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特殊的丹藥(2 / 2)
一隻妖獸,在即將吞噬生人血肉之時,竟說出了『不近人情』一詞。
封逸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無疆世界,強者為尊,強者說什麼,便是什麼。不論對錯,不論是非。
他強,放得屁都帶著香味。
他弱,說出得理全都是放屁。
此乃無疆世界的常態,並非一兩個人看不慣便能因此而改變的。
封逸便很看不慣,可是他知道,自己沒那個改變這一切的實力,至少現在沒有。
又糊弄來一些喘息之機,封逸故做沉思狀,許久後方才問道:「你為什麼要吃了我?」
這也是個廢話。
「心火焚身,浴火重生,此乃突破血脈桎梏的唯一辦法。」
噬帝鱷回答的簡單直接。
「難道你不怕被我體內的心火反噬?」封逸追問。
「嗬嗬……小子,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若老夫所料不差,你的心火應該剛剛誕生不久。」
噬帝鱷放肆輕笑。
封逸點頭回應。
「心火雖有焚天地的強大威力,可方剛生出之時,威力也十分有限。如不然,玄修一旦誕生出心火,豈非便可以橫行天下,無所顧忌了?」
封逸再度點頭。
噬帝鱷繼續說道:「老夫雖然隻有通玄境後期的修為,可是還有那個自信,足以抗得下你那微末心火的焚煉。」
妖獸對自己修為的劃分,與人類無異,也是按照淬體境、內息境、通玄境、化元境等來區分。
隻是人類自覺自己是天地之主,萬物靈長,總是喜歡俯視其他種屬異類,所以硬生生給它們冠上了『妖、邪、魔、獸』之名,且還不允許它們使用人類的境界來劃分自己的修為。隻是以一階、二階、三階來區別。
這是在作踐異類,也是在踩踏並蹂躪它們的尊嚴。
如不然,妖獸、邪靈等,又豈能視人類為最大仇敵,見之必殺,遇之必噬?
噬帝鱷此言一出,封逸立馬暗忖:「它說自己能抗住心火的焚煉,可我體內的火種並不是心火,若是如煉丹時那樣自勞宮穴催發出火氣,它是否能承受得了?」
言念及此,忽覺此法可行。
畢竟此時此刻,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能行。
噬帝鱷看著封逸,問道:「小子,還有問題嗎?」
封逸忙道:「還有。」
說罷,卻沒了聲響。
他沒說話,暗地裡卻在調運命火,經經絡,過穴竅,藏於左手勞宮穴中。
噬帝鱷等了好一會,沒等到封逸的下文,頓時有些嗔怒,「小子,你在拖延時間?」
至始至終,它都知道封逸是在拖延時間。它也任由了封逸來拖延,因為它知道,不管如何,封逸今日是死定了。
斜看天光,夜幕將盡,噬帝鱷移目看了一眼西北方向的靈霧山脈,似想起了什麼,神情間忽然流露出一抹驚懼與急切來。
驚懼與急切,在遭遇到封逸那略顯直白的拖延時,頓時化作了怒氣與殺機。
封逸見狀,連忙說道:「五族大能為何要捕捉高階異獸?」
「不知。」噬帝鱷踏前一步,垂頭貼近封逸的臉麵。
正此時,封逸猛地探出左掌,急拍其頭顱。
「唉!何必如此不自量力呢?」噬帝鱷幽幽一嘆,不閃不避,以額頭正中心,迎上了封逸的左掌。
忽覺一股足以焚盡天地萬物的熱浪自封逸的掌心中傳來,噬帝鱷悚然大驚,「你能調運心火?」
心火玄修,若無化元境修為,根本沒那個實力控禦心火。隻能在生死危機的關頭,心火護主,自主催發。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噬帝鱷才膽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靠近封逸。
可沒想到,它失算了。
熱浪加身,噬帝鱷體內的火龍真元立時起了反應,急速沖至頭顱,加抵禦強敵的入侵。
兩相爭持,不僅封逸收不回手掌,噬帝鱷更收不回頭顱。
封逸心起冷笑,暗道:「燒死你個畜生。」
噬帝鱷則已出離了最初的震驚,化作滿腔歡喜,「小子,老夫之前也說了,吃你隻是為了借用你的心火來焚煉自身汙濁,突破血脈桎梏。你可倒好,竟然主動調運心火來幫老夫,嘿嘿!算盤落空,滋味可好受麼?」
封逸欲以命火燒死噬帝鱷,而對方欲借用命火來突破血脈桎梏。
一人一獸的算盤打到了一起去,封逸的盤算落空,噬帝鱷自然歡喜。
封逸心中的冷笑隨著噬帝鱷的言語戛然而止,他暗罵自己失算,但事已至此,已無可奈何。
當下唯有竭力催動命火發散火氣,焚燒強敵,寄希望噬帝鱷承受不住,在火氣耗盡之前先一步被燒死。
想法是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
命火震盪的弧度越來越弱,火氣也隨之而越發淡薄起來。
噬帝鱷沉心在突破血脈桎梏的歡喜之中,根本無有所覺。封逸卻已心急如焚,強催絳宮內的心火之氣附著於命火之上,補充消耗。
心火之氣有限,不一時便耗盡了。
封逸緊咬著牙關,忍著右肩的劇痛,探手入玄囊,自內扌莫出一粒補氣丹,塞入口中。
丹藥入口,忽覺味道不對,竟然十分苦澀。
連忙歪頭吐出,卻才發現自己一時情急,扌莫到的丹藥根本不是事先備好的補氣丹,而是一粒大小與補氣丹相仿的濃黑色丹丸。
很奇怪的丹藥,封逸從未見過。
丹丸落地,經受夜風吹拂,忽然散出一抹濃重的怨煞之氣。
怨煞之氣飄揚,封逸聞嗅了個真切,暗道:「世間怎會有如此丹藥?」
疑惑歸疑惑,現實終究需要麵對,此情此景,該當急如火上螻蟻。
正此時,忽有一聲怪嘯自山坳的另一麵隨風飄了來。
「咯咯……咯咯……」
如夜梟悲啼,又似厲鬼哀嚎。
這聲音封逸很熟悉,正是邪靈的叫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