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魚刺疑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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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拱當然一定會知道,張居正的幕府絕不是保密部門,這些人在這裡做什麼都是大張旗鼓的,別說高拱,就是朝廷一般人物都知道。

也許所有大學士的幕府都是這樣運作的,況且隻能做如是想。

「小夥子,人要務實些,這裡可是容不得才子輕浮氣的地方。」負責保管檔案資料的老管家看著況且一頁一頁不停翻閱的樣子,苦口婆心勸道。

這位老管家不是無的放矢,況且這種年輕才子他見多了,北京城裡無論缺什麼,都不缺才子,連當代文壇盟主王世貞都被排擠出京城,這位王大盟主還是張居正的同年進士呢,又能咋樣。

況且嘿嘿笑了兩聲,繼續不停翻閱著,他的照相式記憶早已經把所有資料都刻印在腦子裡了。

一般的土地田賦資料是可以拿出去閱讀的,可是官員檔案不允許離開這座府邸,隻能在這裡閱讀,所以況且的照相式記憶法派上了用場。

老管家見勸不動他,也不再多說了,他認定了況且是那種想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年輕人,總想著給皇上上一道什麼萬年平安策,好青史留名的那類浮躁人物。

況且看到一頁時忽然失聲笑了,這是文壇盟主王世貞的檔案資料,下麵的評語是:文采有餘,政事不足。寫下這評語的恰恰是張居正。

況且看到王世貞現任官職才是河南按察使,這不是以前要練達寧調任的官職嗎?練達寧拚命避開了,最後謀任南京按察使,沒想到最後這頂官帽落到王世貞的頭上了。

由此事可以看出,高拱、張居正這些人對文采還真不是很看重,他們最重視的還是處理政務的能力,簡單說就是務實,這跟南京截然相反,江南的風氣還是以才子才氣為重。

老管家失望地走開了,臉上的神情寫明了「孺子不可教也」,在他看來,況且這孩子是沒救了,官員檔案資料是何等嚴肅的事,他居然還能笑出聲來,簡直不可容忍。

幕府裡其他幕僚對況且的態度也很矛盾,況且要進入幕府是兩年前就定下的,他們都知道,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況且一進入京城,就被皇上授予五品京銜,而且還是錦衣衛指揮使。

錦衣衛可是皇上私人衛隊,連兵部吏部都隻是保存他們的檔案資料,卻沒有權利管轄,所以況且可以說是皇上那麵的人了。

這些幕僚現在看況且,就像看待一個莫名闖入他們隊伍中的異類分子,沒法給他正確定位。

不要說他們沒法定位,現在況且自己都沒法給自己定位,因為誰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他的五品京銜是很顯赫,錦衣衛雖然沒有明初時那樣風光,卻比一般部門更有威權,可是他隻是寄祿錦衣衛,算不算正式的錦衣衛官員還兩說。

錦衣衛都指揮使陸行人折柬相邀他去做客,他自然沒法拒絕,去陸大人那裡走了幾遭,每次都按常例備上一份不薄不厚的禮物,隻是沒有按照官場禮儀行庭參之儀,陸行人待他如貴賓,一點看待下屬的意思都沒有,同席的同僚官階比況且都高,可是他們待況且也如上賓一般,倒是弄得況且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他們都認為況且在錦衣衛不過是鍍金來的,因為隻有錦衣衛是皇上可以不通過內閣,不通過吏部、兵部同意就可以直接安置人的部門,況且寄祿這裡自然是混個資歷,一兩年後就會高升,這種情況並不多見,這才看得出皇上對況且寄予之重。

「老弟啊,皇上對你的心思可不一般啊,老弟日後要是青雲直上,可別忘了咱們錦衣衛這些兄弟。」

一次酒後,薄醉的陸行人拍著況且的肩膀說道。

況且來了興致:「大人,皇上對我究竟什麼心思啊?」

陸行人酒意登時醒了,徉怒道:「老弟,做人不能不地道啊,這種事你明白我明白就行了,千萬不能說出口。」

況且聽他如此說,隻好不問了。

這位陸大人的來歷他不知道,張居正自然是知道,不過他沒問。

內廷十二監和錦衣衛都是皇上自己的勢力範圍,自然用的都是皇上自己身邊的人,嘉靖年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就是嘉靖帝的奶兄弟陸炳,兩人雖不是一奶同胞,卻是吃一個娘的奶水長大的,情感自然不同,這種關係跟康熙帝和曹雪芹的爺爺曹寅的關係一樣,奶兄弟也是那個年代特有的一種關係,有時候不比親兄弟差多少。

陸行人當然跟陸炳沒有任何關係,要是有的話,也不能在隆慶帝身邊站牢,外廷裡嘉靖朝的老臣還保留一些,可是內宮和錦衣衛裡的主要位置上,嘉靖朝的人一個不剩地被淘汰了,可謂是乾淨徹底的大換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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