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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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張老漢去村裡羊倌開的小店轉了一圈,嘮嗑了幾句就嘮不下去了,心裡總提不起勁,慢慢往家裡走。

羊倌真名叫楊貴生,以前家裡養羊,天天和羊廝混在一起,時間久了,村裡人忘記了他的名字,直接喊他羊倌。羊倌膝下無兒,隻有兩個女兒,都嫁人了,現在家裡就他一個人,年歲大了養不動羊,就開了個小賣店,他的店後來成了村裡人湊在一起說話的好地方,這小店似乎成了村裡的「行政中心」,發布好消息與壞消息的處所。

張老漢這幾日因為生病沒能來找羊倌,病還沒好透,正好兒子回來盡孝,少不得要到村裡的「行政中心」羊倌的小店裡顯擺一下,虛榮心得到滿足後,到了晚飯點,這才慢悠悠往家走。

人還沒進院先聞到了一股的豬屎的惡臭,他站在原地仰頭閉目感受了一下。今天北風,趙家養豬場在他家後麵,按理說再難聞也傳不到他家來。

想歸想,越離家近,聞到的臭味越濃,張老漢眉頭也蹙了起來。

進了院看到菜地裡兩堆小土包。

臭味正是從小土包傳過來的。

若大的菜地,地壟也弄出來一半,獨不見兒子身影。

「張新陽。」張老漢一邊往院裡走一邊朝屋裡喊。

喊了兩聲兒子沒出來,見老伴紮著圍裙出來了,手裡正剝著蒜。

「新陽炒菜呢,找他啥事?」

「這兩堆豬糞咋回事?」張老漢紅著臉梗著脖子,手一指。

張母噢了一聲:「種白菜不得上肥嗎?新陽弄的肥。」

「肥?啥肥?」張老漢喊道,「瞎胡鬧,弄這麼大的味,家裡還能呆嗎?」

「新陽說等發酵好了就沒臭味了,頂多半個月。」

老伴不鹹不淡的樣子,張老漢隻覺一拳打在棉花上,渾身的力氣使不出來。

他悶悶的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繃著臉進了屋。

一直到開飯,臉板得像硬土塊。

張新陽在外上學多年,平時不是在學校食堂吃,就是點外賣,能做飯的機會很少,做飯的手藝也是從小在家裡鍛煉出來的。

「你不是最愛吃凍豆腐嗎?昨天買的豆腐新陽放在冰箱裡凍上了,今天拿出來給你燉的。」張母想不明白孩子弄了兩堆糞回來,老頭子有什麼可氣的,又不想孩子受冷臉,夾一塊凍豆腐放到張老漢碗裡。

張老漢吃了,也不接話。

張母見他這樣,乾脆也不理他,隻拉著兒子說話,問他在學校都吃些什麼,母子兩個聊的挺開心的,張老漢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先前不是說工作已經找好了嗎?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張母怕兒子多想,在一旁幫著解釋:「你爸怕耽誤你正事。」

「不著急。」張新陽還是那句話。

「那你是打算在家裡種完白菜再走?」

「爸,上這麼多年學,現在畢業了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當父母的最怕這一點,孩子一說苦累,心馬上就軟了。

張老漢也不例外,可嘴上他不會說軟話:「我和你媽風吹日曬一輩子也沒說累,你就上點學咋還累了?你們這代年輕人,就是沒吃過苦,讓你們下地乾幾天活,不出三天,就知道上學有多好了。」

「那行,我這次不急著走,就跟著你下地乾乾活,體驗一下生活。」張新陽順著這話說。

張老漢一噎。

明明是趕兒子快點回城裡,幾句話最後卻變成了他留兒子在家。

這事怎麼想怎麼不對,一時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來。

張母憋著笑,遞兒子一個眼神,張新陽也偷笑。

農村人夏天吃飯多是在院子裡,傍晚夕陽西下,餘暉下的大地,安靜平和。

飯後,父子兩一起去勾剩下的地壟。

田奎吃完飯也出來了,蹲在自家院子裡跟張老漢父子兩聊天,聽說張新陽在家待些日子也說好,做老師的人說的話總是讓人容易信服。

張老漢就佩服這一點,同樣的話從人家嘴裡說出來,就像抹了層蜜,聽著心裡甜絲絲的。

再想到這些年和老伴兩個省吃儉用的伴兩個兒子念書,更加肯定這個決定沒錯。

兩人乾活快,張老漢又是把莊稼好手,貪黑乾了沒多大會兒,剩下的地壟都弄了出來。

「你大哥也放暑假了,今年有補課的孩子,所以不能回來。」張老漢從大缸裡舀水倒在盆裡讓兒子先洗手,「累了吧?好好在城裡工作,我和你媽沒能耐隻能種地,你們年輕人不同,有文化,就能在城裡找到好工作,不像我和你媽。」

「還行,第一天乾,是有些累。」張新陽笑了笑,實話實說。

村裡已經有自來水,院裡的水井隻是夏天時往水缸裡放水,用來洗菜洗衣服用,這樣畢竟自來水方便一些。

張老漢聽了兒子的話笑了,他不知道咋說?現在的孩子沒吃過什麼苦,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的生活,讓他下地吃兩天苦,就啥都懂了。

父子兩個洗洗涮涮回屋歇下,農村沒有別的夜生活。

第二天,張老漢兩口子起了,聽到裡屋還沒有動靜。

張老漢笑了:「我說的沒錯吧?」

「誰能乾活不累?」和兒子也這麼較真,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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