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站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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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水稻噴葉麵肥後,張新陽每天都會去田裡看看,一周左右就看出了效果,回到家裡和母親說了,張母也放心了。

她和兒子這才提起收拾西屋的事。

張新陽反而問起父親:「我爸挺扛餓的,這麼多天了都沒事。」

「你爸也不是不吃,有時也吃。」張母忙找理由。

張新陽點頭:「那就好。」

然後說起收拾西屋的事:「這幾天我也設計了一下,西屋那邊也沒有要扒的地方,四周全是牆,先買些水泥把裡麵格局壘出來,抹上膩子噴噴漆就行。」

「窗戶也得換一下,窗框都是木頭的,這些年雨水淋得都爛了,換成塑鋼的吧。」

「也行,我在網上訂,量好尺寸就可以了。」張新陽和母親又商量一下細節。

商量完了,換平時,每次母子這樣說完話,兒子都會忙自己的去了,今天卻坐在炕上不挪身子。

張母以為兒子還有話要說,看著兒子。

「沒事,回來這些日子一直瞎忙,陪你的時候也少,正好陪你說說話。」張新陽又往炕裡麵躺著的父親身上看了一眼,「我爸心情不好,我也安慰安慰他。」

「安慰啥。」張母還真以為兒子是關心老子,倒是很高興。

母子兩個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張母被兒子帶著走,兩人閒聊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過去了,眼看著到了做中午飯的點,張母才起身。

接下來幾天都是這樣,苦的是張老漢隻要兒子在,他就得躺在炕上,動是能動,卻不能大動,好人也給躺出病來。

張新陽心裡也沒底,他發現父親在裝絕食後,就想著把父親逼得發脾氣,這樣也能緩解現在的尷尬,大哥那邊又實在走不開,人不回來張新陽並不怪他,所以希望能解決掉父親這邊的問題,大哥才能安心養好牛。

但是試了幾天,盯著父親而束縛父親的活動,以為父親的脾氣定會爆發,結果並沒有,父親仍舊躺著,甚至因為有他時時盯著,有兩天父親還沒吃到飯,張新陽不敢再將人盯得這麼緊,隻能想別的辦法。

自己家稻田噴過葉麵肥之後,這幾天村裡陸續有人找到張新陽,也讓他幫忙去田裡看看,稻子倒伏減量又不好收割,他們也想辦法,但是防不勝防,怎麼細心弄最後還是會發生。

張新陽發現自家水稻有倒伏症狀,他是農業大學畢業回來的,一定比他們懂得多,村裡李樹峰先找張新陽幫著去看,在有一家找著幫忙看的,那些還在觀望的人家也立馬行動起來。

弄得張新陽突然忙起來,幫村裡各家看完,又有後屯的人過來找他,然後是附近村的,最後整個大安大隊轉著彎的親戚托關係找他過去幫著看。

近小半個月,張新陽都在外麵跑,天亮就出門,天黑才回到家。

兒子起早貪黑不在家,張老漢絕食也沒有人看了,趁著兒子不在家,白天也會去田裡轉轉,雖然看不出來什麼,不過想著兒子被所有人信服,甚至請著去幫忙,張老漢覺得自己家的稻子噴藥之後,真的變得好了。

兩道眉雖然還因為長子的事皺著,眼裡卻已經有了笑意。

九月進了下旬,張老漢這一個月除了家裡就是田裡,沒再去村裡轉過,他知道現在大家每日湊到羊倌家議論的都是關於他們家的事。

小兒子是畢業回家搞有機農業,這是搞專業,就是回鄉說起來也不會沒麵子,可長子乾脆去放牛了,讓他這張臉無處放,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微風拂過,稻穗沙沙作響,張老漢看在眼裡,心裡的鬱悶淡了許多。

順著村道邊的河沿張老漢往家裡走,遠遠見有車迎麵開過來,張老漢擰著眉往河沿靠了靠,轎車卻駛到他身前時停下來。

車窗落著,高朋舉探頭喊人:「張二叔,上車吧,我也回村,捎你一段。」

「不用不用,沒幾步路就到家了,我走著就行,你快走吧。」張老漢笑嗬嗬地擺手讓人走。

高朋舉開車慢慢跟著:「張二叔,你就上車吧,又不是外人,你看你客氣啥。」

「從田裡回來,身上都是土,把你車弄髒了,不上去嘍。」張老漢執意不上車。

「髒了能擦,咱們農村人哪講究那些,日頭這麼厲害,別曬中暑了,快上車吧,你再不上來,我可下去拉你了。」

張老漢拒絕不了,隻能上車。

高朋舉沒回村時,村裡人就都在議論他買了一百多萬的車,今年開著車回來的,一個個看到那轎車真的很氣派,就是太貴了,上百萬的錢花在車上。

坐在副駕駛,張老漢一動也不敢動,他怕自己粗糙的褲子把人家皮座椅磨壞了,待到家下車,張老漢笑嗬嗬地道謝,目送著車走遠了,兩肩立馬耷拉下來。

就幾分鍾的路,渾身一動不動,酸痛得厲害,這哪裡是坐車享福,根本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長子放牛的事就是高朋舉在村裡傳開的,加上剛剛坐車的事,張老漢是對高朋舉更沒好印象,隻覺得那孩子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時時刻刻都在算計人。

在村裡攢了一輩子的威望,如今因為長子鬧的他見到村裡人都直躲,實在是丟人現眼。

兩兒子考上大學後日子他過得有多舒心,現在就有多不舒心。

張母看到老頭子回來,對他說:「老大郵快遞回來,我打開看了,是牛肉。要說這牛肉還怪好看的,肥瘦相間,像雪花似的。」

張老漢哼了一聲,背著手往屋裡走,眼睛掃到身旁的白菜地,頭又痛起來。

看吧看吧,現在卻覺得小兒子種白菜都比長子省心了,這叫個啥事嘛,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啊。

張母跟在他身後不停地絮叨:「牛肉加快郵來的,我放冰箱裡下凍上了,等新陽回來問問他咋吃。」

「吃吃吃,那牛肉是金子做的不成?他郵的你還不會吃了?不會吃扔了。」

張母也習慣自家老頭子這副壞脾氣,長子的事她想想都鬧心,更不要說要強好麵子的老頭子。

回了院子,張母扯了板凳坐下,她身前擺著大木框做的鐵網,一半已經擺好了切成片的土豆片,以前是冬天沒菜吃,秋天曬乾菜,現在冬天能買到菜,可卻習慣了到冬天吃那口乾菜的味道。

隻是和前些年比,雖然還是曬乾菜,卻曬得少了,家裡大鍋糊一鍋土豆就夠吃了,左手握著土豆,右手用小刀削著片,削一片擺一片,動作熟練又利落。

前幾天連續下雨,曬的土豆壞了,張母隻能又重新糊一鍋土豆。

不過是轉身的功夫,她又絮叨起來:「這幾天天氣好,我說直接把豆角絲也曬了,你反正也沒事,正好趁著新陽沒在家,幫我把豆角摘了。」

「年年曬年年扔。」張老漢嘴上說得難聽,身子卻沒停,提起房西頭放著的柳條筐去了菜園子東邊的豆角地。

兩個孩子上學後,家裡隻有夫妻兩個,菜園子也沒有糊弄,春天地上的雪水融化乾淨,就先扣起塑料大棚,裡麵撒著小白菜、生菜、香菜的種子,早早地吃上小青菜。

之後種下的黃瓜、茄子、豆角這些菜,隻能吃到七八月,為了深秋能繼續吃到這些,所以很多人家都會在這些菜第一茬開花結果的時候種下第二茬,後種的晚菜一直能吃到深秋,下霜之後將果實摘下來放在倉房裡保存好能吃到落雪。

張老漢現在摘的豆角就是種的晚豆角,豆角嫩又沒有鼓豆,豆角皮肉厚切絲量豆角絲是最好的。

嘴上嫌棄老伴指使他乾活,可乾起活來卻一點也不偷懶,摘了兩筐子豆角後,又摘了兩筐茄子,茄子乾好弄,蒸熟曬乾就行了,或者直接去皮切成條用白麵裹上直接曬。

「老大這是怕你罵他才不敢回來,就郵了牛肉回來。」

「以後家裡吃牛肉不花錢了。不過新陽不是說他賣的牛肉貴嗎?巴掌大的牛肉就好幾百,長子一下子郵那麼一大塊回來,我看著的有四十多斤,得多少錢啊。他還欠一百多萬,也不知道手緊點,這樣大手大腳下去怎麼行。」

張母瞟了眼身邊的老頭子,見他仿佛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她一個人說得也沒勁,嘆口氣又說起收拾房子的事。

「新陽說明天買的磚和窗框就能送來,晚上你去趙德和幾個人家說一下,明天沒事讓他們幫幾天,新陽又沒壘過牆,也弄不明白。」

「行。」張老漢想說他還在裝絕食呢,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裝啥啊,那兔崽子一定是察覺他在裝絕食,何況誰絕食一個月還能好好的。

自己都說不過去,這絕食再裝也沒啥意義。

中午,有村裡人從張家院前路過,看到兩口子在曬乾菜,停下來聊了兩句,笑著問這幾天咋沒看到他們兩口子。

張老漢嗬嗬地笑著。

張母隻能被逼著回話:「這幾天頭疼,也不知道咋了,可能是下雨天冷弄的。」

村裡人誰不知道張家大兒子養牛去了,張老漢在家裡作呢,明知道張母扯了謊,也沒戳破,笑問關心幾句就走了。

看著人走遠了,張老漢手裡的活一扔,扭身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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