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誰苦誰知道(1 / 2)
況且雖然是張居正府邸的常客,喝酒閒聊的機會卻不多,今天機會難得,當然得喝上兩杯。
「大人,外麵那些等候您召見的人怎麼辦?」況且笑道。
「他們就得改日了,反正也都沒有要緊的事。」
張居正叫來管家,讓他出去對外麵等候召見的人改日再來,就說大人今天不見客。
然後他又叫人拿來一些乾果之類的下酒物,還有一壇子酒。
「戚帥,這還是允明送我的,我倒是覺得比皇上賞我的別有一番味道。我這兒也不多了,正好你來也嘗嘗。」
「多謝大人,大人說好,那就一定是好的。」戚繼光道。
況且一看樂了,這不正是周文賓家自己釀的酒嗎,的確比一般的貢酒好很多,不過要說皇上的酒窖裡沒有更好的酒,誰信呢。
這些酒都是周家特地運來給周鼎成的,自然不能少了他的,況且並不嗜酒,對酒也品不出什麼滋味來,周鼎成倒是特別喜歡葡萄酒,況且每月領到的葡萄酒基本都落入他的肚子裡了。況且去年送了張居正十壇子周府的自釀酒,沒想到張居正會喜歡。
一個仆役上來給三人倒滿酒,張居正就讓他出去,說是自己來。
「大人要是喜歡這種酒,我那裡還有不少,明天叫人再送一些來。」況且道。
張居正笑著搖頭:「不用了,我很少喝酒,去年你給我配製的藥酒我喝著很舒服,什麼時候再給我配製一批。」
況且點頭答應。
還是去年年底,張居正讓況且給他診脈,況且發覺他腎元有些虧虛,心血不足,有時會頭目暈眩,精力自然也就不足。況且就給配製了幾壇子藥酒,酒當然是選最好的,中藥更不用說,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材料。
戚繼光喝了一口酒,贊道;「好酒,的確是很少喝到的好酒,這是從哪裡買的?」
況且笑道:「是一個朋友送的,市麵上買不到,他們自己家釀的酒,也隻是自己家裡喝。」
張居正笑道:「周皇商,你應該聽說過的。」
「江南首富?當然聽說過,原來是他們家裡的酒啊。允明老弟,這酒能送我一壇子嗎?」戚繼光喝乾了一杯酒,更加食髓知味。
「當然,我那裡還有十幾壇子吧,戚帥若是喜歡,哪天派人來運走就是。」況且笑道。
「哈哈,有那麼多,夠我喝一年的了。」戚繼光大喜。
「戚帥若是幫我練好兵,以後戚帥每年喝的酒我都包了,就是這種酒。」況且道。
「好,一言為定。」戚繼光和況且擊掌一下。
兩人年齡其實差了一個輩分,可是在張居正麵前,卻有平輩人的感覺,說起來都是張居正的門生晚輩,在輩分上的確差不多。
三人慢慢喝著酒,談著朝廷裡的一些事,最近因開放海禁的事,朝廷已經截然分明地分成兩派,一派就是高拱、張居正係統的人,倡議開放海禁,一麵就是頑固堅持太祖寶訓和沿海豪族勢力的人,拚命反對開放海禁,在他們的嘴裡,海禁若是開放了,國將不國,列祖列宗傳下的江山將斷送在這些倡議放開海禁的奸臣手中。
「奸臣?」況且張大了嘴巴,這頂帽子居然戴到了他的頭上。
張居正笑道:「是,奸臣,而且你列在第一位。」
況且扌莫扌莫腦袋,感覺此物有不保的危險。
戚繼光笑了:「允明老弟,你怎麼會想到開放海禁的事?就沒想到過後果。老實說我算是膽大的人,屍山血海什麼的沒怕過,可是聽到別人說你那篇倡議開放海禁的奏疏,我還真是嚇了一跳,老實說我沒有這個膽子。」
況且苦笑道:「我這是年輕識淺,無知者無畏。」
「你這是自謙,可別蒙我。大人可是說了,你做事從來都是瞻前顧後、謀定而動,絕不會熱血上頭魯莽沖動。」戚繼光嘿嘿笑道。
「我還不沖動啊?皇上任命我組建第六衛,我上任沒幾天,就跟人械鬥,被關進南鎮撫司,差點性命不保。」況且自嘲道。
「械鬥有什麼,也就是在京城算個事,若是放在外省,經常發生的事,隻要不死傷太多人,沒人會彈劾你。」戚繼光道。
「官軍也有械鬥的?」況且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