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事發（2 / 2）
一桌子農家菜，有雞蛋炒大蔥、小雞粉條燉蘑菇、豆腐燉魚、排骨燉土豆乾，涼拌菜，除了魚是買的，其他菜都是自己家產的，菜的樣數不算多，但量大，李舅爺看到做了這麼多，一個勁的說太多了，太多了，浪費吃不了。
「又不費事，都是自己家種的養的，浪費啥，多吃點。」張母給李老舅夾菜。
張新陽已經把白酒倒好了，舅爺和父親各一杯，李老舅沒事就愛吃一口，卻喝得不多，也就是二兩，今天這是到外甥家裡來做客了，看倒酒也沒攔著。
他拿起來先抿了一口，吧嗒吧嗒嘴：「這酒不錯，純小燒還用人參泡過。」
「舅爺，你是行家啊。」張萬龍嘴裡塞著雞肉，兩邊腮幫子也鼓鼓的，「這是從山裡帶回來的，我四叔用很多東西泡的，他說泡了有幾年了。」
「你二太爺家那個老四吧？伊春那個？」
張萬龍完全沒有理會母親給他使的眼神，興致勃勃地說著：「是啊，就是我二太爺家的四叔，在湯旺縣開農家客棧那個。就是這些蘑菇也是從山裡拿回來的，年年給我們郵很多山野貨，還有榛子啥的。」
「挺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現在新聞裡不也總說嘛，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本地經濟就要按地域發展特色。」
張萬龍這回忘記了吃，豎起他滿是油的大拇指：「舅爺，你太厲害了，能跟得上時代啊。就你說的這些，新聞裡雖然經常播，可農民裡真找不到幾個能說出來的。」
「你也說了，看新聞就知道，看電視各有興趣，我就對新聞感興趣。」
「關注時事很好啊，覺悟高，我四叔就是，他也是關注國家新政策……」
王華再也忍不住了，一筷頭敲到兒子手上：「沒大沒小，和你舅爺還說什麼覺悟高，好好吃你的飯。」
先前兒子把話題帶到張樹學那，王華見二叔的臉色就板了起來，好在後來換了話題，哪知道兒子又提起張樹學，王華心裡罵兒子沒一點眼力見識，正好借故打斷他。
張萬龍低呼一聲收回手，一邊揉一邊委屈：「媽，我哪沒大沒小了，和我舅爺說說實事嘛。」
「吃你的飯。」王華橫了兒子一眼。
張萬龍老實了。
張母在一旁笑：「孩子就這樣，特別是男孩子哪有不淘的，小龍挺好了，沒像別人家孩子那樣厭煩惹事。」
「他一天天哪有正事，現在新陽帶在身邊我還能放心些，不然我非得趕他出去打工。」
「他在外麵打一年工，一分錢沒掙還不是和家裡要錢？」張老漢嘆了一聲，「我看就是沒餓著，隻要有力氣，還能餓著？」
「我是沒錢給他，他從小艷那要錢，小艷也是慣著他，我打電話告訴小艷不許再給他錢。」不能這麼寵孩子，王華也不挑理。
「對，男孩就得多吃苦。」李舅爺也贊同這一點。
張萬龍裝出可憐樣：「哎呀，吃飯吃飯，咋還變成批判大會了。」
又求助地看向張新陽，張新陽隻是笑。
李老舅也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我們不是批判你，是都希望你好。」
「你舅爺的話聽到了嗎？還不虛心點。」王華又瞪兒子一眼。
張萬龍忙服軟。
站在村裡中間，就能隱隱聽到張家院裡傳來的說笑聲，高毅江回到家，見兒子站在家門口，順著他眺望的視線回頭，也往張家看了一眼。
「還是家裡人多熱鬧，你媳婦那邊說啥時候帶孩子回來？不能回來你和你媽說一聲，別讓你媽一直盼著。」高毅江往院裡走。
高朋舉跟在身後：「她不回來，我下午打電話讓她和我媽說。」
「兩口子這麼分著也不是回事，有多少家庭就是這樣聚少離多散了，眼下也沒什麼事，你也抽空回家裡看看。」
「這陣子事多，等忙完了回去也能多待些日子。」
高毅江想想也對，又進屋了，便也結束了這個話題。
下午，李老舅喝好了，張新陽和張萬龍趕著牛車，把人送了回去，一路往家裡走時，張新陽接到了大哥的電話。
張萬龍探頭側耳朵要聽，被張新陽推開了，還示意張萬龍快幾步走，張萬龍撇撇嘴，腳卻聽話得快走幾步，張新陽停在原地，兩人拉開距離，他才讓他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