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誰……」曲好捂著左邊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口齒不清地質問:「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施若筠微笑著輕聲說了句話。
曲好沒聽清,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下一秒,綠影閃動,曲好右臉一陣劇痛,又被人踢翻在地。
「左右對稱,完美。」
曲好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勃然大怒,也顧不得什麼「好人」人設,抄起沙發上一根電蚊拍朝來人臉上揮去。
施若筠壓根沒將曲好放在眼裡,一個後仰躲開襲來的電蚊拍,同時抬起一腳踹在曲好月要上。曲好倒退兩步,見綠影靠近,下意識將電蚊拍砸過去,施若筠側身避開,乘勝追擊,一個掃腿將人絆倒在地,緊接著單膝跪在他後背上,用體重壓製反抗,曲好還不認輸,向後胡亂揮拳,施若筠架住他的胳膊,反向一擰——
隻聽得「哢嚓」一聲,殺豬般慘叫響起。
施若筠充耳不聞,抽出曲好的皮帶,將人雙手反捆身後。
曲好脫臼的右手傷上加傷,不由又慘叫出聲,施若筠聽著刺耳,一腳踩在他後腦勺上,將他臉踏入地毯之中,物理消聲。
這地毯厚實綿軟,隔音效果很好,價錢也十分美麗,曲好買它本是為了防止家暴鬧出太大動靜被樓下住戶察覺,沒想到此時卻成了折磨自己的道具。
又長又密的絨毛堵塞他的口鼻,他無法呼吸,臉迅速漲紅、發紫,他奮力掙紮,甩頭,想要甩開壓在他頭上的那隻腳,可是沒用,無論他怎麼掙紮,那隻腳像如來佛的五指山一樣死死壓在他腦袋上。
她想殺了他嗎?
她瘋了嗎?
他不想死!
長時間的缺氧讓曲好意識開始模糊,就在他即將陷入暈厥的前一秒,壓在後腦勺上的力道忽然消失,有人抓起了他的腦袋,久違的空氣爭先恐後地鑽入他的口鼻,嗆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曲好手腳酸軟地癱在地上,像被沖到岸上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心髒「砰砰砰砰」狂跳,震得他耳膜轟轟作響,他從不知道空氣原來這麼珍貴!
「好玩嗎?」惡魔般的聲音在曲好耳邊響起。
「救命啊!」
曲好放聲大叫,呼救聲剛喊出口,他的腦袋又被人碾壓進地毯裡。
「嗯嗯嗯嗯!!!」
曲好努力掙紮著,嗚嗚求饒,卻喚不來凶徒的一丁點同情,她就這麼冷酷地、強硬地將他的腦袋死死按進地毯。
窒息懲罰持續了一分多鍾才結束,曲好如條死魚癱軟在地,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為什麼沒人來救他?這麼長時間了,這麼大的動靜,為什麼沒人過來看看?
「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沒人來救你?」施若筠撫扌莫著厚厚的石膏牆壁,微笑道:「你家隔音不錯。」
其他人的牆壁不過一層牆體,曲好的牆壁原有牆體之上還有龍骨+吸音棉+石膏板+阻尼隔音材料+石膏板五層。
一重又一重隔音打造出來的屋子是最好的刑房,從前困住了曲一塵,今天困住了曲好自己。
曲好從沒像現在這一刻般痛恨過家裡隔音太好!
沒人來救他,曲好隻能自救,疊聲哀求:「放過我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求你的時候,你放過她了嗎?」
她?誰?難道……林梅?!!
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閃回。
——陰沉的天空,空盪的樓層,尖利的哭嚎,混亂的打鬥之中,他騎在女人身上,拿起了枕頭,死死按在她的臉上……
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爬上他的脊背:她是為林梅報仇來的!該死,林梅從哪認識這麼一個瘋批?!早知道她有怎麼一個靠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娶她!
曲好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泗橫流地磕頭懺悔:「我不是故意的,我沒過會那樣……我一直也很自責,我向你們道歉,求求你們原諒我!」
「你道歉的方式就是折磨她的孩子,真是別出心裁。」
曲好連忙挪膝轉向曲一塵,「對不起,對不起,一塵你原諒我,我是你爸啊,你幫爸說句話,求求你了!」
曲一塵還保持著抱頭蹲防的懦弱姿勢,抬著頭,傻愣愣地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個極度善於偽裝的、人人稱贊的、帶給他和媽媽無盡陰影的、仿佛誰也戰勝不了的惡魔,如今腫著一張豬頭臉,哭得眼淚鼻涕一團糊,像磕頭蟲一樣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
打敗他的人,拯救他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跟他媽媽一樣是女人,卻完全不同的女人。
曲好盯著施若筠,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
淩厲、強勢、霸道,在她身上絲毫看不出傳統女人的含蓄、謙卑和忍讓,這樣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
耀眼得令人憧憬!
「要原諒他嗎?」施若筠將選擇權交到曲一塵手上。
曲好緊張地看著曲一塵,他知道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如今就掌握在這兔崽子手裡,他一句話能讓他生,一句話也能讓他死!
曲一塵吞了口唾沫:「不要殺他,」
施若筠垂下眼眸。
曲好心弦一鬆,豬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可下一秒,曲一塵的下一句話又讓曲好重回地獄——
「你會坐牢的。」
施若筠一挑眉。
曲好也聽出了曲一塵的言外之意,大喜大悲之下,他再也按捺不住情緒,沖著曲一塵張口就要大罵,施若筠搶先一步,揪住曲好的頭發往地上一磕,將人磕暈過去。
「你、你認識我媽?」曲一塵小心翼翼地問。
「不認識。站直了。」
她的聲音帶有一種奇怪的魔力,令曲一塵不由自主地並攏雙腿,挺月匈收腹,站得如青鬆般挺直。
肌肉繃緊拉扯到了傷口,曲一塵感到了陣陣疼痛,可他一聲不吭,依舊保持著軍姿不動。
施若筠滿意地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邊逗弄著桌上水缸中的金魚,邊問:「曲一塵,為什麼不反抗?」
曲一塵羞愧:「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