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塞滿函穀關(2 / 2)
姬瑤也回以一個美麗的微笑:「臣妾不敢過問國事,但唯恐不能為王上分憂。若是宮闈之事,王上旦可知會臣妾。」
姬瑤畢竟是王女出身,見識和氣場還是有的,雖然還未正式賜名號,但她儼然已經是一副趙國女主人的模樣了。
「卿真是寡人的賢內助,寡人有卿當是趙國之福。」趙雍欣慰道。
用完午膳,姬瑤便繼續行起了她的禮儀:封宮、受拜。
禮製倒也不復雜,姬瑤回到內寢再度換上了一身威嚴地袍服。
王後的寢宮在龍台宮的側後方,處盛陽之地,故稱『溫室殿』。
受封典禮一完,姬瑤還要接見王宮內有官職的宮人朝見,以示為後宮之主。
最後洛珊瑚、孟柔和姒越三位已封妃嬪、著衣莊重,於正殿之內,三女神態肅穆,跪地對著姬瑤行一大禮,以示順從。
接受完宮人朝見,姬瑤率領著五嬪,來到龍台宮對著趙雍行謝禮。
趙雍看著國色天香的妃嬪們,他欣慰地點了點頭。而今趙國女主已立,陰陽將合。
……
……
相較於邯鄲的婚節喜慶,函穀關外卻盡顯肅殺之感。
關外,魏、韓盟軍的大營呈縱向連綿十數裡之地、此時若從高空俯瞰,烏壓壓的軍營猶如一條吞噬萬物的黑色巨龍。
中軍帥帳內。公孫衍站立在主位之上,他指著大營中間的沙輿圖,對著帳內的諸將說道:「函穀關自孝公起設,便成為秦東之天塹。函穀難克,在於其危、其險,觀其地勢,函穀關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山嶺,北塞大河。我五國大軍若想破之,唯有從正麵攻入。」
老將朱威這是出列作揖道:「仆已按照將軍之令,於關前對秦軍叫戰。然秦軍無論如何挑釁,皆是拒關不出。」
安成君韓悅皺了皺眉,朝著公孫衍揖道:「如此戰法,如何破關?」
韓悅鬢發皆白,看年紀也有六十來歲,年紀和朱威差不多大,是韓國上一代遺留下來的宗室驍將。
公孫衍對於韓悅話語中的質疑,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晉陽之戰時兩人便打過交道,他也知道這老將的脾氣。遂虛心問道:「將軍有何高見,旦說無妨。」
「高見不敢當,仆以為,此時該攻城!破關!」韓悅語氣篤定道。
公孫衍聽罷,搖了搖頭:「秦軍主將乃是公子疾,其素有『智囊』之名,若貿然攻關,恐遭變。」
「仆今日尋營,觀我魏、韓軍卒士氣正盛,將軍此時不攻,更待何時?」韓悅道。
公孫衍目光注視著沙輿圖,思慎片刻道:「此時戰機不待,絕不可貿然兵。」說罷,他轉過頭又對著朱威繼續道:「讓關外叫戰的將士先撤回來吧。」
「喏!」朱威恭敬地回道。說罷,他就欲出帳,對公孫衍可謂是信任有加。
韓悅頓時急道:「將軍且慢。」
「仆願領韓軍先行攻城。」
「安成君不可!此時需要聽從犀首的之命。」一旁韓倉製止道。
見自家太子發話,韓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此行伐秦,韓國名義上是以韓悅為統帥,但實際還是要以韓倉的命令為準。
韓悅對著公孫衍作揖道:「將軍須知,我十數萬大軍,每日僅所耗糧草便有數千石……」
公孫衍瞥了他一眼,不急不緩道:「待趙、燕、楚三國大軍到達關外,五國合力才能一舉破關,現在行戰,徒耗損傷罷了。」
……函穀關內,秦軍大營也在進行著激烈地辯論。
獨臂的贏疾背對著眾將,目光死死地注視著眼前那副闊大的堪輿圖。
眾將看不到他的神色,此時也不管妄斷發言。
過了片刻,贏疾才緩緩轉過身來。隻見他神色平靜地對著眾人道:「諸位有何破敵良策,盡可暢所欲言。」
「將軍,五國此時才來了兩國,其外燕、趙、韓大軍還在趕來的路上。仆以為,不如趁此機會出關,擊潰魏、韓聯軍,滅了五國合盟的氣焰,然後再分別攔截燕、趙、楚的援軍。」脾氣火爆的贏華當即出口道。
桑邱一戰、晉陽一戰,讓贏華在秦軍中的威名盡喪,秦王雖然沒有過度的責罰於他,但軍中的將士對他這位常敗之將卻已心生微詞。此時他急需要一場勝利,來挽回自己的名譽。
一旁的裨將也出聲附和道:「先挫其銳,再敗其疲憊之師,此戰方可勝。」
贏疾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瞥向未發一言的司馬錯。「右庶長可有何破敵良策?」
司馬錯出列揖道:「敵眾我寡,如若分兵,我秦軍更顯勢單力薄,仆以為不妥。」
自從被贖回來以後,司馬錯連續半年沒有出過司馬府之門,半年來他的麵容明顯消瘦了很多,神情中常帶的銳氣也早已消失不見。
中更贏普瞥了司馬錯一眼,出列不滿道:「秦軍將士素來以一敵十、不懼死戰。就算是戰敗,我秦軍的屍體也得先塞滿函穀關。列國想要進關,必須踏過吾等的屍體。」
贏疾起身道:「好!吾看到諸位必勝的氣勢,心感甚慰。但此役非比過往之戰,而是關乎存國的一戰。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能開關迎敵!」
贏普不悅道:「聽將軍的意思,難道我秦軍要死守函穀?」
贏疾眼神微凝:「函穀若失!秦國危矣!此戰若敗,你我皆為喪國之犬。此戰,需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