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封逸的死期(2 / 2)
「封兄,你怎會容得那廝留在身邊?他……他真他娘的是個小人。」
沈斌在其父沈落楓的麵前,表現得冷冰冰,少言寡語。
似乎那樣才更符合沈落楓對他『穩重一些』的要求。
然而離開了父親,他便不由自主地恢復了少年人的脾性來,言談隨意,怒罵由心。
封逸搖頭輕笑,「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存在的價值,梁木雖然是個小人,但不得不說,卻是個辦事跑腿的能手。留著差遣,總好過自己忙活。」
沈斌不覺得此舉合理,搖頭道:「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樣的小人處得久了,封兄難道就不怕被他影響到你自己的心性?」
「心性如何,全在個人意誌力是否堅強,本心是否純粹,又豈能因為外人而輕易改變?」
封逸搖頭說道。
沈斌想了想,沒想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但他始終覺得,不該跟梁木那種小人走得太近。君子該交君子,也該遠離小人。
他自以為自己是君子,也曾以為封逸是君子。
而今雖然沒起懷疑封逸是君子的心,卻總覺得封逸這個君子,來得有些不真不實。
「也許父親看錯了他,此人雖然天資絕佳,奈何心術不是很正。日後若不改正,怕是很容易會受人影響,誤入歧途。」
思思想想,分外覺得自己該提醒封逸一下,畢竟互為朋友。
「封兄,給你講個故事聽?」
封逸沒想到公孫怡正在受難的當口,沈斌還有心情講故事,當下點了點頭,「說來聽聽。」
「話說曾經有一隻青蛙,與一隻蠍子住在同一個洞裡。青蛙是吃害蟲的,是人類的好朋友,封兄應該知道吧?」
封逸點頭,「知道。」
沈斌繼續說道:「蠍子卻不吃害蟲,它有毒,而且喜歡蜇人。便有人勸說青蛙,讓它遠離蠍子。青蛙卻總是不肯,非說自己跟蠍子是好朋友,不能舍它而去。」
封逸明白了沈斌講這個故事的目的,「這家夥,未免也太直白了吧。」
無奈一笑,繼續聽故事。
「終於有一天,蠍子蟄了一個村民。村民十分生氣,便拿著木棍打蠍子。蠍子害怕了,逃回了洞。可是沒想到村民竟然跟了過來,拿著木棍在洞裡一陣亂搗。最後蠍子死了,在洞裡睡覺的青蛙也沒能幸免。」
故事講完了,沈斌似有意,又似無意地偷看封逸,觀察他的神情變化。
封逸內心無奈,麵上卻掛著笑,「沈兄誠摯告誡,愚弟必當謹記。」
「封兄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便好,不單單要謹記,日後還要注意,少跟梁木那種小人接觸。」
沈斌很天真,天真到封逸想笑。
但這種天真是很少見的,天真到讓人心頭很暖,似乎回到了兒時。
童年時,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誰跟誰好,誰跟誰不好,總有派係之別。
有孩子會去勸說朋友,遠離某某某,否則便不跟他玩了,如何如何。
而等到長大後,會否還有人這麼說?
很少,至少到目前為止,封逸隻遇到了沈斌一個。
這樣一個沒有心機的人,不去以真心對待,豈非愧對了老天安排的這一場相識?
思思想想,馬走如飛,不覺已遠離了三玄城,來到了西北方向的山野密林之中。
「噠噠噠……」
身後馬蹄聲響,亂糟糟一大片,封逸與沈斌齊齊回望。
數馬疾馳,不下百餘。當先有兩馬飛奔在前,馬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銀甲衛三隊的孔立人與靈癡。
……
三玄城,東城十五街,王家大院。
「師兄,剛剛探子來報,那封逸……出城了,應該是往天涯山而去。」
鄭淮與韓天朝麵而坐,兩人各端一杯熱茶,卻都沒有喝。
「那家夥,終於出城了。」韓天目光轉冷,放下了茶杯後,直身而起。
那一夜,他曾跟隨王無量離開了三玄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自己便先回返。至於王無量,至今還留在城外,處理霸刀門山長老交代下來的任務。
按照韓天的性子,怎能容得封逸安然地生活這麼許多天?而且此時的城主府,已然高手盡去,他韓天若是想,完全可以無視城主府,強行沖入公孫家,強殺封逸。
奈何王無量有吩咐,公孫家暫時還動不得,因為天劍宗來了人。等山長老將天劍宗的人打發走後,莫說王家,便是這三玄城,以後都要改姓了王。那封逸區區一個淬體境武者,想殺,豈非隨意至極?
早在邪靈之亂的那一日白天,韓天與鄭淮,連同王無量便已去孔家商會證實過,王宏良的飲血劍,確實已被封逸販賣。
消息的來源自然不是經過靈夫人,而是王家在孔家商會的內線。
王家之野心,可見一斑。
忍耐了好多天,終於有機會可以斬殺封逸了,鄭淮與韓天焉能不喜?
隻是忽然間,鄭淮又想起了一些問題來,「師兄,那封逸曾經以暴力震殺了半步內息之境的穆秋柏,實力著實強悍,不容小覷啊。」
韓天冰冷一笑,「半步內息?你當真以為師兄我隻是半步內息之境?」
「哦?難道說……師兄你已突破至內息境?」鄭淮麵露喜色。
韓天卻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我若是想要突破,隨時都可以。開丹田,隻在頃刻之間。」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待追到那封逸後,師兄悄然突破,必能打他個措手不及。而且……那封逸隻不過是淬體境武者,即便戰力再強,也終究不可能跨越凡玄之別。內息境玄修的強悍,他封逸還差得遠呢。」
鄭淮在狂笑,狂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狂笑過後,咬牙切齒,神情猙獰。
寒風吹過,白袍晃盪,鄭淮狠狠地道:「今日,便是那封逸的死期。」
一字一句,足見其對封逸之恨,已到了不可自持的地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