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粒解毒丹(1 / 2)
想明白了這些,所以封逸決定,對公孫怡該當疏遠。
不過疏遠之前,還得先還了人情再說。
一碼歸一碼,不能亂了始末。等到公孫家在三玄城徹底穩定了根基,封逸也就該離去了。
思緒歸一,鬱結頓去,隻覺天高氣爽,似乎寒冬已盡,暖春正濃。
可實際上寒冷的冬天並沒有離去,溫暖的春天也沒有來。
玄清的哀求,落到了公孫弘的耳朵裡,他卻渾如未聞,隻是扭曲著麵容,狠狠地瞪著封逸。
見封逸眉頭舒展,似有所悟,公孫弘頓時暴跳如雷,大罵道:「你他-媽-的為什麼不氣惱?難道你不知道你修為已喪,丹田已毀?」
說著,他猛地起身,起腳便往封逸的身上踹去。
該想的想明白了,該聽的也聽夠了,封逸著實不想再跟公孫弘這樣的醃臢之人多浪費時間。
為何醃臢?隻因公孫弘蔑視了封逸所看重的友情。他以為兩個人相互給予的友誼,可以使用金錢與物質來衡量。
眼見一腳踹來,隻是輕輕一抬手,便將其阻住。
巨力狂沖,公孫弘「啊呀」一聲慘叫,轟然摔倒。
封逸直身而起,邁步上前,起腳踏在了公孫弘的月匈膛之上。
下腹處,傷口已不再流血。封逸體內那精純的元力正在竭力修復著傷患,雖阻住了血流,卻一時不得生發皮肉,連接筋骨。
封逸取出一粒療傷丹,塞進了嘴裡,繼而冷視公孫弘,問道:「玄清的弟弟現在何處?」
公孫弘口鼻噴血,不可置信地盯著封逸觀瞧,「你……你丹田被毀,怎會沒事?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封逸腳下用力,公孫弘立時止住了嘮叨,「噗」得一聲噴出一大口汙血。
「再問你一遍,玄清的弟弟在哪?」
封逸的聲音很冷,如冷山上經年不化的積雪。
玄清依舊跪坐在一旁,呆呆地望著封逸,神情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或許她在愧疚,也或許在悲傷。
或許她在想:「我這樣對他,他卻還在想著救出我的弟弟。」
淚水滑落,摔在姑娘身前的青石地麵上,碎成了滿地晶瑩。姑娘心中的懊喪與自責,在封逸的一聲又一聲喝問中,愈發深重起來。
公孫弘嘴裡含著血沫,喘息著再度呢喃:「這不可能……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的丹田被毀竟然沒事,而我的丹田被毀,卻修為盡喪?你告訴我,隻要你告訴了我,我就告訴你她的弟弟在哪。」
他如癲似狂,放聲追問。
封逸冰冷一笑,「她沒能傷到我的丹田。」
這是謊言,因為封逸不想要自己丹田被毀之事人盡皆知,盡管已有許多人知道。
公孫弘聞言,終於停住了癲狂與呢喃。
他不無失落地自嘲一笑,「原來是這樣,唉……可惜,太可惜了。」
「我不想再問一遍,快說。」封逸碾動右腳,公孫弘痛到慘叫。
一遍慘叫,一邊說道:「一個身患重病的小畜生,我哪裡會好心安排人去照料他?早就死了,屍體丟在城外亂葬崗,想來應該已被野狗給吃盡了,連骨頭都未必能尋得到。」
「什麼?你說什麼?」
玄清猛地爬起,沖到公孫弘的身旁,抓著他的衣領,連聲喊問:「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公孫弘擺手將她推開,罵道:「你個賤婢,滾遠點,莫髒了本少的衣衫。」
封逸心起寒意,他很希望公孫弘所說得是假話,但他仔仔細細看過公孫弘的神情,這話不假。
玄清的弟弟,確實早已死去多時。
可憐的姑娘還以為弟弟尚在人世,還在因為弟弟的生死安危而受人操控。
「哈哈哈……」
姑娘仰天而笑。
封逸心下大悲,殺意浮動,終於狠狠地踏下了右腳。
公孫弘這樣的人,連做一輩子傻子的資格都不應該有。
踏死了公孫弘,封逸走到玄清的身旁,想要將她扶起,卻剛探出雙手,便被姑娘側身避開。
「唉……我不怪你。」
封逸輕輕地道。
玄清隻是哭。
封逸越是不責怪於她,她就越覺得自責。
封逸最不會寬慰人,也最是頭疼姑娘的淚水,無奈無奈,隻得直身而起,後退幾步。
靜等良久,玄清才終於止住悲哭。
她站起身來,沖封逸說道:「公子,對不起。」
封逸搖頭一笑,「沒事。」
眼見玄清已自悲傷之中超脫了出來,封逸放心不少,想了想,說道:「城主府還有些事情,我先過去。至於你的事,我自會跟沈統領說,公孫家沒人會刁難你。」
玄清輕輕點頭。
封逸轉身去了。
走到大門旁,忽聽玄清在後說道:「公子,玄清生來卑賤,這粒解毒丹,婢子無福消受,現還給公子。」
言語散盡,短劍也已劃破了咽喉。
血流滿地,封逸急掠而回,卻終究是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