蠻尷尬的。

喬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恨不得把他立刻趕出家門;其他傭人不知祁北楊真正身份, 仍舊是把他當做「南桑小姐男朋友」, 尊敬倒也尊敬, 不過家中的老大依舊是餘歡。

胖乎乎的廚娘起先還偷偷和宋悠悠說這個祁先生長的不錯, 隻希望他心地能配的上外表, 待南桑小姐好一些。

或許是受了喬的影響,廚娘對祁北楊的印象也總不太好;直到晚飯時刻,祁北楊挽起袖子下廚,親手為餘歡做羹湯,廚娘對這個男人的觀感才往上提高了不少。

明早還要上課,今晚要早些睡覺,餘歡上樓的時候,祁北楊也跟了上去。

她停住腳步,瞪著他:「你跟上來做什麼?」

祁北楊一臉平靜:「匯報今天行程啊。」

他說的理所當然,抽出合同來,給餘歡看當時她寫下的條款。

紙張清脆,修長的手指展開,慢條斯理地給她念:「甲方必須——」

剛起了個頭,餘歡打住:「好了,你說吧。」

在家中的時候,她穿的都比較隨意。柔軟卷曲的頭發蓬蓬鬆鬆垂下來,米色的連衣長裙,她站在欄杆旁,側邊裙擺被鬆鬆垮垮挑起,露出了一截瑩白乾淨的小腿來。

跳芭蕾的人,小腿肌肉線條流暢而美好,他曾那般溫柔地觸碰過,親口勿過。

他心尖尖上的人啊,就在這一步之遙,他卻不敢前進半步。

喉中一緊,祁北楊不敢叫她知道自己內心的這些念頭,仰起臉來,不疾不徐地報備:「上午,讀了兩頁書,同宋悠悠小姐聊天……」

他記憶力好,事無巨細,一一說了出來,餘歡聽得皺起了眉頭。

嗨呀,這人根本就不覺著這是一種折磨啊!

不以為恥反以為樂。

餘歡與他對視良久,又下了決定:「我要在合同上加一句,從明天開始,你不能單獨和異性說話。」

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

祁北楊眉頭都不皺一下:「好。」

「你也不能和異性有肢體接觸!不能穿短——不能把你的胳膊露出來!」餘歡變本加厲,「從明天起,除了工作,也不許和蘇早林定他們閒聊,在你心裡,我永遠要占據第一位,不能有任何人的地位比我高。每天早晚都要向我問好,在路上的時候不能隨便看其他女人,更不能想其他人!」

「好,」祁北楊笑了,「全聽你的。」

這麼多苛刻的要求,他全答應了。

餘歡不可思議地與他對視,腦子裡轉來轉去是另一個想法——

天吶難道祁北楊是傳說中的受虐狂嗎?

「明天開始,」餘歡說,「你要乖乖遵守,我會叫喬盯著你。」

祁北楊終於否決了:「他不行。」

餘歡看他。

「他要保障你的人身安全,」祁北楊說,「明天我不出門,你隨便找個人盯著我就行。」

餘歡越發覺著祁北楊像是被人奪了舍。

她又加上一個要求:「在我的朋友麵前,你不許暴露咱們的關係,更不能出現在我同學麵前。」

同先前初初交往時提出的要求,一模一樣。

祁北楊輕聲說好。

次日上學,餘歡在課上難得走了神,偏巧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她一臉茫然,班上的同學善意地笑,老師也沒責備她,微笑著打趣:「中國有句古話,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我們努力學習的餘同學,最近也需要好好休息啊。」

宋悠悠打趣:「你這是相思成疾了?」

「才沒有。」

怎麼可能想那個家夥。

餘歡心想,自己隻是……隻是在擔心家中物品安危而已。

和祁北楊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祁北楊靜坐在別墅中,處理著這兩天的電子郵件。

上午倒還好,他自認為能夠遵守同餘歡的那些約定——不就是同異性保持距離麼?很簡單。

可和同性也保持距離不許閒聊,就比較困難了。

林定如今身在國內,也是時時刻刻關心他和餘歡的進展情況,給他發了不少簡訊;還有周肅爾,小白情況依舊時好時壞,所幸的是發病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大抵是同病相憐,周肅爾總會以過來人的角度,勸告祁北楊。

祁北楊毫不懷疑自己對餘歡的癡迷,但此時此刻,他也終於意識到,之前他那樣想要獨占的做法,實在是太自私了。

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愛情,友情,親情,這三種都是不可缺少的。隻不過在有些人心裡麵,某一種的分量更重一些。

譬如祁北楊,在他心中,愛情占據十分之七,就想要餘歡回報以同樣的愛,把他放在同樣重要的位置上。

祁北楊早就有悔意,現在更是歉疚滿滿。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當時對餘歡的製約有多麼過分,為什麼她會提出分手,想要離開他。

中午餘歡不會回來吃飯,他獨自一人在這別墅中。負責監視他的傭人垂手站在不遠處,時時刻刻緊盯著他。

當初,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派人暗中窺伺。

打著愛的名義,控製她。

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保護,是他的獨占心思作祟。

品嘗了一下午金絲雀生活的祁北楊,越想自己從前的作為,越想將自己暴打一頓。

餘歡下課歸來,還未踏入餐廳門,就聞到了撲鼻的一陣香氣。

祁北楊換上了家居服,身形高大的男人,月要間卻係了一條卡通小熊的圍裙,笑盈盈地拉開桌子旁側的椅子,笑的溫和:「南桑,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廚娘笑的合不攏嘴:「今天的晚飯都是祁先生做的哦。」

宋悠悠已經不遺餘力地開吹彩虹屁了:「哇塞真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美味耶,滿滿都是祁先生對桑桑愛的味道~」

餘歡未想到祁北楊能做出這一桌飯菜來。

他先前做,也都是隻煲個湯煮個粥,從未如今天一般,做這麼多。

祁北楊以前也沒有這麼多的時間。

餘歡狐疑地瞧他:「你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她慢吞吞地坐下,餐廳門外,喬倚著門框,正雙手抱著胳膊,虎視眈眈地盯著祁北楊;冷不丁與餘歡對上視線,笑了笑,默默走開。

祁北楊正低頭給她盛湯,慢悠悠端到她麵前,笑吟吟:「怎麼突然這麼說?」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祁北楊說:「隻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

突如其來的騷話。

宋悠悠一口湯快噴出來了,噎的不住打嗝:「你們不要胡亂開車啊啊啊!」

餘歡紅著臉:「你這人思想能不能純潔點啊?」

「有合同約束呢,純潔到不能再純了。」

宋悠悠低頭喝湯,覺著今晚的湯格外美味。

嗯,今日份的狗糧也齊了呢。

祁北楊過了接近一周的「金絲雀」生活。

如餘歡所期望的那樣,他越來越懊惱,越來越體會到當初餘歡經歷過的感受。

周五晚上,祁北楊終於控製不住,同餘歡商議,是不是可以把條件放的寬泛一些。比如說,是否可以解了那個與同性聊天的禁?

「才這麼幾天就受不了了?」

餘歡剛剛洗過澡,傭人給她吹著頭發,細心地給每個發尾都抹上精油,淡淡的玫瑰花香混合著甜香,她半躺在躺椅上,露出來的一雙腿細長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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