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子與丫鬟(1 / 2)
「哼!」
封逸冷哼一聲,拉住清兒的左手便要離開飯堂。
但還未走出大門,便看到鄭大虎邁著大步,帶著一眾執法堂弟子自遠處走來。
「怎麼?殺了老夫的侄兒,這麼輕易就想離去嗎?」
人未至,聲先到。
封逸停步,清兒則顫聲說道:「公子……您……您先跑吧。」
「跑?為什麼要跑?」封逸拍了拍清兒顫抖的肩膀,輕笑著說道:「而且就算是跑,你看他們那架勢,能跑得掉嗎?」
清兒眼眶泛紅,淚水再度滑落。
「公子,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本就是個卑賤的丫鬟,他鄭彪打便打了,現在卻連累了公子您……我……我……」
封逸右手輕輕用力,捏了捏清兒柔嫩的小手,「誰說你是卑賤的丫鬟了?那鄭彪膽敢打你,他就該死。」
正說著,鄭大虎已走至近前。
先看了一眼被兩個執法堂弟子攙扶起身,口角還在流血的鄭悍,又看了一眼飯堂內橫屍就地的鄭彪。眸中殺意洶洶,恨不能直接沖上前來,將封逸一掌拍死。
但終究是理智占據了上風,鄭大虎眉頭緊皺,再次看向鄭悍。
後者知他不言之意,奈何自己也是滿心疑惑,委實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的丹田沒有被毀?」鄭大虎最終還是忍耐不住,低聲問道。
封逸挑眉看他,反問:「跟我離宗的五位師弟皆已戰死,隻我一人回返宗門,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鄭大虎冷哼不答,鄭悍則強忍著傷痛,走上前來,歪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當真?」鄭大虎眉頭舒展,輕聲詢問。
鄭悍咬牙點頭,再三肯定。
眼見自己這個大伯就要耐不住性子去將封逸打殺,連忙提醒道:「一個月!」
正此時,一道晴朗的聲音自人群外飄來。
「封逸,一月之約才過去一天,你就接連殺了兩個同門師兄弟。難道你當真吃定了我不敢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殺你?」
人群散開一條通道,鄭淮緩步而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修為方剛突破,一時控禦不穩,他周身氣息流散,卷起了陣陣氣浪,沖向四麵八方。
氣浪所過之處,眾龍隱宗弟子紛紛後退避讓。
有人驚道:「淬體五層?」
「天吶,這才一夜功夫,少主的修為竟然……接連突破了兩層?」
眾人紛發驚贊,全場嘩然。
鄭淮昂首停步,意氣風發,大有睥睨天下,身外皆螻蟻之勢。
「哈哈哈……真是天佑我鄭家,天佑我龍隱宗!」
鄭大虎放聲大笑,說不出得驕傲自豪。
對於鄭淮的修為異變,封逸也是心起凝重之意。
但他素來是知難而上,遇強則強。對手越是強大,他所能發揮出的戰力便越是恐怖。
故此,對於鄭淮,他依舊不放在眼裡。
「你確實不敢在這一個月之內殺我,因為你要麵子,你喜歡招搖,喜歡風光,喜歡被人捧在天上。」
封逸冷聲開口。
鄭淮撇嘴一笑,「你倒是很了解我。」
封逸所說不差,鄭淮確實不會在這一個月之內殺他。至於原因,也正與封逸所說一般無二。
「你走吧,一月之後,生死台上,你可莫要懼戰不來。」
鄭淮擺了擺手,似乎在驅趕一隻招惹自己厭煩的螻蟻。
封逸也懶得跟鄭家人多做糾纏,拉著清兒,邁步走出了飯堂。
待得二人走遠,鄭淮喝退了一眾宗門弟子,冷視鄭彪的屍體,問道:「他不是丹田被毀了嗎?」
鄭大虎看了鄭悍一眼,後者會意,說道:「確實被毀了,剛才我與他對了一拳,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血肉之力至多隻有六百來斤。」
鄭淮依舊皺眉,鄭悍繼續解釋道:「自從辛黎老鬼被大伯率人逼入靈霧山脈之後,這三年以來,封逸那家夥終日在外廝殺,一身血肉筋骨淬煉得極是結實。即便是丹田被毀,元力散盡,血肉之間也依舊存有巨力,非常人所能輕敵。」
「恩。」鄭淮點了點頭,「六百斤血肉之力,約麼快抵得上淬體二層武者了。但是……你好賴也是淬體三層修為,怎麼連他都打不過?」
鄭淮麵皮一紅,不無羞愧地道:「淮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一身修為都是靠藥力提升上來的,唬唬人還行,實際上哪有什麼戰力啊。」
「淮兒,你的修為?」鄭大虎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兒子的修行之事,忍不住問道。
鄭淮輕輕一笑,「早些年吃了太多擢升修為的丹藥,藥效根本就沒被血肉吸收。而今重修我師尊賜下的玄功,經絡內殘餘的藥效已全都做到物盡其用,修為接連提升,自然在意料之中。」
鄭大虎與鄭悍盡皆恍然。
不說這老少三人,且說封逸,強忍著月匈肺的震盪,勉力回到藥園。
方剛吩咐清兒關上房門,便再也壓製不住月匈肺的震盪,悶血奪口噴出。
「啊……公子。」
清兒失聲驚叫,封逸則擺手道:「沒事,你自我的月要囊裡取一枚療傷丹給我。」
剛才與鄭悍對了一拳,封逸終究是托大了。
他所修玄功還未入門,若是憑著豐富的對敵經驗跟鄭悍鏖戰,必定也能勝他。
但是他沒有,反而選擇了硬碰硬。
鄭悍的修為雖然虛浮的緊,卻畢竟是實打實的淬體三層,血肉之間蘊含微末元力氣息,力道可達千餘斤。
如此重力,若非絳宮內的元氣惡龍幫封逸抵擋了一些,隻怕他當場就要忍不住噴血。
也是他性子堅韌,咬牙強忍著不使自己後退,才至於傷了月匈肺。
若是他當時後退卸力,即便負傷,也不會有現在那麼重。
事已至此,前情不提也罷。封逸服下了療傷丹,盤膝於地,借用元氣惡龍所散發的微末元力氣息化解丹藥,治愈內傷。
不知不覺,日已偏西。
待得封逸收功起身,清兒正托腮坐在桌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怎麼了?」
封逸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頰,笑著問道。
清兒張了張嘴,想問又沒問。
她要問什麼,封逸自然知道,無非就是為何自己丹田有缺,卻依舊還能修煉。
至於為什麼又不問了,封逸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