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點貪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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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爺聽的直皺眉:「這故事是按著《梁祝》改的吧?一個化蝶一個化樹,這編故事的人也忒不走心了點。」

餘歡垂著眼睛。

卻聽得耳畔祁北楊溫和地說:「我倒覺著這個故事挺浪漫。」

餘歡心中一動,抬眼望他。

清晨剛落了雨,冬日的南方空氣陰冷,帶著點能透入骨中的涼薄;祁北楊的側臉瞧上去乾淨俊朗,細碎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仿若有種不可言明的魔力。

他原本就長的俊朗,比她瞧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餘歡心跳的很快,不敢多看,別開了眼睛,認認真真地瞧著不遠處的峭壁,現在是冬天,上麵隻有光禿禿的藤蔓。

孟植站在旁側,餘歡的小動作,他盡收眼底,輕輕嘆氣。

孟老太爺仍舊隻是搖頭:「哄騙著小姑娘花錢的法子罷了。」

祁北楊麵色有些許怔忡,微微擰眉,繼而舒展開:「這也算是精準抓住熱戀中小女生的心理。」

走到這裡,龍泉山的路程已過半,這邊設有茶水間,孟老太爺過去歇息,喝茶——這裡賣的茶也有個噱頭,說是什麼高山泉水煮的,茶也是高山種的。

不過景區裡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好茶,不過比白開水稍稍好些,也好不到哪裡去。

祁北楊隻喝了一盞茶,便放下杯盞出去;他似乎對外麵的那株情人樹更感興趣,踱著步子,來回看那些係在樹上的綢帶。

這株樹四季常青,饒是到了冬季,仍舊一樹的蓊蓊鬱鬱,配著飄揚的紅綢帶,煞是好看。

餘歡心裡緊張,生怕他瞧見了當時兩人係在上麵的紅綢帶。

昨晚上他說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話已經足夠使她煩惱了。

她隱隱約約覺著,祁北楊大約已經察覺到些什麼。

餘歡心神不寧,頻頻往外瞧,耳旁隻聽孟老太爺咳了兩聲,她才醒轉過來,訥訥地笑。

孟老太爺端起茶杯,輕輕吹散浮在盞上的一層浮沫,低頭淡淡開口:「想出去瞧瞧就去,不用悶在這裡。」

孟植不動聲色飲茶。

他並未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以及和祁北楊的談話告訴孟老太爺。

瞧見餘歡出去了,孟植嘗一口茶,也笑盈盈地說:「桑桑年紀小,心裡麵好奇,這挺正常,我剛剛看那樹也挺有意思的。」

孟老太爺看他一眼:「桑桑年紀小,你也年紀小?」

孟植表情未變:「說起來,同桑桑年紀一樣大的時候,我還沒她這樣有分寸。」

孟老太爺神色一怔,依舊飲茶。

良久,他才幽幽開口:「我瞧著祁北楊心思很重。」

孟植拎著茶壺,為他沏茶:「男人嘛,心思單純了您又該覺著擔不起事來。」

餘歡不知房間內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走到情人樹下;這時候遊客不多,祁北楊已經在一根枝條前站定,正捏著一根綢帶細瞧。

目光專注。

餘歡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

她顫巍巍走過去,禮貌地叫:「北楊叔叔,新茶燒好了,外公請您進去嘗嘗。」

祁北楊轉身。

他噙著笑,慢悠悠地開口:「怎麼還叫我叔叔?」

這樹上的紅綢帶遠瞧過去一模一樣,一樣的底色,一樣的黑字。祁北楊捏的緊,餘歡也不好判斷他手裡拿的這根是不是自己當時寫下的,隻硬著頭皮說:「外公讓我這麼叫的。」

「那外公知道咱們倆的事嗎?」

餘歡強顏歡笑:「咱們倆不一直很正常嗎?」

「是嗎?」祁北楊淡淡開口,喜怒並未顯露,他扯著那綢條,力氣大了些,枝條都被他拽的晃動,「那這是怎麼回事?」

風吹雨打,綢帶已經不如剛掛上去那樣鮮艷,隻是上麵字跡仍舊可以辨認出——

希望能夠和祁北楊先生歲歲年年長相守。

下麵是她小心翼翼的落款,餘歡。

餘歡呆怔兩秒,很快反應過來:「我當時想寫和你歲歲年年長相守周肅爾先生,但一張綢帶沒寫完,隻好換了一個……」

拙劣無比的借口。

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欺騙他。

祁北楊恍然大悟地點頭:「哦,原來你同大哥過來,在情人綢上許願還要加上我的名字,看來,你對我還是挺看重的嘛。這樣做,大哥不介意?」

「大哥心裡有小白,我不也不介意?」

「這麼說,你心裡也有我?」

一句一句挖好陷阱給她跳,餘歡哪裡招架的住,別過了臉:「你怎麼這麼多廢話。」

逼得她敬語沒了,又要張牙舞爪了。

就愛她這幅模樣。

祁北楊笑了,他移開步子,隨手又從枝頭上扯住一條:「那這個呢?」

[願桑桑平安喜樂。祁北楊。]

黑色的一顆愛心,規規矩矩,板正的要命。

餘歡瞧著那顆心,徹底傻了眼。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時祁北楊瞞著不許她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東西。

還以為,他頂多高冷地寫個名字就算了,沒想到,他還會認認真真地畫愛心。

心裡一熱,酸酸漲漲全部湧了上來,餘歡強自鎮定地說:「這是你寫給趙錦桑的,我怎麼會知道。」

狀況突發,這一個個謊言編的,她都快撐不住了。

祁北楊鬆開手,那枝子軟軟地又彈了回去,晃動著,抖落一些小水珠,落在他脖頸中,涼颼颼的。

他嘆氣:「桑桑,你不要一直回避那些事,好嗎?」

這一句話,重重敲落心頭。

餘歡心中猛地一跳,失了方寸,驚疑地看他:「你想起來什麼了?」

祁北楊沒有回答,因為孟老太爺出來了,站在不遠處,聲音洪亮地叫:「走了,咱們接著逛逛。」

餘歡哪裡還有心情逛。

翻來覆去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祁北楊這是想起來了?

也不太可能吧。

如果他真的想起來,應該不會這麼溫和。

決裂之後的祁北楊,眼神一日比一日瘋狂,陰沉,笑裡藏著刀子的溫柔,她每每回想起來都心底生寒。

大概是隱瞞不夠,還是叫他聽到些風聲。

餘歡默默地想,還好,還好她申請的交換生名額下來了。

再有不到兩個月,她就能離開霞照市了。到時候,天高地遠,任他祁北楊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再把她給捉回去。

下了龍泉山,幾人步行去了十裡藕風街,買了不少「特產」回去。兩大一老男人其實對這樣的商業街區並不感興趣,隻是想著餘歡年歲尚小,或許會喜歡這樣年輕人多的地方。

一路上,但凡是餘歡多瞧了一眼的東西,孟植和祁北楊立刻付錢買下,孟老太爺也成了個老頑童,笑眯眯地買了幾張昆曲麵具,樂嗬嗬地問餘歡,先前同男友一起來這裡玩的時候,都買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餘歡的話都快到嘴邊了,又咽下去,若無其事地說:「沒呢,他工作忙,我們沒有出去玩過。」

又轉移話題:「外公,您瞧那邊是不是在賣花燈?」

差點就又落入了外公的語言陷阱,餘歡不知道孟老太爺是否探聽到了什麼消息,回到酒店後也一直拿手按住月匈口,覺著再來這麼幾次,自己遲早得心髒病。

說起來也是,孟老太爺這麼大年紀了,什麼事情沒瞧過,多半也是看出來了她和祁北楊之間的不正常。

一想到祁北楊,餘歡的頭更疼了。

倘若祁北楊真的全部想起來,能夠救她的人,恐怕也隻剩下孟老太爺了。

隻在心裡暗暗祈禱,叫他晚些想起,最好是等自己離開之後。

第三天並沒能如願出行——昨天山上寒氣重,孟老太爺的咳嗽犯了起來,醫生過來,開了藥,囑咐這兩天最好要靜養。

孟老太爺滿不在乎,不忘叮囑著孟植出去帶著餘歡出去玩。

餘歡哪裡放心,不肯去,孟老太爺趕她:「去去去,別在我這裡,免得我把病傳染給你……醫生都說我要靜養了,得好好休息。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在我麵前晃悠,我哪裡睡的著。出去玩吧,開心點,難得出來玩一趟。」

孟植深知他脾性,無奈地帶著餘歡出去。

縱使他年紀再大,在孟老太爺眼中,也是「小兔崽子」,和餘歡沒有分別。

輕輕關上門之後,孟植站定,沉聲對著祁北楊說:「桑桑就先交給你了。」

餘歡疑心自己出現了幻聽,愕然地瞧著他:「什麼?」

孟植沒有理會他,依舊叮囑祁北楊:「現在天氣冷,等下出去的時候,一定要讓桑桑係好圍巾戴好帽子;就算天氣熱了,也不許她摘下來,更不能拉開外套拉鏈……她同她母親一樣,身子骨弱,一受寒氣就容易感冒。」

餘歡追問:「舅舅,您不和我們一塊去了嗎?」

孟植搖頭,微笑,眼睛周遭堆起細紋:「有北楊照顧你,我放心。」

不是……前兩天你還橫眉冷對呢,今天怎麼突然就放心了?

而祁北楊,也鄭而重之地應承:「舅舅,我一定會照顧好桑桑。」

「可別做什麼過分的事,」說到這裡,孟植眸色一冷,「倘若叫我知道你欺負了桑桑,不用父親出手——」

他沒說下去。

孟植低頭,又細細叮囑餘歡:「你也別怕,他哪裡做的不好,隻管告訴舅舅,舅舅替你撐月要。可別像之前那個周肅爾一樣,叫你受了那麼多委屈。」

餘歡傻眼了。

所以,舅舅你都查出來些什麼東西?

孟植卻誤會了她的神情,還以為餘歡在暗自傷神,也將此事按下不提,聲音柔和了些:「舅舅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不會因為這些個規矩就拆散你們倆……桑桑,在父親麵前,我會為你和北楊保守好秘密。隻是你們倆也要做好應對的準備,別想著一直拖下去。父親的頑固,遠遠超出你們的想象,不過既然你們彼此相愛,這些也僅僅是些小挫折而已……」

不是,舅舅啊,誰同你講,她和祁北楊是彼此相愛的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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