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巾幗英雄楊妙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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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金宣宗遷都開封,蒙古軍再度南下,在山東、河北等地大肆擄掠。金朝統治者麵對內外交困的局麵,無力抵禦蒙古軍南下,依然對境內人民橫征暴斂,加重剝削。為反抗金朝的黑暗統治,在山東、河北一帶爆發了規模很大的紅襖軍起義。

楊安國,山東益都人,金末「紅襖軍」起義首領。

安國少無賴,以鬻馬鞍為業,市人呼為楊鞍兒,他即自稱為安兒。

安兒有妹楊妙真,年約二十,小名四娘子,善使槍,自稱「梨花槍天下無敵手」。

楊妙真膂力絕倫,能在馬上舞雙刀,人莫敢敵。以此兄妹二人,招募徒眾,結寨自固,號為楊家堡。群盜響應,勢甚猖獗。

濰州北海人李全,起自農家,銳頭蜂目,頗善騎射,能運鐵槍,人稱李鐵槍,也招集無賴子弟,出沒淄、青二州,寇掠州郡。徒黨皆紅衣衲襖以為識,因有紅襖賊的名目。沿途所經,各村堡無不畏懼,各載牛酒往迎,期免抄掠。獨楊家堡稱霸一方,與李全分張盜幟,兩不相容。李全徑至楊家堡決鬥,賭個強弱,安兒即帶同徒眾出堡交鋒。李全大呼道:「你我統算好漢,還是兩人自行廝殺,我輸與你,我便讓你為霸王,你輸與我,須要讓我。」安兒道:「我豈懼你,便和你戰三百合。」言罷即掄刀出陣與李全對殺。兩邊徒眾各退後作壁上觀。二人戰到四五十合,安兒刀法漸亂,幾乎招架不住,忽然後麵有人嬌聲呼道:「哥哥少歇!我來了。」李全溜眼一瞧,乃是一個紅顏女子挺著雙刀直奔前來。他即用槍架住安兒的刀,抗聲道:「我有言在前,一個對一個廝殺,你為什麼請出幫手來?」安兒道:「你果是好漢,贏得我妹子手中刀,那時我才服你。」李全便道:「你且退去,我便與你妹子爭個輸贏。」安兒就退後數步,讓妹子搶前角鬥。一男一女,你槍我刀,大戰七八十合不分勝負。李全暗暗喝采,復抖擻精神與她酣戰,大約又是五六十合,仍然勝負不分。安兒恐妹子有失,便呼道:「李全!你可愧服否?」李全應聲道:「不服不服。」安兒道:「今日天晚,明日再戰,可好麼?」李全答道:「我便讓你等多活一夜罷!」言畢,彼此退回。

次日再戰,李全與楊家妹子鬥了一天,兩下裡全無破綻,端的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李全且忿且慚,兼加愛慕,就是楊家妹回寨後,也稱羨不置(為安兒許婚張本)。越宿,李全乘馬至堡前討戰,楊家妹也怒馬沖出來與爭鋒。李全問道:「你我戰了兩日,尚未問你閨名,請先道來!今日決要擒你。」楊家妹道:「我叫做四娘子。」李全笑道:「好一個閨名,我便擒你去做娘子罷了。」楊氏不禁麵赤,向李全瞅了一眼道:「休得胡說!」安兒在後掠陣,窺知妹子心事,便接入道:「李全!你如果能贏我妹子,我便把妹子嫁你為妻。」李全答道:「甚好。」於是兩人又奮力決戰,約四五十合,李全羊作力怯,虛幌一槍,撥馬便走。楊氏還道他是真敗,策馬趕來,中計了。約數百步,兩旁有竹夾雜,李全躍馬而前,楊氏亦驅馬直進,相距不過數步,忽然踢踏一聲,楊氏馬失前蹄,楊氏被掀落馬下。李全回身下馬,竟將楊氏擒挾而去。看官道是何因?原來李全戰楊氏不下,特令二壯士埋伏在此,用刀斫馬足。楊氏不及防備,所以為李全所擒。那時安兒也從後趕到,見妹子被擒,便呼李全道:「快快釋我妹子,便邀你同至我堡,今夕成婚。」李全答道:「你休得抵賴!」安兒道:「天日在上,如違此言,神明不佑。」李全乃放下楊氏,招引徒黨一同入楊家堡。安兒宰牛設酒大開延宴,是夕兩人交拜成為夫婦。

金代後期,膠東半島為三州體製,寧海州在東,登州在中,來州在西。當時來陽縣尚屬來州,楊安兒進軍來陽後,來州守將徐汝賢投降,其實力得到補充,聲勢復振。此後,金朝派駐登州的刺史耿格也開門歸附,郊迎楊安兒入城。占有登來兩州之地後,楊安兒隨即稱帝。史載:「安兒遂僭號,置官屬,改元天順。」

值得一提的是,明代的英宗復位之後,頒布的年號也是「天順」。正統帝王的年號與僭越者使用的年號相同,這一點頗受時人詬病。楊安兒為市井出身,對典章製度應該不太了解,根據記載,當時為他的政權做「頂層設計」的,就是降將耿格。稱帝建元之後,楊安兒揮師東進,占領寧海州。從此膠東三州皆為楊安兒所有。

蒙古軍北撤後,金朝廷遣宣招使仆散安貞率重兵鎮壓紅襖軍。

「禦敵於河西」,是楊安兒的應對策略。他派遣來州降將徐汝賢率領「三州十萬眾」渡河迎擊。雙方在昌邑東部大戰一場,「自午抵暮,轉戰三十裡」,徐汝賢部大敗,傷亡數萬,敗退至河東。失利之後,楊安兒部將棘七率領四萬人嚴守新河,阻止仆散安貞東渡。然而,仆散安貞采取曹操渡渭河包抄馬超的策略,分兵從上遊渡河,再次擊敗對手,徐汝賢部退至來州城。這時楊安兒所封的寧海州刺史史潑立率軍來援,不過也被擊敗,金軍於是圍城。

來州為膠東大城,一時之間難以速破,因此仆散安貞部將派出內應混入城中,在來州城西南隅發難,攻入城中,徐汝賢敗死。來州失守,楊安兒的割據政權趨於瓦解,登州耿格、寧海州史潑立先後投降,

楊安兒乘船退往即墨入海,舟人曲成貪圖賞錢,引金軍襲擊楊安兒。楊安兒墜水而死。

耿格在投降金朝之後,沒能得到寬赦,被論罪誅殺。

現在山東摩雲崮頂上還有一通石碑,上麵所刻詩句相傳即為楊妙真所題:

本是良民女,

在家侍雙親,

隻因官府逼,

成為強盜身。

——四娘子

在懸崖上還刻著這樣一首很有號召力和滿懷深情的詩句:

要是有冤仇,

此山把你收,

別嫌山寨小,

兄弟共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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