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他話音落了,對麵的嵇雪容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抬眸看向他。
嵇雪容看一眼外麵的天色,淡淡道:「今日是個晴天。」
不會打雷也不會下雨,外麵萬丈星雲。
念橋上次撒謊說自己晚上怕打雷。
「我……我想留下來。」念橋隻會這麼乾巴巴的說,他上次拿了嵇雪容的欽印,嵇雪容又素來記仇。
他低著腦袋道:「我不會拿殿下的東西。」
嵇雪容視線在他身上略微停頓了一會,並沒有同意,他今日都已經留下來了,自然要達成目的。
「殿下,我原先一直抱著你的衣裳,是因為我那裡隻有一床褥子,晚上很熱。」念橋膽子大起來,他不敢上嵇雪容的床,便在腳底的位置支起來一張小床。
嵇雪容沒有回復,隻掃一眼過去,念橋忙來忙去,不知又在動什麼心思。
鋪好小床,念橋就自己躺下來,旁邊有燭光,念橋可以躺著看小人兒書,他又看了一個時辰的小人兒書燈才熄。
念橋豎著耳朵聽嵇雪容的動靜。
嵇雪容先是和上善交代了什麼,出去了一趟好一會才回來,回來之後身上帶著涼意,褪了外袍。
念橋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幫嵇雪容更衣,嵇雪容動作輕,但他還是能聽到。
他如今在裝睡,最後沒起來,隻偷偷睜眼看著嵇雪容的背影。
嵇雪容沒說讓他留下來,萬一他醒了,嵇雪容讓人把他送走怎麼辦。
他聽到腳步聲臨近,便閉上雙眼,察覺到嵇雪容的視線落下來,在他旁邊站了好一會,嵇雪容才走。
耳邊傳來衣衫摩挲的動靜,沒一會安靜下來,念橋一直在旁邊等著,直到嵇雪容的呼吸聲平緩,他從被褥裡悄悄探出腦袋。
念橋輕手輕腳地從被子裡鑽出來,他光著腳丫,隻穿了一身紗質裡衫,月色的映照下幾近透明。
雪枝一般的白,眉眼漆黑滴溜,唇花汁一般蔫紅。
念橋湊近去看床榻上的嵇雪容,確定人是睡著了,他動作極輕,先是扌莫扌莫嵇雪容的臉。
嵇雪容沒動靜。
柔軟無骨的觸感傳來,嵇雪容眼睫略微顫動,本能的沒有睜開眼。
下一刻,指尖碰到一片輕紗,身側一涼,懷裡鑽進了柔軟貓兒一般的身軀。
念橋身上像是小火爐,溫軟又暖和,他鑽進嵇雪容懷裡,原本不大適應,但是嵇雪容身體溫涼,貼貼很舒服。
「殿下。」念橋鑽進嵇雪容懷裡剛剛好,嵇雪容比他大一號,他的氣息悉數撲灑在嵇雪容頸側,嗓音軟綿綿的,綿軟的氣息直撲嵇雪容的麵頰。
念橋故意貼的近,他是要試探嵇雪容的反應,鼻尖前充斥著冷犀香,還有很淡的藥香。
藥香之前他也聞過,嵇雪容身上一直都若有若無的,平日都被冷犀香蓋住了,湊近了才能聞見。
不知嵇雪容在吃什麼藥。
他想起來嵇雪容原先便活不長,不然上輩子也不需要和他換命格了。
念橋勾引別人,需要猶豫,需要糾結,還會不好意思。他決定要試探嵇雪容,卻毫無負擔。
甚至他已經在心裡設想了一番,若是嵇雪容真的對他有那般的意思,他就不必再找其他人了,不必連累其他人。
嵇雪容是他的仇人,上輩子害死他,他要嵇雪容這輩子對他死心塌地……到時嵇雪容便不會要他的命,他還能受嵇雪容庇護。
他為何早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
念橋激動的臉上紅撲撲的,心裡有那麼一絲絲不自在,這算是又在利用嵇雪容。
嵇雪容上次便非常生氣,但是又在角落裡給他準備小人兒書的書架。
這個笨蛋還是在意他的。
可他……他隻能這麼做。
他不想死,不能重蹈覆轍,偏偏是嵇雪容,嵇雪容。
念橋還在胡思亂想,他在夜色中對上一雙沉斂黑沉的雙眼。
他此時在嵇雪容懷裡,原本積攢起來的勇氣,在對上嵇雪容眼底之後煙消雲散。
念橋感覺空氣好像變得粘稠起來,他在嵇雪容眼裡能看到自己,一個圖謀不軌、正在蓄意勾引,姿態做作的自己。
他臉上不由得紅起來,身上的紗衣散開些許,咿咿呀呀的解釋道,「殿下……我……」
念橋覺得如今也解釋不清,他心底一橫,直接向前,去撞那兩片柔軟的嘴唇。
可他沒有撞上去,嵇雪容略微側開身子避開了他。
一隻大手虛虛地按在他的月要間,念橋嘴唇擦過了嵇雪容的臉頰,嵇雪容輕而易舉地按住了他。
念橋臉上火辣辣的發熱,雖說是試探,但他已經幾乎確定了嵇雪容對他有念想。
如今被嵇雪容避開,又被嵇雪容這麼看著,他簡直要丟臉死了。
「你若是有事,可以直說,沒必要這般。」嵇雪容眼底掠過淡淡的墨色,對他道,「若是你說實話,孤可以考慮饒恕你方才的行為。」
念橋沒想到會被嵇雪容一眼看穿,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是想勾引嵇雪容。
那他應當如何說呢?
空氣異常安靜,念橋咬咬唇,他想起來自己那日回去之後換了條褲子,都是嵇雪容做的,他可以賴在嵇雪容身上。
「殿下,奴才也不知道。」念橋小心翼翼的去扯嵇雪容的衣角,他表情楚楚可憐,嗓音細細軟軟,臉上紅撲撲的,透出嬌憨之態。
「那日回去之後,奴才便一直想著殿下。」
念橋想,他也不算撒謊,因為嵇雪容那天賞賜了他很多東西。
「奴才回去還換了一條褲子……都是因為殿下。」念橋小聲說著,他偷偷觀察著嵇雪容的表情,他想了想說,「是殿下害我這般,奴才想要跟殿下親近。」
念橋說出來這番話算是絞盡腦汁,他還跪在床邊,一手扯著嵇雪容的衣角,心中有些忐忑。
若是嵇雪容不信他,他還會受罰。
「為何要換褲子。」嵇雪容似乎以為是那麼一回事,隨口一問。
念橋耳尖瞬間紅了起來,他自己要跟嵇雪容說的,此時支支吾吾好一會,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他又有些生氣,嵇雪容肯定是故意問的,想要讓他難堪。
「自然是因為殿下。」念橋聲音很低,他指尖透出淡淡的粉,掌心出了一層汗,「殿下檢查完之後……奴才就變得好奇怪。」
反正都怪嵇雪容。
這個討厭鬼,每次都讓他難堪。
嵇雪容眼中似乎有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如常,對他道:「這般,是孤誤會你了。」
念橋立刻點點頭,生怕嵇雪容把錯歸在他身上,他補充道:「奴才隻想對殿下這樣,不想對其他人這樣。」
所以隻能是嵇雪容的錯。
「你如今這般,是想讓孤再檢查一番?」嵇雪容看著他問道,眸中意味不明。
念橋才不要,他可不想再換褲子,他聽的耳朵悄悄紅起來,想著自己要自圓其說,他略微糾結,選了最輕的方式。
「不必殿下檢查,那般奴才又要換褲子。」
念橋含糊地說,「殿下隻要扌莫扌莫奴才就好了。」
他原本也隻想和嵇雪容抱抱,試探一番,才不要嵇雪容再……再像上次那樣對他。
「念橋想要孤扌莫哪裡?」嵇雪容問他。
念橋略微向前,他隻想敷衍地應付一下,便撈起嵇雪容的手腕,讓嵇雪容在他月要上碰碰。
「這般就好了。」
「方才我已經偷偷抱過殿下了。」念橋試圖蒙混過關,眨眨眼道,「殿下,我困了,今日先睡覺。」
念橋說完,便扭身過去,他擺好自己的小枕頭,扭頭發現嵇雪容還在看著他。
「念橋。」嵇雪容喊了他一聲。
念橋心裡打鼓,嵇雪容不會要怪罪他吧。
念橋一雙鹿眸裡帶著小心翼翼,略微防備的瞅著,臉上的粉意還沒有退下去,細白的指尖抓著被角。
「你如今難受,起因來自孤,孤自當負責。」
嵇雪容手上略微使力,念橋隻覺尾椎處一麻,他險些驚叫出聲,身體向前栽進嵇雪容懷裡。
念橋察覺到耳畔屬於嵇雪容的氣息,他看進一雙漆黑如潭的眼底,讓他心底略微一顫,嵇雪容按著他,指尖一寸寸在他月要上劃過。
嵇雪容湊近他耳邊道,「若是你出了事,七弟回來應當會賴在孤身上,方才也是你自己提出來讓孤扌莫你。」
略微沉的話音落在耳邊,念橋嗚一聲,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可他被按在嵇雪容懷裡,嵇雪容輕而易舉地把他禁錮住,指尖碰過的地方傳來顫栗的觸感。
「奴才……奴才方才說的不算。」念橋推了推嵇雪容,他月要軟了,奇怪的感覺再次浮現出來,臉上爬滿了紅暈。
嵇雪容眼皮未掀,眼珠蒙了一層淺灰。
「若是不算,你方才便是騙孤。」
欺騙儲君可是要受罰的,念橋說不過嵇雪容,他月匈腔被氣悶著,皮膚傳來的觸感令他不適應,他忍不住在嵇雪容懷裡亂動。
像是一隻不安分的小貓。
原先是奇怪,後麵又變了個意思,念橋說不過嵇雪容,打算趁著這個時間觀察嵇雪容。
嵇雪容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他反倒滿臉通紅,輕輕哼了兩聲,嗓音很細,抓著嵇雪容的衣角像是在撒嬌。
空氣安靜下來,念橋頓時羞恥的滿臉通紅。
這算個什麼事……他都要分不清這到底是在試探嵇雪容還是在試探自己。
他一叫出聲,嵇雪容便沒有再碰他,對他道:「今夜你忍一忍,明日孤會請太醫過來。」
嵇雪容沒說,念橋便賴在嵇雪容床上。
他有些熱,下意識離嵇雪容近些。嵇雪容身上溫涼,好像一塊冷玉,他平日裡便是抱著木偶娃娃睡的。
尤其是方才被嵇雪容扌莫完,他更熱了,他睡了一會便不安分,挪到嵇雪容那裡,趁著嵇雪容不注意偷偷鑽進嵇雪容懷裡。
若是嵇雪容問他,他便說不知道,睡著的他什麼也不知道。
念橋自動在嵇雪容懷裡找一個舒服的姿勢,他沒注意到嵇雪容一動不動,呼吸甚至都放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