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鎖元草(1 / 2)
來人正是冷山宗之主,冷軍。
冷山宗乃三玄城城主府麾下三大二品勢力之一,以往多被公孫家與王家壓製,沒那個實力在三玄城個內拚得一份安身之所,隻能竊居於三玄城東南數百裡外的冷山。地處偏僻不說,且還窮山惡水,多生毒物蛇蟒。
冷山宗眾人的生活處境,並不如何安逸。同時所獲得的修行資源,也難能與公孫家和王家想比。
但便如此,也不能說冷山宗就真沒半點實力。宗內四大內息境高手,那可是一點兒也不假。
其主冷軍,更是內息境後期強者,擅使一套冷家劈空拳,於此道上修為甚深,能催逼拳風以傷敵,端地了得。
「冷山宗的人來做什麼?難道也是奉了天劍宗的命令,來抗禦獸潮的?」
馮源並不知道簡蒼前往冷山宗求援一事,故而心存疑惑,便發出了此問。
陳玲聞言,便將前事簡略說了。待得說完,百騎已奔至身前。
當先一人是個身披玄青色重甲的中年漢子,五短身材,體長不超過六尺。雙手卻是奇大,若握成拳,怕是比沙包也小不到哪兒去。
正是公孫飛熊口中的『小矬子』冷軍。
似是沒料到公孫飛熊與馮源竟會並立於此,冷軍勒馬停身後,不由得微微一怔。
怔然過後,麵上忽起歡愉笑容,翻身跳下馬來,疾跑上前,抱拳道:「聽聞三玄城劇變,愚弟憂心不已,寢食難安。而今得見馮兄、飛熊兄安然無恙,愚弟心下甚喜,甚喜。」
說著,已來到近前。臉上掛著笑,眸中泛著精光,逐一將封逸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話當然是客套話,三玄城生變已有半月餘,冷山宗雖然地處偏僻之所,卻也並非是那消息閉塞之處,不可能得不到絲毫訊息。
身為城主府陳家麾下的二品勢力,而今主上有難,冷山宗早就該率眾來援。但是冷軍並沒有那麼做,他隻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冷山上,靜觀三玄城事態的發展。
心下所圖,自然經不起推敲。
當日派遣簡蒼去冷山宗求援,封逸等人也曾猶豫過。因為他們拿捏不準冷山宗此時的態度,若是援軍沒能求來,反而帶回了虎狼入室,豈非是雪上加霜。
但當日情況已然糟糕至極,料想再糟糕也必不可能糟糕到哪裡去。
所以才會賭上這麼一把,派遣了簡蒼隻身赴冷山。
而今冷軍來了,簡蒼卻沒有與之同行,封逸放眼觀瞧,不禁皺起了眉頭。
陳玲等人亦如是,公孫怡則當先開口道:「見過冷家叔叔,不知叔叔可曾見到我麾下的銀甲衛統領簡蒼嗎?」
冷軍笑容微頓,繼而巧妙地掩蓋了下去,沖著公孫怡微一點頭,說道:「見過了,見過了,若非簡統領冒雪送信,叔叔我還真不知道大侄女與二小姐正在天涯山下受難。唉!都怪我冷山消息閉塞,不知山外生變,所以才耽延至此時才來。」
說著沖陳玲搖身一擺,「冷軍護主來遲,萬望二小姐贖罪。」
陳玲一時扌莫不透冷軍的心思,扭頭看了看封逸,見他神情凝重,繼而又將目光移向馮源。
馮源回以眼色,表示『暫且附和,靜觀其變』之意。
陳玲會意,便忙上前將冷軍攙扶起來。
冷軍揣著惶恐直身,卻忽然發現陳玲少了左臂,頓時麵色大變。
「二小姐,您這手臂……」
陳玲神情落寞,搖頭嘆道:「在天涯山被妖獸咬斷了。」
「這天殺的孽畜,敢傷我主,他奶奶的。」
冷軍雙目充血,似是極為憤怒,大有立刻趕赴天涯山,將那散於山野的妖獸盡數打殺之意。
激動的神情,顫抖的身軀,緊握的雙拳以及緊咬的牙關,無不透露著極致的怒火與殺機。
但這一切混合在了一起,總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似是在做戲,且還演技浮誇。
公孫飛熊微曲嘴唇,冷笑連連。
公孫怡則再度出言問道:「冷叔叔,簡統領現在何處?」
簡蒼乃公孫怡麾下的一員大將,而今卻不在冷軍的陣營之中,公孫怡心下十分擔憂她的安危,故而問得很是急切。
冷軍臉上的憤怒來得快,去得也快。聞聽公孫怡又問了一遍,忙笑著說道:「簡統領啊……她在經過三玄城時被弘賢侄給留下了,說是另有任務派遣給她。」
公孫怡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公孫飛熊卻微眯起雙眼,眸中寒光陡作,周身氣勢升騰,通玄境的狂暴威勢畢露無疑。
曾幾何時,他與冷軍修為相當,自然平起平坐。
而今分出了修為的高下來,公孫飛熊已不再將冷軍視作同等樣人,目光與神態裡難免帶著一些高他一等的架勢。
冷軍見狀,忙正視公孫飛熊,一看之下,頓時神情劇變。
「飛熊兄莫非已經……突破了?」
公孫飛熊不答反問:「簡蒼是否已被你暗害?」
冷軍忙搖頭道:「飛熊兄說哪裡話來?我與簡統領又無仇怨,害她作甚?她當真是被弘賢侄留在了三玄城。」
「而今三玄城內隻有劉碩、我大侄兒以及王家的流波三個內息境玄修,你冷軍途徑三玄城,會不攪弄一番風雲,徑直離去?」
公孫飛熊點明了要旨所在,也算是打定了注意,要跟冷軍撕破臉。
反觀冷軍陣營,另還有一位內息境玄修,除外便都是些淬體境的武者,修為參差,戰力也不很強猛。
那位內息境玄修乃冷軍的師妹,名喚春月。
此女當在三十七八歲年紀,生得不僅不美麗,反而有些五大三粗之態。四方臉麵,虎目猿唇,嘴角邊還掛著一顆拇指甲般大小的痦子,上麵有一撮黑毛,正乘著冬日下的寒風在兀自搖曳。
眼見公孫飛熊翻了臉,春月忙翻身跳下馬背,奔至冷軍身畔,凝神戒備。
「怎麼?要動手?」
公孫飛熊笑看春月,毫不掩飾心中的鄙夷。
春月似是不擅言辭,隻是瞪著一雙虎目,不見絲毫示弱地反視公孫飛熊。
冷軍卻是急出了一頭白毛汗,揮袖擦了擦,繼而扭頭瞪了一眼春月。
「飛熊兄切莫說笑,我冷軍對城主府的忠心,日月可鑒啊。而今城主府有難,我冷軍該當為之而赴湯蹈火,縱死也無悔也,又怎敢妄生歪心,圖謀霸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