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點貪歡(2 / 2)
打死不虧啊!
他來回踱著步子,煩躁的想要以頭撞牆:「二哥,你瘋啦?」
這幾個人還能不清楚祁北楊同餘歡如今的相處情況?哪怕沒有親眼所見,程非拿腳想都能想的出當時的情況——必定是祁北楊強行擁抱人家小姑娘,桑桑抵死不從,一來二去,才叫孟老太爺瞧見。
「沒瘋,」祁北楊出奇的冷靜,從孟老太爺抽斷了那根拐杖之後,他就是這麼一副模樣了,「程四,我算是明白了。我這麼一直拖下去不是個辦法,再拖上兩三年,黃花菜都涼了。」
程非聽得心驚肉跳:「二哥,你什麼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祁北楊笑,嘴角的傷口依舊明顯,「是我以前想錯法子了。」
程非愈發擔心,他張了張口:「二哥,你是不知道,你和餘歡後來鬧成了什麼樣子……難道你還想那樣嗎?」
「左右她的心不在我這裡了,」祁北楊麵容略有倦怠,「你別和我提什麼兩情相悅強扭的瓜不甜,我再不扭,這瓜都得叫別人摘了去。」
檢查報告出來了,祁北楊皮肉傷的厲害,筋骨倒是沒什麼事,依舊好端端的。
祁北楊表麵上瞧著沒事,但胳膊疼的開不了車,程非小心翼翼地開車把他往回送,今夜元宵節,處處燈火通明,歡聲笑語,車內寂寂無聲,祁北楊的顴骨上尚有傷痕,近乎頹靡的氣質,令程非想起開到荼靡的薔薇花。
「二哥,」程非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同他講,「你會後悔的。」
祁北楊倚在副駕駛座上,車窗搖下半截,他點了一根煙,重重抽了一口。
煙霧凝結,他說:「我要是什麼都不做才會後悔。」
程非再也勸說不動。
祁北楊出車禍前同他見過一次麵,是在他離開霞照市的前夕。
祁北楊那天喝多了酒,都說酒後吐真言,也或許是平時壓抑的實在太厲害,那晚祁北楊同他說了很多很多。
重復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我後悔了。」
祁北楊後悔當初拿慈濟院的遷址做要挾,逼迫餘歡同他繼續在一起。
他神色寂寥,手中的酒杯盛滿了酒,卻不往唇邊送:「之前,哪怕關係再僵,桑桑雖然和我生氣,但我還能感覺到她喜歡我,舍不得我,偶爾也能對我笑笑……但重新回來之後,她已經不會對我那樣笑了。」
「現在我常常想,要不要放開桑桑;如果不是我死纏爛打,或許她現在依舊開開心心地跳著舞,乾乾淨淨無憂無慮,多好啊。」
「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再叫她這樣怕我,討厭我……」
自打祁北楊車禍之後,程非也時常懷疑,這是不是祁北楊酒後一番真言感動了上天,才叫他有了重新和餘歡開始的契機。
隻可惜——
「二哥,您現在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程非忍無可忍,那晚祁北楊醉酒後的頹唐在他腦海中盤桓,他的手握著方向盤,恨其不爭地問祁北楊,「你想想看呢,即使你用了些手段,叫餘歡天天陪著你,但她一點兒也不開心,甚至抑鬱到有了輕生的念頭,這樣你就開心了?」
祁北楊沉默了。
「你最近一段時間表現已經很不錯了,你瞧啊,餘歡都沒有刻意躲你了;四舍五入,她已經可以接受你了啊!難道你非得叫事情發展到那樣不可挽回的地步嗎?」程非緩和了語氣,「都說當局者迷,二哥,你這何止是迷,已經是瘋了。」
程非也沒指望自己這一番話能說動祁北楊,隻是想著叫他自己好好想想。
「餘歡有多喜歡芭蕾舞你也知道,」程非盯著外麵明滅不定的燈,「你要是真敢動她交換生的名額,隻怕你們倆從此以後是真的完了。二哥,喜歡一個人並不意味著要得到她,一直默默守護也挺好的——」
祁北楊打斷了他:「所以你初戀和人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你至今仍在深夜裡偷偷摟著照片哭。」
程非麵色一僵,惱羞成怒:「你就自己作吧!」
被他氣得腦仁都要疼了起來。
祁北楊養傷隻養了兩三天,這人體格的確是好的不同尋常,淤血下去的也快,蘇早剛得知他被孟老太爺打傷消息,還未來的及探望,他就沒事人一樣了。
不過蘇早得了程非的提醒,說什麼都不肯再給予祁北楊幫助。
幾個人默認了同一件事——最近祁北楊的狀態有點嚇人,不適合同餘歡接觸。
但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得住。
孟老太爺過壽,許是為了宣布餘歡的身份,孟老太爺一改以往低調簡樸的習慣,大肆操辦,包下鳴鶴樓開壽宴。
霞照市名流基本都收到了請帖,就連林定也收到一張,卻偏偏漏去了祁北楊。
孟老太爺的意思很明顯,不想見這個人。
孟老太爺先前還以為祁北楊這人孤傲,一定受不了這種侮辱,必定不會前來;誰知道他完全忘記,陷入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祁北楊不僅受的了這□□裸的侮辱,還麵帶微笑毫不心虛。
他跟著祁老爺子一同進來了。
因著之前的那些事情,餘歡算是這宴會的半個主角。她忙於學業,有陣子沒同蘇早見麵了,兩人聊了沒幾句,偶爾一側臉,瞥見祁北楊走過來。
餘歡邁腿就要走,卻被祁北楊攔了下來。
他舉著酒杯,擋在餘歡麵前,笑容淡淡;「桑桑,你剛認祖歸宗,是件喜事,不敬我這個做叔叔的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