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仇家(2 / 2)
「從……」陳子俊本是做好與王藍田舌戰一番的準備,卻見問話者是馬文才,嘴唇一抖,氣勢上不由的弱了弱,「從即刻起降為最末!」3
馬文才微笑:「夫子,這品狀排行本是由陳夫子您、謝先生、山長三人共評而出……」
他話語一頓,察覺衣袖被人扯動。
他側頭看向王藍田,眼中似有不解,就見她站起來,扣著他的手腕將他往身後一帶,自己擋在他前麵,拱手道:「容學生冒昧問上一句,這是陳夫子口頭獎罰,還是記錄在冊的?」
口頭與在冊的區別在於,口頭隻是夫子的一家之言,平日用來恐嚇或拿捏學子的。
在冊登記的品狀則得由陳子俊、任課夫子、山長共評,防止出現收受賄賂抬高或降低品狀的情況,評完後需張貼於東大殿的布告欄處作以公開。
陳子俊略微有些緊張,色厲內荏道:「即便是口頭,你的中秋假也得禁。」
王藍田規矩行了一禮,應下:「學生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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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無課,宣布完中秋假後眾人便結伴回寢,整理一應行囊準備歸家。
王藍田向馬公子道了謝,感謝其在課上仗義直言。
馬文才:「今日你明是占理的,怎不與他辯?」
「他明是有備而來,我何必與他硬碰?」王藍田樂道,「況且文才兄出馬,直殺他個措手不及。我又順勢應下,不給他接話的機會,他那滿腹的經綸與欲辯的巧嘴也就無用武之地了,留著與他共度中秋吧。」
王藍田「嘖」了一聲,拍了下馬文才的肩膀:「痛快。」
她今日心情似乎極佳,整個人較之往人也歡脫了一些,故而麵上的笑,燦爛若九月的艷陽,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馬文才垂眼看著被她拍過的肩頭,唇角勾著的笑僵了僵,復又因瞧見她的笑靨,低頭略顯靦腆的與她一起笑了起來。
風吹長林,雁過碧空,少年眉眼帶笑,秋日似勝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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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藍田未回寢舍,與馬文才告別後,斜穿小路趕上正往東大殿的陳子俊。
她見了陳子俊也不行禮,隻是揣著手,跟在他身後保持了約半米的距離。他快她便快,他慢她亦慢,如此行了小半柱香的時間,陳子俊驟然轉身,很是無奈的看著王藍田:「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得問夫子了。」王藍田笑得人畜無害,「夫子你到底想做什麼?」
陳子俊被她笑得心慌:「夫子我能想做什麼?」
「夫子是要同藍田繼續打啞謎了?」王藍田就是不將話挑明,所說語焉不詳。
陳子俊額上冒汗:「王藍田你不要依仗家族之勢威脅於夫子我,清者自清,我什麼都沒做!」
「陳夫子你是尼山書院標榜的治學之師,記憶力怎能如此不佳?」王藍田笑如春風,「不如讓學生幫夫子回憶回憶?」
陳子俊緊緊抿著唇,抬手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漬,雙眼盯著王藍田,頗有不見棺材不掉淚之勢。
王藍田嘆氣,隻得好心幫他回憶:「甲申年九月二十三日尼山書院陳子俊收百金後,謊報山長言:太原王藍田行偷竊之事。
「事未成,後又收兩百金將書院欺淩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有今日禁假一事……夫子可還要我繼續說?」
陳子俊震悚:「王藍田你居然空口汙蔑夫子!」
「哪是汙蔑?隻是夫子數金錠的時候不關門也不關窗,藍田路過剛好瞧見罷了。」她無辜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既瞧見,難免心生好奇,好奇了自然就忍不住遣人去查一查,一查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事情呢!」
她哪裡是遣人查,隻是張三旺見騙她不過,將一切和盤托出。
說是張朝以金賄賂陳子俊,前後分兩次送出三百金,以期能抹黑王藍田的人品,降其品狀,殺其威風。
至於禁假,王藍田在詐他。
畢竟要不是背後有人重金誘之或抓了他的把柄,陳子俊犯不著在人人都樂嗬的日子找她麻煩。
「你你你,王藍田!」陳子俊抬手顫顫指著她,隨後痛苦的閉上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好!我告訴你,是周子矯!周子矯!」
王藍田擰眉:「周子矯?」
陳子俊下拉著嘴巴,瞪眼看向王藍田:「是他!一切都是他指示我去做的。」
他擺手:「你自己去問他,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說著以手掩麵,眼神飄忽地看向四周,見無其他人立刻遁走。
「陳夫子,學生的假……」王藍田喊道。
陳子俊頭也不回:「不禁了。你趕快走!」
「多謝夫子!」
行徑東大殿的路上隻有王藍田一人,她在那未動,似是在思量著什麼,隨後嘆了口氣,低頭看著衣袖上的褶皺,抬手夾住袖口向下一扯褶皺便平了。
她眯眼看向路兩側蔥蘢:「原來還真是個小仇家啊。」
作者有話要說:12307版梁祝台詞。
原劇是祝英台被禁假,此處改動為王藍田。
原劇端午假,此處根據時間線改為中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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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才:為什麼同為男人他笑起來那麼好看?
王藍田(神情對視):難道沒有和你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嗎?
馬文才:原劇祝英台說過!
王藍田:???分手吧,你的c是我!你的心裡眼裡隻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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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矯:終於……終於……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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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朝:總感覺陰謀圍繞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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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