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噬帝鱷(1 / 2)
明光色烈焰如艷陽墜地,不僅刺眼,而且熾熱。
封逸根本沒時間細看是什麼東西發出得這一團烈焰,甚至連想都來不及多想,連忙抽身後退。
奈何方剛退入濃霧之中,忽覺身後熱風起,緊接著一陣劇痛便自後脊處傳來,如被重錘捶砸。
是剛剛被拍飛的那頭紫焰豪豬,借著濃霧隱藏了身形,偷襲而來。
二階妖獸的兜頭一撞,力道不下兩萬斤,封逸隻是肉體凡胎,焉能承受得了?
「哢擦……」
是後背肋骨斷裂的聲音。
一聲響過,封逸如斷線風箏一般,飛撲出濃霧,摔跌在泥濘之中。
落地之後,他挺了挺背脊,雖然後背劇痛,好在脊骨未斷,還能活動。
正準備撐地起身,那以焚燒萬物的熾熱感已臨近後腦。
封逸的衣衫「呼」的一聲被熱浪引燃,連他的一頭長發都在熱浪的吹拂下乾枯泛黃。
扭頭一看,不禁魂飛天外。
正是那一團明黃色烈焰,已如艷陽砸落,正中己身。
熱……
這是封逸此時此刻唯一的知覺,熱到連汗水都生不出一點。
不是生不出,而是汗水方剛出現,便被熱浪蒸發。
濃霧滿天,他隻能鼓動元力,艱難地抵抗炎熱,撐地起身。
上衣被烈焰燒毀,露出了銅色的皮膚。不算白嫩,也不算黝黑,正宗的黃種人。
皮膚下,血肉遒勁,筋脈凸起,內中蘊藏著無邊神力。
雖然神力強大,奈何隻是肉體凡胎。被熱浪一吹一卷,皮膚之上頓時鼓脹起一個個拇指甲大小的水泡。
封逸痛得渾身戰栗,不過轉瞬之間,便已麻木。
他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強打著精神,便要閃身跳出火團。
可是方剛起腳,便見紫焰一閃而過,正是那隻紫焰豪豬。
封逸殺心大熾,暗罵一聲「草你姥姥的小畜生。」大戟揮砸,正中紫焰豪豬月要身。
紫焰豪豬身上有銳利的尖刺防護,大戟雖然砸了個正著,力道雖然不下兩萬斤,卻並未對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它隻是落地後抽搐了幾下,便又一躍而起,沖著封逸齜牙咧嘴,繼而轉身南逃。
封逸心有不甘,焉能容它輕逃了?當下提戟追趕,再度劈砸。
「昂夯……」
豪豬慘叫,被生生砸進了泥土之中。
封逸如瘋似魔,狂砸狠拍。
連拍十數下,終於聽不見豪豬的慘叫之聲了,顯然它即便沒死,也已昏迷。
略覺心頭怒火散去一些,被熱浪灼燒的劇痛感再度起自周身各處。封逸沒能忍住劇痛,發出了一聲悶哼。
大戟被熱浪烤炙得火紅,封逸拿捏不穩,隻好撒手丟開。同時運轉身法,奔出了熱浪烈焰的籠罩範圍,重入濃霧之中。
方剛立定,隻覺氣力散盡,似要虛脫。
可不待封逸喘息一口,便聽身後響起一道高亢且嘹亮的龍吟之聲。
是龍吟,又非龍吟。
龍吟聲是什麼樣的?很少有人知道,因為很少有人有那個機緣能一窺真龍尊容。
可封逸很清楚,因為『大悲賦』的原因,他曾看過了異世界南方鬼帝杜子仁的一生。
那一生裡,龍吟之聲如天雷,頻頻響起,深刻地烙印在了封逸的心底,讓他此生難忘。
而今忽聞,自然立時辨查了出來。
可是這龍吟,又與真龍之吼有些不同。
究竟是哪裡不同呢?封逸來不及多想,連忙扭頭回望。
霧氣濃稠,看不見外界情況。
封逸隻好向右疾沖十丈,估扌莫著避開了烈焰熱浪的範圍後,猛地前沖,再度奔出了濃霧的籠罩範圍。
此地是一片曠野,隻有三三兩兩的枯黃雜草被獸潮奔踏成一團爛泥,根本沒什麼可以燃燒的東西。烈焰已熄,熱浪卻猶在。
熱浪盡頭,一隻體長超過五丈,寬有六尺的龐然大物,正昂首向天,引頸長吼。
「三階妖獸……噬帝鱷。」
封逸呢喃自語,臉麵上第一次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他該恐懼,因為他所麵對的噬帝鱷,乃是足以比肩通玄大能的三階妖獸。
當日麵對通玄大能王宏良,他亦沒懼,今日為何如此恐懼?
因為當日他知道,王宏良身負重傷,且還斷了一條腿,修為必定不如全盛時期。
而今所麵對的噬帝鱷,肢體健全,精神勃發,顯然沒有受一丁點兒傷勢。
既如此,又豈是他所能敵?
正詫異著,忽聽腳步聲起。扭頭看去,卻是公孫怡、陳玲、衡塔與宮沉。
四人聯袂奔來,見封逸渾身水泡,麵目全非,頓時大感揪心。
陳玲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樣了?」
封逸搖了搖頭,隨即朝停留在十丈開外的那頭噬帝鱷努了努嘴,苦澀一笑。
陳玲並沒有去看噬帝鱷,而是滿目關切地盯著封逸觀瞧,神情間極是心疼。
她自玄囊內取出一粒療傷丹,也不管有外人在旁,直接餵封逸服下。繼而取出水囊,便要餵他喝水。
身後,喊殺聲、獸吼聲、禽鳴聲依舊在。身旁,公孫怡幾人的倒吸涼氣之聲也忽然響起。
封逸帶著感謝之意,沖陳玲點了點頭,接過了水囊後,「咕嘟嘟」灌了一大口。
再看公孫怡,問道:「那隻紫焰豪豬呢?」
「宰了。」公孫怡茫然回神,問道:「現在怎麼辦?這……這可是地龍。」
噬帝鱷,乃龍族遠親,體內有一絲真龍血脈。所以吼叫之聲才如龍吟,卻又與龍吟有些微不同。
因為不能如真龍那般飛天,卻能遁地,所以被玄修們稱為地龍。
麵對一隻三階地龍,眾人隻是淬體境武者,如何能敵?
封逸搖頭長嘆,「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殺?誰殺誰?打?怎麼打?逃?往哪逃?
嘆息畢了,噬帝鱷忽然垂下頭顱,一雙血色銅鈴大眼直視身前幾人。
眸中凶煞之氣噴吐,獠牙交錯如刀劍林立,寒光迸發。
「咕咚……」
宮沉咽了一口唾沫,雙腿不自禁地發起抖來。
公孫怡蹙眉扭頭,看了他一眼。
白麵青年似不想被心儀之人輕看,隻好硬著頭皮,強打精神,止住了雙腿的顫抖。
「逃吧,肯定打不過。」衡塔提議。
公孫怡再度扭頭,冷眼看他。
「我們逃了,三玄城怎麼辦?」
衡塔麵色凝重,「我們便是不逃,又能阻得了它?」
二人相互反問間,噬帝鱷率先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