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夜入(2 / 2)
在得了眾護衛的冷臉無視後,這才帶著尷尬,噘著嘴,眯著眼,遠去了。
「咦……是他。」
封逸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嘴角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認識?那人似是我公孫家的銀甲衛。」公孫飛熊低聲說道。
封逸點了點頭,「大長老且稍待,我去將那人擒來。」
說罷,猛地一個閃身,便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了原地。
那身穿銀甲之人,封逸當然很熟悉,正是梁木。
梁木其人,擅阿諛奉承,乃是個實打實的趨利小人。而今三玄城已歸了冷山宗,他勢必也另尋了主子,叛離了封逸。
封逸並未因此而不悅,初見梁木之時,他已定下了計較,並未真心與他相交。
二人相交,封逸隻給當做是一場交易。
他給梁木一些庇護和修行資源,梁木為他跑腿乾活,並講說城內情況。
既然是交易,在對方另尋下家的時候,失落雖有,不悅卻也沒那個必要。
梁木此來冷府,目的正與封逸所推測的一樣,他已投靠了冷山宗的大少,冷軍之子。
隻是他本是公孫家的銀甲衛,轉而投靠冷軍之子,速度之快,翻臉之迅,著實引得冷山宗眾護衛不喜。
所以才會屢受冷臉,被人唾棄為無恥小人,醃臢之徒。
「哼!小人又怎樣?等到老子攢夠了聚元丹,修為突破淬體境,晉身為內息境。且叫你等傻-逼看看,做小人才是正途,隻有腦子不夠用的信球才會終日自稱為君子,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梁木的嘴裡叼著根草莖,朝著公孫家的方向,一步一抖肩地慢悠悠走著。
冷府,也就是之前的城主府所在,距離公孫家並不太遠,卻也不太近。
梁木在三玄城生活了不短的時日,對城內的大小路途皆了然於月匈,自然知道哪一條路是近道,哪一條路雖然看上去很近,實際卻繞了遠。
邁步在熙攘繁盛一如往昔的街道上,梁木嘮叨著,歪嘴將草莖遠遠吐開,繼而轉身走進了一條狹窄且幽暗的胡同。
「唉!封老大跟怡小姐現在也不知道咋樣了。不過冷軍跟春月兩人帶著百數好手去圍殺他們,想來……想來他們已經死了吧。」
想起了自己的封老大,梁木不禁有些黯然。
黯然自然不是因為對封逸有情,而是為了封逸所賞賜的聚元丹。
「封老大出手闊綽,遠比那冷家的小白臉大方許多。唉!看來我梁木的突破大計,還得延遲不少年月啊。」
正嘟囔著,忽聞勁風起。
待到反應過來時,一柄既寬厚且沉重的大刀,已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哪路好漢?不知我梁木什麼地方得罪了您老人家?還請明說,我梁木這就給您跪地叩首,以贖己罪。」
來人身法之迅捷,大出梁木意料之外。有此可見,憑自己的三腳貓功夫,必然難是其敵手。
此時不求饒,更待何時?
並且在梁木的潛意識裡,求饒並不可恥,對於他來說,此乃家常便飯。
說著,梁木雙腿一軟,便要跪倒在地。渾身發顫,更是抖如篩糠。
封逸麵掛冷笑,站在他的身後,繼而右手一抖,將重刀提了起來。
「梁木,可還認識我嗎?」
「咦……」梁木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揣著小心,戰戰兢兢地轉頭回望。
夜色幽暗,卻擋不住梁木的目光,他看清楚了封逸的麵容。
「老……老大?」
一語出口,梁木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繼而緊緊抱住封逸的雙腿,哭喊道:「老大,真的是你嗎?你……你沒死?你果真沒死。屬下可擔心壞了,嗚嗚……自從冷軍那廝率眾離開之後,屬下無一日不在為老大擔憂,而今見老大全身而回,屬下……屬下實在是太激動了,太高興了,太歡喜了,太……」
「別他娘的太了,起來說話。」
封逸起腳將他踢翻在地,卻並沒使用多少力氣。
梁木翻身而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沖著封逸左瞧右看。
封逸拄著開天刃,眉頭大皺,「你看什麼?」
「老大您瘦了,真讓屬下心疼。」梁木的淚水似乎不要錢,說來就來。
封逸大起雞皮疙瘩,抖了抖雙肩,正色道:「我知道你已投靠了冷山宗,此來並不是跟你算賬的,你也不用害怕,也不必說這些沒用的奉承話。」
梁木神情一緊,隨即諂笑道:「老大說哪裡話來,我梁木既已認定了您是我的老大,此生是,下輩子也是,怎麼可能另投他人,做那無恥之徒?」
封逸挑眉看他,那意思是「你難道不是個無恥之徒?」
梁木卻會錯了意,以為封逸已知自己叛離,頓時心底發慌,露了怯,「屬下奉承那冷流雲,並非是出於真心,隻是為了接近他,以便打聽老大您的消息。隻待有朝一日老大您回返三玄,屬下自內與您配合,反殺那冷家小白臉,奪取霸權。」
封逸依舊挑眉看他。
梁木麵皮急抖,「老大,您……您別這樣看我啊,我……我……我有點害怕。」
「既然沒做虧心事,害怕個什麼?」封逸笑問。
笑是隨意的笑,但當落到了梁木的眼裡,卻成了別有深意的笑。
「老大您英明神武,自有王霸之氣流淌滿地,屬下卑微如草芥,該當害怕,該當害怕。」
梁木低頭,後退,恭敬躬身。
封逸懶得跟他多做廢話,正色道:「問你幾個問題,若回答好了,前事不究,放你離去。」
梁木忙停住後退之勢,「老大但有所問,屬下定知無不言。」
「城內現有幾位內息境高手?」封逸問道。
「四人……哦不對,五人。」
封逸不言不語,梁木繼續說道:「冷山宗有兩人,夏柳與秋棉,皆是內息境初期。以老大您的強橫戰力,完全可以無視他二人。」
梁木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往往都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事。
而今封逸當前,若要殺他梁木,隻在翻手之間。為了活命,他自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且封逸確信,梁木不會撒謊。
一是沒必要,二是他不敢。
「恩,還有呢?」封逸問道。
梁木咽了口唾沫,「還有便是那冷軍的兒子,冷流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