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太宰：「……」
他沉默片刻，躲到賞金獵人旁邊去，萬分柔弱地指責：「太殘忍了，安吾要把我趕到擂缽街去嗎？」
[阪口安吾]恨不得把他的領子拎起來狠狠晃：「這是莫須有的指控、是誹謗！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這個可惡的人！」
「人的痛苦大多數源於思考，少部分源於現實。你不如向那些人學習學習、放空你聰明的腦袋瓜。有空想些亂七八糟，不如好好思考一下今晚要吃什麼。」
太宰似乎領會了他的意思，一手握拳、在另一隻手掌心敲下：「懂了，安吾是想讓我變成中也一樣的肌肉笨蛋嘛？」
「肌肉笨蛋的前提是有肌肉吧！乾部先生明顯不符合這個形容，還有不要借我的話嘲諷別人，去和人家道歉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家夥！」
「哈？道歉，人為什麼要和一隻蛞蝓道歉？」
「冰箱裡的蟹肉罐頭我會全部拿去餵流浪貓。」
「對不起中也一不小心說出了事實呢。」
「去死吧混蛋！」
——對話結束。
藍色蝴蝶停留在了一棟保存還算完好的建築上。
太宰蹦起來，給戳散了。他最近似乎很沉迷這遊戲。
吟遊詩人於是又放了幾個出來，也不需去尋找什麼，隻是圍著太宰上下左右地飛動，讓遊戲能進行下去。
祭出了在咖喱店老板家哄孩子的大招呢。令人難以置信，招數竟然會對太宰這樣的人有效。
「總覺得安吾在想些不好的東西。」
太宰目光如炬，貓一樣盯著人。
太有洞察力了，吟遊詩人白了他一眼。中原中也踢起地上碎石，重力攜裹著，轟破了半闔的舊門。
青苔蔓延到陽光照不進的黑暗裡。
空洞洞的，大約所有廢地都給人一種錯覺，好像還有舊日的風在徘徊著、流連不去。
[織田作之助]已經消失在原地了，路邊不知名野草輕輕搖曳幾下，仿佛在挽留。
三次呼吸後，風帶來賞金獵人的消息。吟遊詩人變了臉色，說：「跑掉了。」
「我們來遲一步，裡麵已經人去樓空了。」
三人徑直走入建築中。
裡麵潮濕的氣息很重、很陰冷，仿佛在暗中有看不見的毒蛇在注視每一個進入這裡的外來者。
[織田作之助]正在建築深處。
紅發男人半跪在地，手中握著一條茜色發帶——那是今天早上太宰親手給愛娜薇綁上的，它本應是個漂亮的蝴蝶結。
瑩瑩微光環繞吟遊詩人身側，他安慰友人：「沒有死亡和血的氣息。愛娜薇沒有受傷。」但是否有受到驚嚇、就不是他掌握的探測魔法能確定的了。
「追吧，看它們要耍什麼把戲。」
更多的蝴蝶和鳥被放出來，它們如軍隊般整齊地、肅穆地朝往一個方向，行進著。
「那個方向是——」
是商業街。
太宰望了望天色，鳶色眸光凝重起來了：「這正是商業街最熱鬧的時候。」
熱鬧，意味著人很多、生機濃鬱。
他顯然不會忘了，初次見麵時吟遊詩人曾透漏了消息。魔靈以汲取他人生命力維生。
[阪口安吾]看起來冷靜極了，他以堪稱冷漠的口口勿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知道、魔靈抽乾一個人需要幾次呼吸嗎？」
「五秒鍾。」
中原中也回答了這個問題。
五秒鍾。二十人，他從那群怪物觸手下救出了十三個。
七個人死在了那五秒鍾裡。
不過眨眼，人的性命就變成了那種可笑的、荒謬至極的『藝術品』。
[阪口安吾]：「魔力波動告訴我，至少有幾十隻魔靈曾在這裡停留過。」
「去聯係你們能聯係到的所有人吧。」他說，「在怪物到那裡之前，做你們能做到的一切。」
他們就在這裡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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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離開後……
廢棄建築中。
本應去追逐蝴蝶的吟遊詩人和賞金獵人重現於光影。
他們共同凝視黑暗中某處。低沉心緒宛如月光下緩慢流淌的河、悲傷的種子在大提琴曲下綻開一朵朵白色薔薇。
「出來吧。」
[織田作之助]說：「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
他的目光那樣惆悵，一如河水清澈。注視著被染黑的綠眼睛。
愛娜薇從裡麵走出來。
她穿著早上吟遊詩人挑選的紅裙子，笑吟吟地，說：「留在這裡吧。織田作。」
「留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