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調虎離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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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徐知訓憑借父威,累任至內外都軍使,兼同平章事職銜,平時酗酒好色,遇有姿色的婦女,百計營取。知撫州李德誠,有家妓數十人,為知訓所聞,即貽書德誠,向他分肥。德誠覆書道:「寒家雖有數妓,俱係老醜,不足侍貴人,當為公別求少艾,徐徐報命。」

知訓得書大怒道:「他連家妓也不肯給我,我當殺死德誠,並他妻室都取了回來!看他能逃我掌中否?」

德誠聞之大恐,亟購了幾個嬌娃,獻與知訓,知訓方才罷休。

吳王隆演幼懦,嘗被知訓侮弄。一日,知訓侍隆演宴飲,喝得酩酊大醉,便迫隆演下座,令與優人為戲,且使隆演扮作蒼鶻,自己扮作參軍。什麼叫作參軍蒼鶻呢?向例優人演戲,一人袱頭衣綠,叫作參軍,一人總角敝衣,執帽跟著參軍,如僮仆狀,叫作蒼鶻。隆演不敢違拗,隻好勉強扮演,胡亂一番罷了。又嘗與隆演泛舟夜遊,隆演先行登岸,知訓恨他不遜,用彈拋擊隆演,還幸隆演隨卒,格去彈子,才免受傷,既而至禪智寺賞花,知訓乘著酒意,詬罵隆演,甚至隆演泣下,尚呶呶不休。左右看不上眼,潛扶隆演登舟,飛駛而去。知訓怒上加怒,急乘輕舟追趕,偏偏不及,竟持了鐵檛,尋擊隆演親吏,撲死一人,餘眾逃去,知訓酒亦略醒,歸寢了事。

隆演有衛將李球、馬謙,意欲為主除害,俟知訓入朝時,挾隆演登樓,引著衛卒出擊知訓,知訓隨身也有侍從,即與衛士交戰,隻因寡不敵眾,且戰且卻,可巧朱瑾馳至,知訓急忙呼救,瑾返顧一麾,外兵爭進,得將李球、馬謙兩人殺死,衛卒皆遁。知訓欲入犯隆演,為朱瑾所阻,始不敢行,但從此益加驕恣,不僅淩蔑同僚,並且嫉忌知誥。

知誥為升州刺史,修築府舍,振興城市,很有富庶氣象。潤州司馬陳彥謙,勸徐溫徙治升州,調知誥為潤州團練使。知誥乘便入朝,辭行時,知訓佯為宴餞,暗中伏甲,欲殺知誥。幸知訓季弟知諫,素睦知誥,此時亦在座中,躡知誥足,知誥始知詭計,佯稱如廁,逾垣遁去。知訓聞知誥已遁,拔劍出鞘,授親吏刁彥能,令速追殺知誥。彥能追上知誥,但是並沒有殺他,反而以劍示知誥,放他逃生;自己返報知訓,說是無從追尋。知訓無可奈何,隻好作罷。

朱瑾前助知訓,幸得脫難,他卻不念舊德,陰懷猜忌。瑾嘗遣家妓問候知訓,知訓將她留住,欲與奸宿。家妓知他不懷好意,乘間逸出,還語朱瑾,瑾亦憤憤不平,嗣又聞知訓將他外調,出鎮泗州,免不得恨上加恨,於是想出一計,請知訓到家,盛筵相待,席間召出寵妓,曼歌侑酒,惹動知訓一雙色眼,目不轉睛的瞟著歌妓。瑾暗中竊笑,佯為奉承,願以歌妓相贈,並出名馬為壽。引得知訓手舞足蹈,喜極欲狂。瑾因知訓仆從,多在廳外,急切未便下手,乃復延入內堂,召繼妻陶氏出見。【瑾妻為朱溫所擄,已見前。】陶氏斂衽而前,下拜知訓,知訓當然答禮,不防背後被瑾一擊,立足不住,竟致踣地。戶內伏有壯士,持刀出來,刀鋒一下,那淫凶暴戾的徐知訓,魂靈透出,向鬼門關掛號去了。

瑾梟下知訓首級,持出大廳,知訓從人,立即駭散。瑾復馳入吳王府,向楊隆演說道:「仆已為大王除了一害!」

說著,即將血淋淋的頭顱,舉示隆演。隆演嚇得魂不附體,慌忙用衣障麵,囁嚅答道:「這……這事我不敢與聞。」

一麵說,一麵走入內室。【實是沒用。】瑾不禁忿怒交集,大聲呼道:「豎子無知,不足以成大事!」

隨即用徐知訓的首級擊打庭柱,然後擲置廳上,挺劍欲出。不料府門已闔,內城使翟虔等,竟勒兵擁至,爭來殺朱瑾,朱瑾急奔回後垣,一躍而上,再躍墜地,竟至折足,後麵追兵,也逾垣趕來,朱瑾自知難免一死,便遙語追兵道:「我為萬人除害,與逆賊同死,也可告無罪了。」言罷把手中劍向頸一橫,也即殞命。

徐溫向居外鎮,未知子惡,一聞知訓被殺,憤怒的了不得,即日引兵渡江,徑至廣陵,入叩興安門,問瑾所在。守吏報稱瑾死,乃即令兵士搜捕瑾家,自瑾妻陶氏以下,一並拘至,推出斬首。陶氏臨刑泣下,瑾妾恰怡然道:「何必多哭,此行卻好見朱公了!」

陶氏聞言,遂亦收淚,伸頸就刑。【一妻受汙,一妻受戮,朱瑾妻也真倒黴。】家口盡被誅夷,並令將朱瑾之屍陳示北門。

朱瑾名重江淮,人們畏威懷德,私下竊屍埋葬。適值疫氣盛行,病人取朱瑾墓上泥土,用水和服,立即病愈,於是又為墓上增添新土,致成高墳。徐溫聞知,命劚發瑾屍,投入雷公塘下。後來徐溫竟然抱病,夢見朱瑾挽弓欲射,不由驚懼交並,再命漁人網得瑾骨,就塘側立祠,始得告痊。總計朱瑾一生,尚無大惡,也應受此廟祀。徐溫本欲窮治瑾黨,為此一夢,才稍變計,又因徐知誥、嚴可求等,具述知訓罪惡,乃幡然道:「原來如此,孽子該死!」於是進知誥為淮南節度副使,兼內外馬步都軍副使,通判府事;命知諫權潤州團練事,溫仍然還鎮。庶政俱決諸知誥。

知誥與知訓所為相反,事吳王盡恭,禦眾以寬,束身以儉,求賢才,納規諫,杜請托,除奸猾,士民翕然歸心。就是悍夫宿將,無一不心悅誠服。用宋齊邱為謀士,齊邱勸知誥興農薄賦,江淮間方無曠土,桑柘滿野,禾黍盈郊,國以富強。知誥欲重用齊邱,偏是徐溫不願,但令為殿直軍判官。齊邱終為知誥效力,每夕與知誥密謀,恐隔牆有耳,隻用鐵筋畫灰為字,隨書隨滅,所以兩人秘計,無人得聞。

嚴可求料有大誌,嘗語徐溫道:「二郎君【指知誥。】非徐氏子,乃推賢下士,籠絡人望,若不早除,必為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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