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賭皇上心機(2 / 2)
至於說況且是公務需要征用一條街,皇上隻能說他是放屁,而且是放狗屁,而且是狗屁不通。
掌印太監和秉筆太監其實跟況且沒有關係,他們為況且說話,一是寬皇上的心,二也是寄托重望在況且身上,希望他將來能創造奇跡,完成皇上開放海禁的宏偉大業。
若不是這樣,況且征用那一條街,別說別人不服,他們都得出頭爭,他們也想在那條街上弄幾間鋪子做買賣賺錢,銀子這東西沒人嫌多。現在況且搶了先手,他們也就不去想了。
「好吧,給兵部下道旨意,用兵部的名義征用那條街,然後劃撥給第六衛專用。」皇上發話道。
秉筆太監一努嘴,旁邊一個太監就跪在禦案前草擬旨意。
秉筆太監隻是官名,並不是說一切文書都是他下筆,他手下也有許多人使用呢。外麵的內閣,內部的司禮監,這兩個部門合起來,才是完整的相權。
唐朝時陸贄被人稱為內相,其實掌印太監、秉筆太監才是真正的內相,高拱、張居正就是外相。
皇上又對張鯨道:「這次的事朕就為他擔下了,跟那個混賬東西說一下,消停消停吧,以後他真的能大功告成,朕把十王府街賞給他用。」
「這個,不妥吧?」掌印太監都嚇著了。
十王府街可是有十座王府的,沒人敢打那兒的主意,就是親王,賞給一座王府都是天大的恩典,況且隻是臣子,怎麼能賞十座王府啊?
「我就怕他沒本事拿到,十座王府又怎麼樣,能緩解國庫空虛嗎?能解決任何難題嗎?他要是真乾成了大事,朕決不食言,給他寫個旨意做證據。」
掌印太監和秉筆太監都有些嚇著了,這怎麼像賭博啊,還寫字據啊。
張鯨嚇得不敢說話,其實本來這裡也沒他說話的地方,隻有掌印太監和秉筆太監在皇上跟前能暢所欲言。
張居正知道這事後也是嚇了一跳,開始還不大相信,以為是有人假借況且名義胡作非為,後來才知道真是況且乾的。
「你小子想乾什麼?」張居正還是第一次跟況且拍起桌子,他實在是太生氣了。好好的一個才子、理學少宗師怎麼成了北京一霸了。
「大人,我就是看那條街挺好的。」況且一臉無辜一臉呆萌道。
張居正氣的笑了:「你看北京城裡還有哪幾處好的地兒,是不是都想占了?」
「不是,就那一條街足夠了。」況且也不反駁,更不為自己辯解,就是賣萌。
「嗬嗬嗬。」張居正氣的胡子飄揚,卻還在笑,他實在是被逗得受不了。
「大人,我都查明白了,那些店鋪的主人也都是巧取豪奪來的,還都是前朝的遺老,耍什麼威風啊,我可是當朝新貴啊,不這樣得瑟得瑟,不是給皇上丟臉嗎?」況且振振有辭。
張居正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什麼前朝遺老啊,那是前朝的權貴人物好不好,什麼時候你給改朝換代了?
遺老遺少是改朝換代後對以前朝代的權貴的蔑稱,況且這是故意埋汰這些人。
「你就是想作,然後想讓皇上趕你回家?」張居正何等人物,馬上就看出了況且的用意。
「大人英明。」況且趕緊拍馬屁。
「我英明個屁,你那點小心眼皇上會不知道,跟你說皇上就是治你的罪也不會讓你離開北京城的。」張居正搖頭,他倒是不生氣了。跟況且這種人沒法生氣,有時候跟三歲小孩子似的,打不得罵不得的。他現在倒是同情陳慕沙了,天天的,怎麼受得了這種弟子啊。
其實陳慕沙對待況且就像兒子,基本就是溺愛,別的統統不管,任其自由發展。
「那樣至少我不用去福建了,也不用執掌錦衣衛了。」況且笑道。
況且心裡特別清楚,執掌錦衣衛手握大權絕不是什麼好事,相反倒可能是天大的禍端。如果他隻是一介白衣,皇上頂多要他的命,不會連累別人。
張居正想了一會,苦笑道:「我都能想明白的事,皇上也一定能想明白,你這是白費心機了,你等著吧,皇上不會治你的罪,還會承認你的征用行為,想撂挑子是吧,沒門!」
況且笑道:「我也想過了,那樣我至少得到那條街了。」
「你是以精明的心去做糊塗事,但願你總是能把握住機會吧,我也不好說你什麼了。」張居正無奈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