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憶(1 / 2)
沈青瓊說:「應當不是,祖母不會做任何有害沈家的事。我猜應該是孟心媛。」
花硯也知那位表小姐心腸歹毒,她點點頭,「是,奴婢明白。」
沈青瓊閉目養神,回了府,又要好一番應付了。
沈讓知道了玉蓮觀的事,當晚就叫沈青瓊去書房問話。「你說你有法子,難道就是這個法子?你何至於拿自己的名聲做賭?若不是長公生也在,帶你先與常女冠批了一卦,你以後就別想嫁人了!」
沈青瓊搖頭,「不是的爹爹,這真的隻是巧合罷了,我也不知道這兩年我不宜出嫁,還平白連累了許家。」
沈讓半信半疑,「那你先前說的法子是什麼?」
沈青瓊說:「女兒打聽到許行舟與教坊裡的娘子有苟且,便想著找個時機把事捅到許府前去,結果被常女冠先算了卦。」
沈讓聽她這一說,漸漸平息了下來,他默了默,說:「也罷,天意如此。你阿娘也舍不得你出嫁。大不了等兩年再議,實在不行,招婿上門也可。」
沈青瓊笑起來,「哪家的庶女還能招贅呀!」她上前依著沈讓,「反正女兒也不想嫁人,我想一輩子侍奉爹爹與阿娘。」
沈讓欣慰又不舍,「哪有姑娘不嫁人的?你放心,爹爹定會為你尋個天下獨好的男子。」
沈青瓊笑而不語。
「隻是,」沈讓有些不放心,他想起平昌侯的事,有些顧忌地說:「你祖母那兒,怕是要吃些臉色。」
熬過今年就好了。沈青瓊心裡想,嘴上說道:「有爹爹在便好。」
沈讓嘆了口氣,「你祖母是心病。」
沈青瓊心中明白。上一世她到死也不知為何老太太那般厭惡妾庶,重生後她才曉得,老太太年輕時受了老太爺寵妾半生的氣,還被害死了腹中已成了形的兒子。老太太心中積怨頗深,最恨偏房。
可不是所有的妾室偏房都有一顆害人之心。
而壽安堂那邊,錢氏正在喝安神湯,聽了下人來報,她嗤笑道:「何著我兒為官,華兒中第都成了她的功勞?福星?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張媽媽道:「聽說長公主殿下都為她撐了月要,現下盛京誰不知道三姑媳困於八字嫁不了人。那許家明裡暗裡的也沒再提議親的事,如今怕是沒哪位大人想收了三姑娘。」
錢氏說:「她即在家,那使好辦,我有的是手段處置她。」
白雪飄然而至。
這一天,裴琛從西郊大營巡視回城,就著小雪去了賽雁莊,坤平正是搬去了那裡小住。
姑侄倆圍桌用膳,侍女進屋布菜,瞧這幅美人景致,便紅了臉。
坤平不必說,宮裡宮外都是養尊處優的人,年至三七也保養的如二十出頭的女人一樣,高貴典雅,美麗如初。
而靖王裴琛,是幾位皇子中公認的最英俊的王爺,氣宇軒昂,深沉俊朗,最歷害的身高腿長,戰無不勝。
裴琛舀了碗燕窩遞給坤平,「皇姑姑請。」
「嗯。」坤平笑著應下,看出來心情十分不錯。她難得的在用膳時問話,「那個江湖術士可說了什麼?」
坤平的貼身大公公回道:「那個賤骨頭,一鞭子下去便什麼都說了。往日裡的的確確是害了不少姑娘家的清白,以此賣符紙騙銀兩。倒是沈三姑娘那一樁,卻是受了人指使的。」
坤平手指一頓,「哦?」
大公公說:「是沈大人家的庶出四姑娘使了銀子,要散播沈三姑娘是個煞星命格的事。小的仔細查了查,卻發現這兩姐妹平日裡並沒什麼矛盾。」
「哼!」坤平摔了筷子,屋裡的宮人瞬間跪成一片。坤平倒不是為沈青瓊抱不平,她是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當初她夫君病故,她決意為愛人守著一輩子,卻被平日不對付的女人誣陷她偷養麵首,放浪不貞。那種吃了蒼蠅般的感覺坤平一輩子也忘不了。
「怎麼了?」裴琛關心問道:「有人惹了皇姑姑生氣?」
坤平順順氣息,「無關緊要的事。」她話音剛落,外頭有宮人在報:「殿下,沈讓之女沈青瓊送東西來了。」
坤平意想不到,頗感意外,連裴琛也挑了一下眉。
「拿進來。」坤平說。
宮人捧著一方精致禮盒呈上去,大公公為其打開,便看見盒子裡麵放著的蠟燭。
宮人口秉報:「這是沈姑娘特意研製的香蠟。她聽說殿下夜晚難眠,便用薰衣草調配成蠟,這蠟燭煙少無渣,香氣清醇,是最使人安眠的。」
坤平來了興趣,瞧了一眼。大公公見此便說:「宮裡頭什麼香薰香囊沒有?這香蠟倒是頭一次見。」
他問宮人:「可是沈姑娘自個兒做的?」
宮人說:「回公公,沈姑娘說她不敢拖大,便請了盛京最好的醫師和工匠,才做出了這一款香蠟。」
坤平笑了笑,「倒是實誠。」她揚起下巴,「那便收下吧。」
裴琛不知沈三是何許人物,往日也未曾聽坤平說起過,便留了個心眼。「皇姑姑不如請歐陽太醫來看看,這香蠟的香氣若是太濃反而不好。」
坤平知他意思,點點頭,「也好。」
然後她又對大公公說:「既如此,你就把這件事透露給沈三吧。」
「是,奴婢記的。」
這幾天還在下雪,意書坊的排練卻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沈青瓊找了個理由又跑去了找家,實際上卻是去了意書坊。
沈青瓊戴著帷帽站在三樓廊上,俯看底樓中央的舞台,她身邊站著的,是戴著輕銀麵具的江起準。
這兩人還真是頭一次一起出現在大眾麵前。其他敞房裡的客人總有時無意地往他們那邊瞅。
亭亭玉立的姑娘,挺拔如鬆的公子,都穿著雪白乾淨的華服,高貴優雅,神秘莫測,並肩站在欄下相談,倒比舞台上悠然婉約的娘子更賞心悅目。
「常女冠是你買通的?」江起淮問她。
沈青瓊回答:「不過是當年她為仇家所累,我出手相助過罷了。」
江趙淮稍有不悅,「那你何必拿自己的名譽做文章,稍有差池,便不好收場了。」
「若無十分把握,我也不會做。」沈青瓊一身輕鬆,「如今這不是很好嗎?」
江起淮察覺到了她的高興,也低低笑了起來,「那要恭喜你重獲自由身了。」
沈青瓊點點頭,「我的事解決了,那你的呢?你還要娶張水儷嗎?」
江起準說:「她與我二弟密會不少,這場婚事定然成不了,我就等著張家自個兒來說。畢竟這段時間最重要的是年宴的事。」
沈青瓊說:「我籌爹與他同僚今日喬裝打扮,行走於街市間,就是為了暗中相看教坊班子。後日夜裡我會把我爹爹帶過來,屆時讓嗚珂上台,一舉驚艷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