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欲相王(1 / 2)
魏都,大梁城內。
張儀看著眼前奢華宏麗的魏王宮,不禁回想起昔日那一幕幕不堪的過往。
他本出身於魏國貴族世家,但家族到了他父親那一代便已經徹底的沒落了下去。
但家境的困苦並沒有磨滅張儀那一顆好強的心,反而更加激發了他的鬥誌,對權利的渴望。
少年之時幸得機緣拜師於鬼穀子門下,潛心研學縱橫之道,與蘇秦為同門師兄弟。
學成歸來後張儀本欲出仕於母國,他渴求自己能像先賢李悝一般輔左君王,助魏國再成霸業,一展自己月匈中抱負,留名青史!
滿懷信心的向魏王鎣三獻自己的合縱之謀,然魏鎣並未看上張儀的謀略,任他誇誇其談,卻始終對他置之不理,甚至讓他一度陷入『頻被困辱』的境地。
無奈之下,張儀隻得應師兄蘇秦的邀請,前往趙國。
但當時的趙國已有蘇秦這大才,張儀如何甘心被師兄蓋壓一頭,遂棄趙入秦。
憑借張儀一張利嘴,向秦君嬴駟獻上連橫之策。嬴駟大喜,遂任命張儀為秦國相邦。
往日的一幕幕的如走馬觀花般在張儀的大腦中緩緩回放,直至記憶中的大魏麗景與當前重合。
「宣,召秦使張儀入殿內覲見!」
「宣,召秦使張儀入殿內覲見!」
……張儀站在這個自己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魏國朝堂之上,心中不禁感慨良多。
他旁若無人四下掃視一周,曾經那些嘲弄他的魏國群臣,皆都低下了他們高傲的頭顱。
直至,對上了那如雄獅一般的眸子。
「外臣張儀,拜見魏王。」張儀對著上首的魏鎣揖禮拜道。
魏王鎣隻是冷冷地看著這個曾經誇誇其談的俊秀青年,並未回話。
「張相此次出使我魏,可是有重要國事相商。」魏相惠施在一旁笑嗬嗬的說道。
今時不同往日兮,站在他們麵前的已不再是那個任人羞辱的新手張儀了,而是代表著強大帝國的張相邦。
「此次張儀使魏,隻為兩件事。」張儀慢悠悠的回道。
「哦?張相請講。」惠施回道。
「其一,便是代我秦君,同魏國遞上交好國書。」張儀話音剛落,便有隨使上前恭敬的遞過早就準備好的竹簡。
「其二,尊我君意,為修好我兩國盟約,我秦國願歸還焦、曲沃二郡於魏。」
魏國諸臣聽到張儀此言,皆是大吃一驚。
這虎狼之國怎麼一改常態,要將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張相此話可當真?」魏國大司寇魏厲急忙出聲問道。
「張儀代秦國而使,自無虛言。但是需要魏王做一點小小的交換。」張儀轉身望向上首的魏國至尊緩緩說道。
「哼!」魏王鎣重重的冷哼一聲。
心下腹誹道:這嬴駟小兒果然沒安好心。
「不知張相所言之交換,所為何物?」惠施接過話,回道。
「相王!」
張儀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不住的回盪不休。
「相王?」
「我秦君欲效彷魏、齊兩國,邀魏、韓、趙三國於龍門之地互稱而王!同時還請魏王到時親自為我秦君馭馬!」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張儀一語將罷,立於魏王下首,一直未發一言的太子嗣忽然勃然大怒道:「大膽張儀,你敢辱我王,辱我魏國!來人!將狂徒張儀拿下!」
殿外武卒聽到太子發話,正準備上前拿人,便聽魏王鎣大聲的嗬斥道。
「退下!」
「父王!」魏嗣不甘心的說道。
「沒聽到寡人的話是嗎!退下!」魏鎣再次大聲嗬斥。
看著眼前如同鬧劇般的一幕,此時的張儀麵容卻毫無波瀾,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一般。
「韓、趙兩國素與貴國交好,還請魏王轉告兩國,五月十八龍門互王!勿忘!外臣告退。」
說罷張儀不再看魏國眾人的表情,轉身走出那個曾讓他魂牽夢繞的大魏朝堂。可謂是囂張至極。
「父王,不可啊!兒臣願攜兵與秦人戰至最後一卒,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願看父王受辱!」魏嗣跪伏於大殿悲泣的說道。
「王上,不可啊。」諸臣亦跪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